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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套路深 (长生千叶)



“你这孽畜!!”

老者听闻,一面哭一面喊,道:“亏我一直照顾你们母子,竟如此待我!孽畜啊!”

妇人哭诉说:“这……这也不能全赖小妇人,小妇人也是被逼无奈,张邈乃是陈留太守,小妇人一个女流,如何能与官家抗衡?小妇人也只能听命于此啊!嫜公,嫜公您便原谅我一回罢!”

张让一听,果然这兵荒马乱的,百姓着实可怜,但可怜之人亦有可恨之处,这个理儿从来都说不完。

张让已经把老者救下来,也打破了自己庸医吃死人的传言,百姓们又站在了张让这一边,而且张邈这举动着实令人不耻。

虽兵不厌诈,但这般为了一己私愿,鱼肉百姓的做法着实令人心寒,也不需张让多言,民间自有定论。

张让便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行走进了营门之中……

自从小妇人毒害嫜公一事传开,陈留便闹得沸沸扬扬,张邈的威望岌岌可危,先是抛弃士兵,如今又开始用下三滥的手段,后果可想而知。

还未投军的壮丁们,全都听说了曹操和张让的大名,纷纷慕名而来,不到十天,投军的人就高达五千之众。

要知道当时抗击董卓的各地军阀联军,也没有多少兵马,大家也只能派出七八千,一万多点这样的数目,而且还是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数目。

曹操这十天光景,就招募了五千壮丁,可谓神乎其神。

不止如此,除了未入伍的壮丁,还有得了张让恩惠的张邈麾下士兵,纷纷都来投诚,这样一算下来,怎么也有六千余人。

曹操看到夏侯惇汇总上来的军报,顿时欣喜异常,不由就想到了张让。

能在短时间内积攒威望,招至四海来归,张让可以说是功不可没,曹操没成想,昔日里这么一个奸佞暴虐的宦官,如今却被百姓称为仙人。

倘或百姓们知道仙人高姓大名,估计都会不可置信罢?

曹操一笑,当即将竹简收起来,左思右想,还是去找张让说一说,毕竟张让功不可没,这也是他的功劳,正好趁此机会,拉近一下自己与“宝藏”的关系。

毕竟招兵买马的人数多了,吃粮饷的速度也便更快了,卫家的家资虽深厚,但到底是有限的。

曹操手持军报,便准备去找张让,去药庐看了一圈,只见小包子和张奉,不见张让人影儿。

张奉说义父今日还为早起。

曹操一听有些疑惑,已经日上三竿,张让此人从不懒榻,自律的厉害,怎么会突然如此由性?

曹操便往张让的房舍而去,来到舍门,“叩叩”的敲了两记。

里面没有回应,曹操朗声说:“先生?张兄?你可在舍中?”

张让都无回应,曹操皱眉,还以为张让不在舍中,临走之时却听到舍中有呼吸之声,他耳聪目明,当即便注意到了。

曹操停住脚步,回身又去叩门,说:“张让!你再不应门,休怪我闯进去了!”

张让依旧没有半点声息,曹操当即抬腿一踹,“嘭!!”一声,竟将整扇舍门直接踹裂,破门而入。

只见张让卧在榻上,只着白色中衣,被子踢在地上,羸弱的身子蜷缩起来,整个人脸色殷红,不停的颤抖着,似乎很冷。

曹操一看,当即上前,试探了一下张让的额头,竟然十分滚烫,不必多问就知是病倒了。

张让最近太过疲劳,而且每日接近病患,现在这个年代的清洁消毒也有限,不病倒才会奇怪。

曹操当即心中一惊,立刻撤回手来,不知张让得的是不是疫症,若会传染,自己岂非危险?

该当远离才是。

曹操下意识退了半步,但另外半步还没退到底,心中一紧,转念想到张让可是宝藏,若张让从此一病不起,一命呜呼,自己的宝藏岂不是打了水漂儿?

怎么也不能和银钱过不去,尤其现在正是征兵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

曹操这般说服自己,当即下定决心,拍了拍张让脸颊,说:“醒醒,你何处不舒服?我去叫张奉过来。”

他说着,转身要走,哪知道张让突然醒了过来,也并非完全醒过来,因为高烧,眼神中全是氤氲的水汽,朦朦胧胧的,活脱脱一只刚刚诞下的小鹿。

张让拉住曹操的衣袍,抬眼紧紧盯着曹操,张了张口,嗓音沙哑,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脆弱,说:“别走……”

曹操看到张让的眼神,登时心里“咯噔!”一声,这眼神他见得多了,多半又是把自己看成了什么旁人,毕竟自己的脸和令张让念念不忘的“他”生的很像。

张让拉着他,几近“哀求”的模样,这让见惯了清冷模样的曹操心里猛跳好几下。

虽不知张让到底让谁别走,是自己,还是那个“他”,但曹操心中都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忍。

曹操当即朗声大喊着:“张奉!张奉何在?快叫张奉前来!”

随即将地上的被子拽起来,裹住张让,连人带被子抱在怀中,声音温和的说:“好好,我不走,不走……”

第57章 谁更温柔?

曹操一面哄着张让, 一面大喊让人去找张奉。

张奉火急火燎的赶紧从药庐赶过来,就看到主公抱着义父, 义父脸色烧红,神志有些迷糊, 不停的打着哆嗦。

曹操见张奉发呆,赶紧说:“发什么呆,快过来给他看看。”

张奉应了一声, 近前来给张让诊脉, 说:“主公, 卑职要给义父诊脉开药, 以免染给主公, 还请主公回避。”

曹操之前的确是想要回避来着, 但是一来不忍心,二来不放心, 不忍心张让看起来如此羸弱, 不放心自己的宝藏就这般“香消玉殒”。

而如今还多了一条,那就是张让迷迷糊糊的抓着他的衣袍,竟然抵死也不松手, 嘴里喃喃的说着:“别走……别走……”

曹操一看,连声安慰说:“好好好, 我不走。”

他说着,就对张奉说:“我就在这里, 哪里也不用回避, 你诊脉开药罢, 别耽误了病情。”

“是。”

张奉便不再相劝,赶紧给张让诊脉。

张奉搭着张让的手腕,因为张让侧躺着,神志迷糊,听不进别人的话,没办法在他手腕下面垫上手枕,因此曹操就充当了手枕,小心翼翼的托着张让的手腕。

张让的手腕比平常男子纤细的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宦官的缘故,总之看起来白皙又柔软,好像随便一碰就会断掉。

这些日子张让十分辛苦,一直在帮陈留百姓看病,没日没夜的,曹操也没注意,一不小心竟然让张让瘦成了这般模样?

曹操心想着,自己的宝藏清瘦了不少,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吃亏的反而是自己,该当督促着张让多食些米水才行。

这空当,张奉已然诊完脉,又去看张让的面色、舌苔等等,曹操见他看来看去,已经心烦的厉害,不由得说:“怎么样?到底如何了?可看出什么端倪?是疫症么?严重不严重?”

张奉被主公一连串的发问问的头疼,赶忙说:“并不严重。”

曹操惊叹的说:“不严重?身子滚烫成这样还不严重?”

张奉一阵语塞,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分明是主公问自己严不严重,大夫说不严重,主公却不相信……

张奉解释说:“请主公安心,并非疫症,只是义父这段时间过于疲劳,脉搏细滑,气血两亏,着了一些风寒,因此才生出这样的疾病。”

曹操一听,狠狠松了口气,说:“那还等什么?快下方子,再叫元让支取银钱,去市集买些大补的药材和吃食来,一锅给张让炖了补身子,便是了。”

张奉听到这里,不由眼皮又是一跳,说:“主公有所不知,义父虽气血两亏,但这身子虚不受补,切忌大补猛补。”

曹操皱眉说:“那欲如何?”

张奉说:“卑职先下个方子,令人前去煎药,等义父饮过,稍微有些精神,喝点清淡的汤水便可,只需多休息,发发汗便是了。”

曹操一听,听起来十分简单,既不用多余的钱财,也不必多余的补品,清汤寡水便可以了。

曹操点点头,道:“你且去罢。”

张奉赶紧落笔写了方子,然后令人去煎药,曹操便守在张让旁边,一步也没离开。

张让抓着曹操的衣袖,一直不松手,曹操便坐在榻边上,给张让裹好被子,让他躺在自己腿上做枕头。

张让半抱着曹操的腿,浑似抱了一个抱枕一般,不过好像有些嫌弃,撇了撇头,调整了好几下姿势,因为嫌弃太硬实在硌人,睡得并不十分踏实。

曹操应约听到张让呢喃着什么,但并未听清楚,曹操还以为他醒了,赶紧低下头来,轻声问:“怎的?要什么?”

张让却没有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没睁开,抱着曹操的腿,又重复的呢喃着:“太硬,硌人……”

曹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让还嫌弃上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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