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之前县令大人同我们说,这屋子里还有个姓薛的少侠,难道他和姑娘才是……”
穆云翳道:“那是我们小姐的远方亲戚,帮忙找房子的而已。”
媒人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萧朗有些头疼,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傻子之间的对话。他抬起眼朝周围轻飘飘地扫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可疑的身影,转头关上了门。
薛时济衣服也未来得及换,便从后院翻了进来:“阿木,这两**可不要和萧大哥一起出现在人前了,好不容易传出去的消息,要是外边的人都以为你们是一对,那咱可就白忙活了。”
穆云翳默默地转过身,萧朗道:“我方才望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但风声既然已经传开,那人随时会来,咱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夜晚,几人按照原定计划,将买来的肚兜挂在院中的衣杆之上,便和衣而卧。
戌时,院外传来异响,几人武功高深,皆在第一时间便感知到有人接近。
没想到竟来得如此早,萧朗皱了皱眉,却又隐隐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来人的脚步声过于笨重,不像是他们所猜测的轻功一流的模样。
还是等他进院中再说,时济那边应当也醒着,不到最后一刻,自己不能暴露。
脚步声在墙外停下。
一道富有感情,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萧朗:“……”
来者不是他们要等的那个人,一旁的屋门打开,有人代替萧朗走了出去。
那隔着高墙吟诗的男子听到推门声,为之一振,抬起头,满怀期望地想见到佳人答复。
穆云翳冷着脸道:“扰人安睡,滚。”
男子愤然道:“在下只是来倾诉自己的仰慕之情,你怎么能如此粗鲁!”
穆云翳转身离去,那男子犹高声道:“我对姑娘一见倾心,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才冒昧来此!我对姑娘的爱慕之情,犹如江水滔滔不绝。明日午时,我会在江月楼等姑娘给我一个答复!”
薛时济也从自己房内走了出来,仗着墙外的人看不见,插腰装作小厮喊道:“大半夜不睡觉瞎吵吵什么呀,我们小姐不会去的,公子还是请回吧!”
墙外人还没放弃,薛时济挠了挠头,一脸郁闷:“真是的,正主不来,来了个情痴。”
穆云翳转头望了眼身后的房间,黑灯瞎火,萧朗应当未起。
“这只是第一个,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不如你来挡下。”
薛时济点头:“太妨碍人采花贼办事了,以后来一个我骂走一个。”
接下来几日都无异样发生,那痴情的公子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下午也没见佳人前来赴约,很是挫败,来墙外念诗的人也都被薛时济给撵走了。
此后徐州传开风声,城南住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但可惜她身边还有个凶狠鲁莽的侍卫,凡是有人想去接近佳人,无一不被骂个狗血喷头。
来叨扰的人逐渐减少,一直到第四日晚。
这一夜,萧朗早早便将烛火熄了,伪装成已经上床休息的模样。引诱采花贼的肚兜就挂在房内的杆上,他脑袋方一沾上枕头,身后的门便被人无声无息地推开了。
来人脚步极轻,若不是萧朗面对着墙壁,而从门外照进来的月光又正好将来人的影子映照在这片墙壁上的话,他几乎要以为这门只是被风吹开了。
萧朗保持着睡着时平稳的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影慢慢移动到衣杆旁,将那件肚兜收入怀中。
下一刻,掌风从身后袭来,萧朗一惊,翻身而起,一把擒住了对方的手腕。
采花贼一怔,似乎没预料到这竟然是个会武功的,萧朗皱着眉望了眼对方呈鹰爪状的招式,采花贼一脚横扫至他身前,萧朗刚闪过,对方又用另一只手朝他面上洒出一把白色粉末。
萧朗闭眼后退,大喊道:“时济!”
见机不对,采花贼破窗而出,两枚飞镖紧随其后,薛时济收回手,担忧地望了眼萧朗:“萧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石灰粉罢了。”萧朗与他一同追出,眼见长街人影已经不见,萧朗道:“他中了你的飞镖,逃不了多远,咱们分头去追。”
二人分道去追,片刻后,穆云翳从院中走出,淡淡地望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
他想了想,转身走进萧朗房间,窗户大开着,床榻上还沾着些不明的白色粉末。
身后,有咯吱咯吱的异样声传来。
萧朗追至半途时发现不对,薛时济那枚飞镖深入对方的左肩,但路上的血迹却到分叉口便没再看见了。
他心中一动,转身返回分叉口观察,却见那血迹戛然而止,他想了想,跃上一旁的高墙,朝地面望了一圈。
那人轻功高强,若是偷偷溜进了哪座民宅行凶,那可就糟了。
一座小院墙边还印着暗红色的痕迹,萧朗大步走过去,伸手沾了沾——果然是血。
他沿着那血迹走了几步,抬头一望方向,一种不好的预感猛地跳上心头。
穆云翳回过头,一个浑身上下被黑色衣裳包裹严实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后,唯独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穆云翳望了眼对方还在淌血的肩部,皱了皱眉:“你为何要回来。”
那人低哑道:“我来取你狗命。”
穆云翳嗤道:“好大的口气。”他低头望了眼脚下:“恐怕你更想要的是回来拿这个东西吧。”
那人随着他的目光望向那条落在床下的肚兜,穆云翳道:“我倒是好奇,你对这个究竟有多执着,冒着送死的危险也要回来拾它。”
“我说过,我是来取你狗命的。”那人右脚往后一退,一手擒向穆云翳,穆云翳低道一声找死,错身而过,瞬间卸了对方的手臂。
这人的武功竟比想象中还要低,自己功力只剩一半,要杀他却还是轻而易举。穆云翳未及思考,一手制住他,另一只手在背后暗暗聚力,欲一掌取他性命。
那人不甘地朝后一扭,整只手臂竟如同泥鳅一般灵活地翻转了个边,一个后翻落地,便要接着朝他身上攻去。
缩骨功!
穆云翳正欲出掌,门外传来一声大喊:“阿木!”
穆云翳回头,萧朗乘风而来,发尾在空中一扬,将腰中宝剑掷来:“接着!”
穆云翳取消运功,伸手去接。涤尘瞬间出鞘,寒芒一凛,穆云翳反手运剑,击退对方,将剑身指向对方脖颈。
见他无碍,萧朗舒出一口气,三两步来到二人面前,直视着那人的眼睛:“胜负已定,阁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他刚才猜测采花贼可能是借着他与薛时济追击时的混乱原路返回,便匆匆赶了回来,连通知薛时济回转的时间都没有。见人已经被制伏,萧朗从袖中掏出一个手指长短的信号弹,朝空中点燃。
回过身,那人却一脸恨意地望着自己:“你……是个男人?”
萧朗一怔,才意识到自己忙着去追人,这身伪装还没来得及卸去。他将脸上面纱取下:“为引阁下现身才出此下策,见笑了。”
“原来……原来!”那人闻言竟如得了失心疯般开始哈哈大笑,直笑得浑身颤抖,他往前一步,穆云翳剑尖不移,对方的脖子上瞬间多了一道伤口。
萧朗抬手覆住穆云翳的手,从他手中接过涤尘,往后移了移:“阁下为何事发笑?”
他皱着眉望了眼对方还在淌血的伤口,道了声得罪,突然一掌砍向对方后脖颈,那人轻微晃了晃,啪一下倒在地上。
穆云翳无言地望了他一眼,萧朗笑道:“看我做什么,快去帮我拿根绳子来,还有金疮药。”
穆云翳道:“人已经抓到,为何要对他如此好。”
萧朗叹道:“再不济也得先替他止血,不然话还没审问出来,人先死了,那些未解之谜谁来揭开。”
穆云翳不赞同地摇摇头,武林正派果真心软,要换成一线飞红,此刻必定要先用冷水将他浇醒,再用刑具逼供,只拿药吊着一口气,让他除了招供的话以外再说不出其他字来。
但此刻他就生活在一群武林正派身边,穆云翳心内不屑,但还是依照萧朗的话去将东西拿了过来。
人刚捆好,薛时济也赶了回来,见状一愣:“竟然这么快就抓着了?谁抓到的?”
萧朗笑道:“阿木制伏的。”
“可以啊阿木,身手不错嘛。”薛时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萧大哥说这人武功应当不弱,你没受伤吧。”
“这人身法灵活,但力气却远不及我。”穆云翳道:“况且他还中了飞镖,萧朗也及时赶回来了。。”
薛时济捏了捏他手上的肌肉,赞叹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说你身材不错,看来多干些农活练练力气也是有好处的,瞧,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终于抓到这采花贼了,可真能跑。我来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掀开对方的面巾,薛时济猛地一愣,瞪大了眼望向一旁的萧朗:“萧大哥,这这这……”
萧朗也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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