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研依旧坐在沙发上，电脑里播放的是最新的幼儿动画，她有些无味的撇撇嘴，眼神四处乱飘，很明显心思不在电脑上。
静下来，她就忽然想到那天的情景……
眼睛下意识飘到洛询身上，过而又有些不自在的抿抿嘴，那时她也感觉触碰到洛询，虽然平常也经常挂在后背上，接触更不用多说，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
叶研用食指轻扶自己的嘴唇，眼中流露着迷茫的神情。
她再一次觉得活着有多好，她也很羡慕洛询活着......
什么都想不起来.......
对于洛询，她抱着一种复杂的感觉，这个人没必要帮自己，甚至可以在知道自己出不了屋子后就逃跑，但她却没这么做，她很感激洛询。
这些日子过来，虽然看着似乎不关心自己生前的事，但实际上是不想让自己去想。倒不如说知道了又能如何，她只知道这个愿望实现了，自己就要去一个未知的地方，那个曾经记忆中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她也想活着，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但如今，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躯壳的灵魂，什么都干不了。
叶研忽然觉得有些累，眼前也有些恍惚，躺在沙发上就那么昏了过去。
当天晚上，洛询做了个梦，一个很不好的梦。
“叶研！”
洛询从床上惊醒，猛地坐起，一起身便寻找叶研的影子，见她还在沙发上后这才长吁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方才梦里的情景太过逼真，就算梦醒了，也觉得有些后怕，
她梦到叶研往深渊掉去，而将她推入深渊的，正是王欣......
她不知道这个梦算不算一个预兆，但心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叶研？”
她忽然察觉有些不对，若像平时，叶研怕是早就嚷嚷着要出去，但此时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洛询看看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叶研，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鞋都没穿直接光着脚跑过去，“叶研？你怎么了？你......”她伸手去碰叶研想晃醒她，但手触碰到她身体的瞬间印象中的触感没出现，她的手穿了过去，仿佛摸在空气上一般.......
“叶，叶研......”想着或许叶研只是变回灵体，一边也在怪自己怎么这么敏感，一个梦而已……
若真的消失了，恐怕还真有些不舍呢。
“怎么了？”叶研看看睁开双眼，仿佛刚睡醒一般，洛询暗自松了口气，“你怎么睡着了？”
她记得叶研是不用睡觉的。
“不知道。”叶研坐起来，似乎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忽然累了，然后就没意识了。”
“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洛询凝眉摸了摸下巴。
“没有。”叶研摇头。
“那就好。”洛询松了口气，继而用手在叶研身上晃了晃，“你变回灵体了？这样还有点不适应啊。”
“啊？”叶研没反应过来，听洛询说完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我没变回灵体啊。”
洛询心猛的一抽，那不安的预感更加强烈，“那我怎么碰不到你了？”她伸手轻轻一抓，很轻易的穿透过去，仿佛摸在了空气上。
第104章 坦率
“说什么呢你。”叶研看傻子似, 心想自己又没变回灵体, 怎么可能摸不到, 笑了一声：“怎么摸不到了, 这不好好的......”她一伸手，结果同样穿过洛询的手。
这下叶研愣住了, 一脸不敢相信，两只手不停的去抓洛询的手臂的全都碰空。
“这......这怎么回事！”她焦急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忽的发现双手有些透明。
洛询也没想到忽然有这种变故, 整个人愣在原地, “你昨晚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
“没啊，就是觉得很困, 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叶研想了想回答。
“你在这等着我！我马上回来！”洛询猛地起身, 嘱咐一声拿好钥匙就往楼下跑。
叶研看着关上的门，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看了看自己有些透明的双手, 心情五味杂全，攥了攥拳, 甚至连自己都快感受不到存在, 心中头一次如此恐惧, 她害怕，害怕自己就这么消失......
“系统，这怎么回事？叶研还会消失？”
她刚跑出去便连接上系统，开始质问，如果叶研会消失, 那一开始就应该是有期限的，为什么系统不说？
“洛询啊，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杂牌。”代理系统只说了这么句，随即沉默了一会貌似觉得语气有些不对，便又补了一句“我只能告诉你系统没出任何问题，其余的你自己去找。”
“好的明白了。”洛询嘴角挑起一抹淡笑，要知道这新来的代理系统可不像先前的好骗，如果就这么问，或许还问不出什么，只要把问题归在系统上，那她铁定会回答。也就是因为这样，她也明白叶研的忽然变透明不是时间到了的问题，而是有别的原因在其中。
洛询走到公寓门口摸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提示音响了几声，随即一个女声传来，“哟，稀客啊，避我如蛇蝎的洛员工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啊。”
没错，洛询打给了王欣，她也料到对面会劈头盖脸的一顿嘲讽，事实证明，她没猜错......
洛询干笑几声，虽然她也很不想打给王欣，但目前来说最了解魂魄的人就是王欣，问问她说不定能知道叶研忽然透明的原因是什么。更何况这几次的接触，王欣没有一上来就捉了叶研来看，她值得相信一下，只不过自己的那个梦让她一直有很不好的预感……
“行了，有什么事问吧。”
正在洛询思考怎么开口问时，王欣忽然开口，想着既然她先开口，那也省事，否则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切入。
“今早起来，叶研忽然变透明了……我想着你或许知道是什么问题，所以来问问。”
“透明了？哦，就是虚化了对吧。”王欣点头“我早就说你应该离那里远些，不过现在说也没什么用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也听出王欣话中有话，而且貌似叶研的问题她也预料到了......
“就这么跟你说吧，那公寓发生的事很多，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王欣顿了顿，继而开口“你的目的是那个叶研吧。”
“是她没错。为了你员工的小命，你能把这公寓的事说清楚些么？”洛询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慢悠悠的说道。
“这......”电话那头的王欣似乎在犹豫，随即想到什么，“可以，不过命不是白救的，只要你免费给我咖啡厅打一年的工就告诉你。”
“没问题！”洛询果断答应下来，放着这种行走的情报器不交易简直暴遣天物。
挂断电话后，洛询顿时觉得自己的梦简直是拖累，虽然也应证了些，但这王欣也没那么可疑，或多或少自己也能猜到些。电话谈不方便，便决定去面谈，在走之前她还是准备先回去一趟。想必叶研也因为这个原因而着急吧……
“我回来了。”
她开门进去，就瞅见叶研照旧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动画片，顿时心中一阵无语，到底她这么着急是为了谁啊？！她不着急自己着急的像个傻子似的……
叶研一听洛询的声音顿时眼睛一亮，“你回来了，去哪儿了？”
洛询无奈的叹口气，“去打听一些事。”其实叶研这样也好，否则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是吗，那你还出去吗？”
“当然出去，对了，你的问题不用担心，我会一并解决的。”洛询说道。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叶研眼中划过一丝阴郁。果然......就算是叶研，经历过一次死亡后又要消失一次也会无法接受吧……
“那就好，我还没活够呢……”叶研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对，是啊，自己早就已经死了，还谈何活不活.......如果就这么消失了，恐怕就是真的一点痕迹都不留了.......
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她也知道就这么停留什么也做不成也于事无补，但就这样消失，心中却又万般恐惧.......
洛询看出叶研情绪不对，便急忙安慰“别担心，相信我。”
“如果是你，你怎么选。”叶研看看洛询，随即缓缓开口，“作为灵体一般的活着，无法触碰，无法感受。还是化为虚无，思想与情绪全部消失，陷入黑暗。”她顿了顿，无比认真的看着洛询“是你，你会怎么选？”
叶研罕见的认真起来，面对她的提问，洛询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两个是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但却出现在叶研身上，送命题，选择哪里都是死路。
“我不知道。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所以别再伪装自己，更多的把我当作...朋友看待，我希望你可以更多的吐露心声。”她忽然发现，或许叶研一直以来的乐观只是装出来的，就算她调查，叶研也很少问关于自己的死因，不是不关心，只是不敢去面对。现在想起来，最开始刚见到叶研，她甚至都被怨气覆盖，而性子也是远远没有现在这般开朗。
确实，她是害怕，一直以来这个问题都在困扰着自己，但现在却好些，听了洛询的话，她也知事已至此，倒不如活得开心些为好，不过听到洛询口中的朋友一词，有种莫名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