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时济道:“因为你萧大哥的武功非常高,你爹娘听说了他的厉害,想让你变成他一样厉害的人,才会把你交给我们照顾。”
喜福将信将疑地看向萧朗,求证道:“是吗?”
萧朗动作一顿,薛时济在他对面拼命挤眉弄眼,让他不要惹小孩伤心。
“是的。”萧朗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缓和道:“萧大哥只是怕要出门太辛苦,喜福跟着萧大哥会累的。”
喜福连忙道:“不会的!我不怕累,我保证!”
薛时济心疼地搂着他,萧朗深知这小孩对于自己的黏糊劲恐怕一时半会之间是瓦解不了的,只好叹着气默认了带他上路。
薛时济凑过来和他悄声商量:“放心,小胖子有我帮忙看着呢。另一个怎么办?”
萧朗望了一眼墙外,心道,另一个比这个要知情理一些,应当好说。
不料穆云翳一口回绝:“我和你们一块去。”
萧朗顿时头疼不已,但还是好言相劝道:“这儿很安全,我们的人会守着你。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与时济不如大夫能悉心照顾你,跟着我们奔波不利于养伤。”
穆云翳油盐不进:“大夫已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
萧朗道:“但这儿的环境更有益你修养,你若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与这儿的人说一声,他们会联系上我。”
“那我要报仇呢?”穆云翳道:“你不是说,等我把身体养好就告诉我吗?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告诉我答案,我会自己去找他们。”
这一大一小,一个比一个难搞。萧朗心中哀嚎,一线飞红是什么组织,你孤身一人还大言不惭地要去找他们报仇,不是千里送人头吗?
他只能用之前哄喜福的语气去哄穆云翳:“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一来你伤口未愈,二来对方人多势众,你又不知他们底细,危险重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武林盟与你那仇家也有些渊源,我看你习过武,大可从长计较,养好身子加入武林盟,日后必能大仇得报。”
这人甚至抛出武林盟来诱惑他,若是一般人听见武林盟的名号,恐怕当场便激动地要加入这座靠山下以求庇护,但穆云翳的心思却远不在此。
那些追杀自己的叛党一刻没有找到自己的尸身,便一刻不能安心,此刻他们一定还在大肆搜寻自己的踪迹,而此处离自己坠落的地点实在太近,不宜久留。
这些武林正派与一线飞红水火不容,教内又因为内乱而四分五裂,那些人一时之间绝不会主动接近武林盟的势力。但比起鱼龙混杂的武林盟,萧朗这个武林盟主候选人的身边更利于自己查探消息。
况且自己现在是个失忆的人,萧朗妄图同一个失忆的呆子讲什么道理?
穆云翳默默地望了一眼正吮着糖果看热闹的喜福,伸手一指:“那为什么他能去?”
被点名的喜福一惊,连忙转头趴进薛时济的怀里,撅着屁股努力地想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祈祷萧大哥可千万不要因为阿木哥哥的话而把自己丢下。
萧朗:“……”
你一个这么大的人,怎么还同小孩计较起来了?
一旁的薛时济见状揉了揉喜福的小胳膊,轻轻撞了撞萧朗的肩,低声道:“哎,说好了,他们俩要都去了,我可只照顾小孩,大的这个归你管。”
萧朗:“……”
穆云翳见他表情松动,接着道:“我的身体我自己会顾好,虽然我武功不高,但还是能帮你们做些小事。这儿的人我一个都不认得,只有跟着你我能自在些。”
薛时济笑道:“我们救你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给我们当劳工的,再说了,你打算帮我们做什么?洗衣服做饭你会吗?”
萧朗咳了一声,示意他别老损人家。
穆云翳身为一线飞红的少主,自幼除了练武外,也算得上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薛时济说的这些他简直连碰都没碰过,但他望着一脸无奈的萧朗,却突然想到了一点。
“我可以教你下棋。”
“什么?”薛时济和萧朗俱是一怔,随即萧朗眼神一亮开始郑重考虑,而薛时济则是捧腹大笑道:“萧大哥的棋技?阿木你,你实在是勇气可嘉啊!”
萧朗无言地甩了他一记眼刀:“很好笑吗?”
薛时济才不怕他,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萧朗嫌弃地离他远了些,朝穆云翳道:“你如果执意要跟着,那就一起去好了。但咱们约法三章,跟着我们可以,报仇的事切不可激进,若你在途中冲动用事,我自会请你离开。”
穆云翳点点头,萧朗又道:“你不必理会时济的那些话,他和你闹着玩的。关于下棋的事……”
他顿了顿,道:“上次你说过你认得的字不多,不如这样,你教我下棋,我便教你识字,可好?”
第6章
考虑到穆云翳和喜福一个身体抱恙一个年纪尚小,出发那日,萧朗找了辆垫着软垫的马车来,让他们坐在里边,他和薛时济则策马在外边跟着。
喜福和穆云翳二人对坐在内,心却贴不到一块去。穆云翳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马车每行驶一段路程,喜福便要从侧边的窗户探出半个脑袋,确认萧朗没有离开自己的视线。
见他这般模样,萧朗先是对他一笑,让他端坐好不要磕碰着脑袋,接着开始隐隐地忧虑:此次去徐州事小,倒还能带着他一块,日后要去那些危险的地方行事,总不能还让他跟着自己吧?
但瞧喜福对自己的这个黏糊劲儿,要让他离开自己,恐怕又免不了要哭闹一番。
徐州离他们之前借住的村子并不远,一行人赶了三天路,来到了徐州境内的一家客栈。
穆云翳带着喜福从车上下来,萧朗将马牵去马厩,薛时济则负责去客栈定房间。
再出来时,萧朗脸上多了一条黑色的面巾。
喜福好奇地望着他:“萧大哥,你为什么要戴这个呀,不热吗?”
薛时济从门内出来,闻言笑道:“你萧大哥英俊潇洒,见者皆过目不忘,他要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进去,第二天就能传遍整个徐州,还不得乱了套了。”
喜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嘴一勾下意识朝萧朗伸出一只手要他抱,萧朗却觉得他坐了一路的马车,应该走几步活动活动筋骨,故不纵容,只牵住他的手往客栈内走去。
“身体能吃得消么?”
穆云翳跟在他们身后,不知这话是在问自己,萧朗得不到回答,停下步伐转头一望,二人险些撞上,穆云翳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见他关切的眼神,淡淡地嗯了一声。
“之前在村子里要沐浴多有不便,这几日又一直奔波在外,待会儿我让掌柜的送些热水上来,你们好好清洗一番,舒坦地睡一觉。”萧朗说完,转身问薛时济:“定了哪几间?”
“二楼最角落里的三间,离大堂远,方便咱们办事。”薛时济道:“晚饭我也让他们送到房间里来好了,咱们暂时不便露身。”
萧朗点了点头,又问了房间号,牵着喜福进去了。
薛时济哄骗喜福跟着自己无果,郁闷地转头朝穆云翳道:“阿木,你洗完了就来我房间,大伙儿一道吃饭。”
说完拍拍腰间的钱袋,眨了眨眼:“公家给的,今晚有福了。”
没过多久,小二差人搬来了热水,穆云翳转身审视了一圈房内的布置,等人离开,转身落锁,才开始褪去身上衣物。
白雾氤氲,他散开紧竖着的头发,倾散的发丝墨一样地延伸进水中。
三两下拆除了胸前的绷带,掌伤的痕迹看着比刚被救起来的时候要淡上许多,但依旧青紫一片。穆云翳一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抓紧了桶沿。
蚀骨掌威力犹在,手受伤后他体内的真气便始终被一团霸道的力量吸附住不得散开,这些天他一直在夜深时暗暗运功打坐试图冲破那道限制,但一直不见成效。这一掌是他自己亲手打出,其中厉害他自己再清楚不过,深知若无另一个武力高强的人出手相助,他一人再怎么折腾也是徒劳。
但眼下四面楚歌,一线飞红内也暂时找不出一个可放心信任的人,至于萧朗这边,就更不用奢望了。
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穆云翳缓缓睁开眼,低头一望。
殷红的血串成线从他的唇缝中间间断断地滴入水中,将水的颜色晕开一片绯红。
不该如此激进的。
穆云翳拭去唇边的血丝,站起身拉过一旁的衣服裹上,转头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桶内浅红色的水。
片刻之后,他推开门叫住了从前面经过的小二。
“爷有什么吩咐?”小二带着讨好的笑走近,顺着对方的眼神往后边瞧了一眼:“哦,换水是吧,好嘞,我这就叫人过来……”
他话音一顿,疑惑地望了一眼那木桶中水的颜色:“咦,这水怎么……”
“方才研墨时不小心打翻了。”穆云翳转身让开,身后的热水呈现一片漆黑:“便放里面洗了洗衣裳。”
小二笑道:“原来如此,不碍事不碍事,我这就去让人给您换一桶新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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