连砚靠着窗沿,看着腮帮子鼓鼓的秦韵,憋着笑说道:“不闹了,不是劈那个树枝的,你放心,你的宝贝绝对不会有任何一点点的损伤。”
秦韵瞥了她一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此刻正被连砚搂在怀里,顿时有些窘迫的往后退了两步,不太信的问道:“那你干什么?”
掌心空落落的感觉让连砚有些不太适应,紧了紧拳头,才示意秦韵往窗外看:“那个树叶看到了吗?”
秦韵不疑有他,顺着连砚的视线往那边看,只是她才一分神,手上的匕首就被连砚给夺走了,秦韵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风中的树叶已经被利刃一刀斩下,晃晃悠悠的飘落下来,而那把匕首不过是拐了个弯又朝连砚飞了回来。
秦韵目瞪口呆的看着连砚反手将匕首稳稳的接住,然后合鞘,放到她眼前。看了看面前的匕首又看了看面带得意之色的连砚,秦韵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的说道:“它自己飞回来了?”
连砚看着小丫头愣乎乎的模样,点了点头:“嗯。”
摸着匕首的鞘身,秦韵还是不敢相信:“它怎么自己飞回来的?好厉害,我试试。”
说着就要去拿匕首,连砚见状火速收了回来:“喂喂喂,是我让它飞回来的,不是它自己飞回来的。你试试,一会儿我们还得下楼去捡匕首,黑灯瞎火的再弄丢了,你可别哭。”
“那你怎么让它飞回来的?”秦韵好奇的扯着连砚的袖子。这把匕首几乎是日夜不离身的跟在她身边,她很宝贝,可也确实没怎么用过,突然发现还可以这么玩,秦韵有些兴奋。
看着小丫头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连砚回身将窗户关好,才拉着秦韵做到了之前她坐过的那张软塌,将匕首重新还给她解释道:“说起来其实也简单的,不过要勤加练习。注意好方向力道速度之类的,再观察风的方向,另外跟匕首的设计也有很大的关系,你这把匕首不管是重量还是弯曲的弧度,都可以当做回旋刀来用,所以才能飞回来。若是普通的匕首,恐怕是飞不会来的。”
连砚解释的同时,不忘又看了一眼握在秦韵手上的匕首,这匕首是秦简亲手锻造的,可这种设计并不常见,回旋刀在承嘉国内很少见到,那是澜旭国常用的兵器,锻造之法秘不外传。澜旭野蛮好打猎,所以才发明了回旋刀,后来更是将回旋刀用于军事打仗,承嘉的士兵吃了不少的亏,也正是因此,连砚才会对回旋刀多有了解,就是想破一破这回旋刀的威力。
但回旋刀在承嘉百姓中甚少会见到,更别提随意就能将这种来自澜旭的兵器锻造出来!连砚心中颇有些疑惑,可看着秦韵一脸兴奋的傻模样,觉得就是问了她,大概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掩翠山藏着秘密,这个秘密可能会跟秦韵有关,但秦韵对这个秘密却毫无知觉。
连砚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越发的看不明白秦简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或者也许是她想多了,一把类似回旋刀的匕首并不能代表什么,澜旭能做出回旋刀,难道他们承嘉的百姓还不能做出一把回旋的匕首吗?
说是这样的说的,可连砚心中知道,她并不是这样想的。
“连子衿!!!”秦韵不满意的扭脸看着连砚:“你想什么呢?”
“想,要不你明天开始继续练琴吧?”连砚回头看着小丫头皱着眉毛的样子忍不住的逗她:“我这次上山,会多住一段时间,把那个下|毒的凶手揪出来,正好也可以督促你练琴,不如就从明天开始怎么样?”
“不怎么样。”秦韵火速扭回脸,不去看连砚,半晌又不甘心的转了回来,看着连砚斯斯艾艾的说道:“你、你怎么什么都会?琴棋书画也会,舞刀弄剑也会。做将军的什么都要学吗?”
“对呀,什么都要学,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艺样样都要精通。”连砚嘴角带笑,故意哄着秦韵:“是不是很厉害?做你夫子,不委屈大小姐吧?”
“哼,你就吹牛吧。”秦韵撇着嘴:“我才不信。”什么钩什么叉她连见都没见过,才不信就凭面前这人瘦弱的样子,真能样样精通。
连砚看着秦韵一副怀疑可又有些想相信,十分犹豫不觉还带着点崇拜的眼神,伸手点着她的鼻子说道:“对呀,就是吹牛的。”
被戏耍的秦韵,狠狠的瞪了连砚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还吹牛说自己是什么将军,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手指就差戳到连砚的鼻子上了。
连砚反手捏着秦韵的手指放在自己腿上,才好笑的说道:“吹点小牛怎么又成骗子了?你说,我到底骗了你什么?”她倒是想骗点色,可惜没有机会。
还不等秦韵答话,就又自顾自的说道:“上山来做夫子的时候不算,再说那也不叫骗人,我只是合理的误导而已。”
“合理的误导?”秦韵不干了:“什么爹娘不在人世迫于无奈上山做夫子筹银子返乡?这种鬼话,还不叫骗人吗?”
连砚点着头:“我父母确实也早亡,而且陛下来时并未给我发俸禄,最近手里真的有点紧。再说,我来时就自报家门了,既没隐姓又没埋名的,怎么能叫骗?你说对不对?”
“哦!”秦韵一把挣脱开连砚的手掌,又指着她说道:“连子衿你可要点脸吧!你个大骗子!”
连砚挑眉:“再说一遍?看来我真的得教教你为师重道该怎么写。”
“你少来。”秦韵不在乎的冷哼道:“当初来做夫子你就是来糊弄我爹的,要不是为了上山调查那个关小姐的踪迹,你还认识我是谁?我跟你说,少拿之前认师的事来说话,你什么都没教过我,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不提那是给你面子!你知道吗?”说完还不忘骄傲的扬起小下巴,一副我给你面子你快收了吧。
连砚摇头看着秦韵嚣张的模样,撑着下巴说道:“我教你的还少了?没良心的小东西。为师重在言传身教,你看,跟着我你已经学了不少东西,虽然还差的很远,但总归是进步的。不过既然你不想认我当夫子,也无所谓,毕竟这身份上的事儿吧,有点麻烦。”
说着还假模假样的的抱怨了秦简几句:“这秦大当家也是的,早知道你我之间有婚约,还起什么头,认什么夫子,小媳妇儿说句话,我自然是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的。是不是小媳妇儿?”
“是你大爷!”秦韵反手抽出身后的靠枕,直接拍在连砚的脸上,气呼呼的呵斥:“再胡说,割了你的舌头!”
连砚把脸上的抱枕拿开,搂在怀里:“拿什么割?你的匕首吗?你确定你可以?老这么张牙舞爪的,不是要画花我的脸就是要割了我的舌头,幸亏秦大当家有先见之明,早就给你定了婚约,不然也不知道谁敢娶你。”
“连子衿!”秦韵一张脸被憋的通红:“我嫁不嫁的出去跟你有关系吗?不就一个破玉佩,还给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什么狗屁的婚约!”秦韵翻出妆台上装着玉佩的小盒子,掏出那半枚玉佩,直接朝连砚扔了过去。
连砚一慌,没想到真的惹恼了大小姐,急忙起身险险的接住了玉佩,再看秦韵是真的被气到了,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跟她胡言乱语。
秦韵的心思是比较细腻敏感的,连砚摸不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言语间确实有些放肆,甚至有些故意。她对秦韵的心思却是越发的明朗起来,秦韵的一颦一笑,一娇一嗔都慢慢的在她心上留下了抹不开的痕迹。
凉凉的玉佩握在掌心,连砚轻抿着唇,低头走到了秦韵的身边,秦韵一脸警惕的看着连砚,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你要干什么?”不怨她怂,主要是连砚的战斗力跟她不是一个档次的,秦韵还有点自知之明,如果连砚翻脸,大概她只有挨打的份!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秦韵看着越来越近的连砚,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闭上了眼睛。
预料之中的暴打并没有来临,秦韵感觉到脖颈间的异样,才颤颤巍巍的睁开眼,就看到连砚把她之前扔出去的玉佩重新挂在了她的脖子上,还贴心的放在了衣襟之外,不教冰冷的玉佩凉到她的肌肤。
“你、什么意思?”秦韵别扭的说道:“都说还给你,干什么又给我?”
连砚的手指触摸着秦韵衣襟之下的玉佩,半天之后才说道:“这玉佩究竟是不是连家传媳之物,我并不能确定。娘亲去世的早,她没有跟我说过关于玉佩的缘由,只是我确实是从小戴到大的,不管传不传媳,它都是我们家很贵重的物品。”
秦韵动了动嘴唇,目光落在连砚挂在腰间的那半枚玉佩,心里有点歉意。虽然她是被连砚的话激恼了,但玉佩终究是人家的贵重物品,她就那么随意的扔了,万一摔碎,岂不是很对不起连子衿?
“这么贵重,那你快收起来吧。”秦韵说着就去解绳子:“刚才是我一时冲动,你不要往心里去。还有之前的那什么婚约,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家父母都不在了,我爹说不定是骗你的。玉佩还给你,以后你可以给、给你夫君。”话说到最后,秦韵的声音就低了两度,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心里也是闷闷的,别别扭扭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