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山说完有些感慨:“大小姐还是多听听话,跟着连夫子好好学习,也不枉费大当家的一番苦心。”从敌人窝里给你找个好夫子。
“韵儿哪有不好好学习了?”秦韵脸上带着虚假的笑:“来之前还临字来着,夏叔叔可不要污蔑韵儿。所以,这人是朝廷的人?是从京都来的?”
怪不得呢!如果不是朝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个胆识跑到她这掩翠山来当什么狗屁的夫子?从京都来的朝廷的狗腿子,呵,原来还真的是个探子呀!
“我爹是想用她来迷惑欧阳陆的眼?”秦韵猜测道:“那也不该让她在山寨里四处乱走吧?之前还跑到我娘的灵堂去了,虽说我们山寨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她毕竟是个探子,摸清了山寨的底细再传出去给那个欧阳陆,对我们肯定不利!夏叔叔,不然你派几个人跟着她?”
夏青山摇头:“她的身份我并不知道的。只是,大小姐,大当家的提前交代了,对待连夫子如对待大小姐,一应事物皆要听从,绝不可怠慢。以我看,大当家的请她来,真的是想让她给大小姐授课,想让大小姐跟着她多学点东西。”
“待她如待我?可不怠慢?”秦韵皱眉:“我爹什么意思?请一个朝廷的探子给我做夫子?!官匪不两立,他这也太荒唐了!夏叔叔你怎么不拦着他?”
“探子不探子的不好说。”夏青山安抚着秦韵的情绪:“大当家的心里有数,肯定不会置山寨于不顾,依我看,这个连子衿的身份怕是不一般,所以大当家的才会如此安排。”夏青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朝廷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探子,她一个女子,欧阳陆怎么可能放心她上山来做探子?”
“你说……”秦韵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很快却被她瞬间抓住了,咬着嘴唇不甘心的说道:“她会不会是我爹、我爹背着我娘跟别人生的女儿,所以才把人接到山上的?还说什么对她如对我,我是他亲生女儿,那连子衿算什么?怎么可能对她如对我?”秦韵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肯定是,不然那他为什么把朝廷的人弄到山上来?还说什么给我当夫子,狗屁的,他是不是对不起我娘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可怜巴巴的瞅着夏青山,秦韵自小就没见过她娘亲,对娘亲所有的印象都来自秦简的口述和那个冷冰冰的小院,如今忽然得知自己唯一的亲爹可能还有一个别的女儿,而她也只是那个人的替代品而已,让秦韵一时半会儿的有点懵。
关于连子衿她猜测了很多,却没有一个说法能站得住脚,唯有此刻脑子里闪现的念头让她越加的肯定:“这么多年来他让我学这个学那个,就是想我把培养成连子衿那样的人,不然我们掩翠山一个山匪窝,为什么他一个山匪头子非要教女儿什么琴棋书画诗书礼仪?他心里记挂着那个外面的女人,那个女人一定跟连子衿一样琴棋书画样样都好所以才能教出连子衿那样的女儿,他嫌弃我。”
看着秦韵瞬间就红了的眼眶,夏青山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来他不确定大小姐是真的难受哭了,还是假装的。二来,关于连子衿的身份他也是真的怀疑。
“大小姐别多想了。”夏青山用自己的袖子给秦韵擦着眼泪,说着他自己也不太信的话宽慰秦韵:“那连子衿看模样跟大当家的一点儿也不像,人家长的多精致好看,就咱大当家那个糙样子,生不出来那么精致的姑娘,你爹肯定只有你一个宝贝。请这个连夫子上山,多半是因为大小姐你不好好学习,还非提那么苛刻的条件,大当家宠你,才想方设法的把人给请来。跟大小姐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就不沾边,快别哭了。”
秦韵眼泪来的快收的也快,自己吸着鼻子:“我肯定会查清楚的,说不定连子衿长的像她娘呢?我就长的像我娘呀,跟我爹也不像,难道我就不是我爹的女儿了?”
“是是是,山寨里谁不知道咱大当家就你一个宝贝女儿。”夏青山哄道:“只是,大小姐闹归闹,可别闹到大当家那儿,面上跟那连夫子和和气气的,别惹大当家生气,毕竟大当家还病着呢,养好了病,大小姐你也安心不是?”
“我知道。”秦韵点头:“夏叔叔放心,我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有一点,不管连子衿什么身份,她是朝廷的人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夏叔叔多长个心眼,别让她往外通风报信。”
“好好好。”夏青山赶紧点头应道:“大小姐放心,我会看好她的。这天色也不早了大小姐快回去吧。小石头,领大小姐回去,长点心,别叫大当家看见。”
“那这里就交给夏叔叔了,我先回去看看那个连子衿。”秦韵乖巧的朝夏青山福了个礼,让夏青三一时半会儿的没反应过来,看来大小姐是有了危机感,下意识的就不想输给连子衿,让夏青山哭笑不得,大当家的苦心教导那么多年都没教过来,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倒是让大小姐开了窍。
只是这连子衿到底是什么身份,能得大当家如此信任?夏青山敛目往回走,看着地上斑驳的尸首,将身上的衣衫脱下盖在尸首之上,才说道:“埋了吧。”好端端的女子就这么被人糟蹋了,究竟是什么人想针对掩翠山?夏青山隐隐觉得掩翠山的平静日子是到头了,或许不久就要面临一场生死存亡战役,他奉命守在这儿二十几年,如今不知道还能不能守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连砚:宝贝儿你别瞎想,骨科啥的不让写,乖,别闹了。
秦韵:忽然失宠气哼哼.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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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收
第15章没收
回去的路上秦韵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过了很多东西,步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她想起她没见过面的娘,想起她爹很少会提她娘,甚至那个勉强算作是灵堂的小院也是她撒娇争取来的,而她爹几乎没有踏进过,想起这么多年来她爹对她的各种不合常理的要求,再联系到连子衿上山这几天发生的事,再想到她爹对连子衿的纵容,秦韵心里的火气就蹭蹭的往上窜。
身后跟着的小石头紧跑了几步,跟在秦韵的身边,小心的打量着秦韵的脸色,犹犹豫豫的问道:“大小姐,那个连夫子,真的是朝廷的人?”
“不然呢?”秦韵没好气的说道:“难道她还是你的大小姐?”
“不是那个意思。”小石头赶紧说道:“大小姐你太敏感了,以我看,大当家就是觉得这人符合大小姐你请夫子的条件才把人请上山的,跟你想的那些有的没的没有关系。人家多出尘的大家闺秀,那怎么可能是大当家一个山匪头子的闺女。”
“山匪怎么了?”秦韵扭脸瞪着小石头:“我们是偷了还是去抢了?掩翠山是咱们的家,那山下的老百姓不都是仗着我们掩翠山才平安度日的?要是没有山中的弟兄帮衬着点,那山下的老婆婆早就冻死在数九寒天了。”
“可不就抢的吗?”小石头缩了缩脑袋,撇撇嘴:“虽然咱们抢的都是不义之财,可人家老百姓不这么想,不管咱们悄悄的给人家送了多少好处,明面上咱们就是山匪,就是豺狼虎豹,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恶人!”
“小石头!”秦韵呵斥道:“你话怎么那么多!行了,我自己回去,不要你送。”
秦韵心里憋着气再听小石头这番话,气就更加的不顺,她在掩翠山生活了十几年,从来不觉得山上的人跟山下的人有什么区别,虽然掩翠山担着悍匪的名头,但山上的大家也都朴实善良,他们当掩翠山是他们的家,当沧澜是他们的家,只是,这个家里总有一些破坏份子!
小楼此刻已经月上中天,依稀的灯火闪烁,秦韵推开自己的房门,看见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的花儿,花儿手边还拿着一摞的字帖,秦韵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抽出一张字帖,上面的字迹跟她的很像,却又有一些不同,笔锋更加的凌厉,不是她软趴趴的字迹能比的,这字帖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她写的。
这个连子衿,真是心机的很!
她要是拿这字帖去给秦简交功课,一定会被拆穿是代写的,到时候挨训的还是她,而且还训的她无话可说,简直是太过分了!秦韵把手里的字帖揉成一团,推开窗户扔了出去。窗户打开的时候冷风吹进来,把趴在桌上睡着的花儿给惊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花儿迷迷瞪瞪的问道:“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连夫子把字帖临好了,我给你放着,明天可以拿去交功课。”
“花儿。”秦韵转身,捏着花儿的胳膊严肃的问道:“你说,那个连夫子跟我爹,长的像不像?”
“不像呀。”花儿揉着眼睛:“大小姐这么会这么问?”
“一点儿也不像?眼睛?鼻子?嘴巴?”秦韵不甘心的指着自己的脸:“跟我像不像?”
“大小姐你怎么了?”花儿看着眼睛里闪着光的大小姐,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俩怎么可能会像?连夫子五官精致一看就是富贵乡里养出来的那种娇滴滴的大美人,大小姐你、你跟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