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
张绣有些纳罕,又在药房里翻找了好几遍,始终什么也没找到。
就在此时,突听“踏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回头一看,这么大清早,竟然已经有人来了!
张绣因着失血过多,反应有些慢,他听到声音,想要逃跑已然来不及,“哗啦!”一声,帐帘子打起来,张让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让看到张绣,其实一点儿也不诧异,因着他知道,张绣想要找伤药,这里可是他最后的希望。
所以张让完全不奇怪,看到张绣的神情仍然十分淡漠,说:“少将军为何在此处?”
他一说完,张绣十分紧张,说:“我……我是来……”
张让突然“哦”了一声,说:“是了,少将军可是何处受伤了?来长秋这里看诊的?”
“不不不!”
张绣连忙否认,说:“怎么会受伤?我并未有受伤,只是……只是这样儿,对对,找一些常备药,例如伤风此类的常备药。”
张让点点头,似乎不疑有他似的,说:“原来如此。”
张绣也使劲点头,说:“是这样儿。”
张让却又说:“不过,长秋观少将军面色,脸色苍白,精神不济,而且兼具虚喘气短,筋骨萎软,又出了这些许的汗,当真不是受伤所致?”
张绣心中一跳,生怕当真让张让看出一个所以然来,一打叠的否认说:“当真不是,我这人身子骨儿好得很,只是……只是昨夜被吵醒,因此后半夜没有歇好,所以就……”
“原是如此。”
张让点点头,似乎没有纠缠张绣受伤失血的事情,淡漠的说:“既然少将军不是受伤,那依长秋看来,这些症状便是少将军男性神疲乏力所致。”
张绣一脸茫然,说:“神疲乏力?”
张让当即拿起毛笔,说:“少将军必是肾功能不健全,待长秋为少将军开个补肾阳气的方子。”
张绣一听,肾不好?感情张让竟是一脸淡漠的在羞辱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5更!
鬼夜哭
张绣这才恍然大悟, 自己被羞辱了,当即气恼非常。
惨白失血的脸色,登时变成了猪肝血红色, 还是那种炒过一半,半熟不熟血呼啦的猪肝色。
张绣气恼动怒, 还未说出一个字儿来, 结果头晕的厉害, 险些“哐啷”的一声撞在地上, 幸而伸手扶住了案几, 这才没有完全出丑。
张绣本就失血过度,身体供血不足,便容易出现头晕等等症状,再一动怒,那就是伤上加伤,不昏厥才怪呢。
张让见他突然半跪在自己面前, 只是淡然的说:“少将军腰膝酸痛, 筋骨无力, 既不是受伤, 那长秋的推断应该无措, 不若请少将军稍坐,长秋替少将军把脉?”
张绣如何肯让张让把买,这一把脉还不露馅儿了?
而且张绣听他一直说自己肾虚,当即十分气怒,哪个男子乐意承认自己肾虚?
张绣脸色很不好看, 冷声说:“不必了!”
张让正好写好了一个方子,便说:“这方子……”
张绣见张让还意欲羞辱与自己,忍着头疼头晕等等症状,冷哼一声,甩袖子立刻离开了。
他这么一走,随着帐帘子“哐啷!”一声放下来,有人又从药房的营帐深处转了出来,竟然是曹操!
原本曹操早就藏身在营帐之中了,只是张绣根本没有发现而已。
所以方才张让“戏弄”张绣的时候,曹操便全都听了个正着。
曹操转出来,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果然料事如神啊?这张绣,也有今日?”
曹操随即又对张让笑眯眯的说:“我还以为,你只会消遣我一人,没成想,消遣起张绣来,竟也如此得心应手?”
张让把方才没送送出去的药方放在案几上,看了一眼药方,淡淡的说:“让并非消遣少将军,这方子,本就是凉血补肾之功效,少将军失血过多,定然会造成肾功能紊乱,便是同样道理,倘或他信让这药方,倒真可止血补气。”
原来张让并没有要消遣张绣,给他的是真正的药方。
有凉血滋补的功效。
张绣的伤口没有外敷,倘或吃一些凉血的汤药,可有利于止血,但偏生张绣把张让想的太坏,只觉张让一心消遣他。
因此错失了如此大好时机!
曹操一听,更是哈哈大笑起来,说:“是了,张绣不信你,自然觉得你消遣他,说来也是,张让,你说说看,在这个世上,还有比我更相信你的人么?”
张让看着“大言不惭”的曹操,一时间没说话。
曹操说这话,当真是仗着自己的脸皮子厚,因着两个人相处这么长时日以来,曹操也不是完全信任张让,从刚开始的猜忌利用,到利用猜忌,直至现在的被“美色所迷”,才稍微好转一些。
不过曹操说起来却一点儿磕巴也不打,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张让想了想,看着曹操大言不惭的面容,突然点点头,说:“亦是。”
曹操一愣,没成想张让竟然肯定了自己的说辞。
张让这人,从来不会迎合旁人,因此他肯定一件事情,必然是发自肺腑的,因为张让从不撒谎。
其是张让这般肯定曹操,也是因着这个年代十分混乱,虽曹操总是带有目的的保护张让,但的确是最相信张让的一个人。
这般比较下来,曹操倒显得是这个年代里,最“正直”的一个人物儿了。
曹操没成想张让肯定了自己,一时竟然有些语塞,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生硬的转移了一个话题,说:“最近胡岔子长得很快,我重新把胡子蓄起来如何?这般比较威严……”
最近马上就要酸枣会盟,这年代又以美髯为美,如果蓄上胡子,曹操还能显得更加威仪一些。
只是话还未说完,张让已然不留余地的否定说:“不如何。”
曹操奇怪的说:“为何?”
这年代的审美便是以蓄胡为美,成年男子基本都会蓄胡子,除非当真是体毛并不旺盛的人,实在蓄不出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曹操有些奇怪,张让则是直白的说:“让不喜欢。”
曹操一听,心头“梆”的一跳,心尖尖儿隐隐约约有些发麻,试探的说:“你不喜欢?那也就是说,你喜欢我现在这模样儿?”
张让没有半丝犹豫,很坦然的说:“自是。”
曹操心头狂喜,原来张让这个佞臣,也逃不过自己的俊美姿容,只是平日里看起来清高了一些罢了。
曹操正暗自欢喜,就听张让一记闷棍打下来,说:“曹校尉不蓄胡须,面容才与他最为相似。”
他?
曹操被闷棍打了不说,还兜头一盆冷水砸下来,浇了一个透心凉,方才心尖尖儿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全都烟消云散。
登时一股肝火冲上来,“哼”了一声,突然站起身来,也不见他笑了,说:“我偏要蓄胡,你能耐我何?”
他说罢了,丢给张让一个极其潇洒冷酷的背影,愤毒的扬长而去。
张让:“……”不知曹校尉为何突然生气?
不过曹校尉平日里就喜欢生气,张让也见怪不怪了。
张绣没有拿到伤药,伤口却还在疼,还在流血,因此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张让料定了,他还会有第二手准备。
果不其然……
中午之时,张济的妻室邹夫人突然来了。
邹夫人进了营帐,见到张让,因着之前二人有过一些不愉快的对话,所以邹夫人脸上稍微有些尴尬。
但又不得不主动来找张让,显然已是十分无奈了。
邹夫人硬着头皮走进来,张让只是撩着眼皮看了她一眼,说:“可是来医病?”
邹夫人连忙说:“是是是!”
她说着,坐在张让面前,一打叠的说:“长秋先生,上次之事,是小妇人误会与您了!小妇人便知道,您是个嘴巴把牢的人物儿,绝不会把旁人的私事儿乱说出去,小妇人当真是……”
邹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张让已然十分冷淡地说:“有何不舒服?”
邹夫人当即被堵了话头,脸色有些不好,似乎责怪张让不会说话,看不懂脸色。
邹夫人虽心中不满,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是这样儿的,小妇人不小心刮伤了一些,想找长秋先生拿些伤药。”
伤药。
重点来了。
张让又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邹夫人,说:“伤口在何处?”
邹夫人似乎早就知道张让想要看自己的伤口,便稍微卷起自己的袖口,露出自己雪白/粉嫩的手臂,露出小臂上裹着的一截儿白色伤布。
邹夫人只是把自己的袖子拉开一点子,十分羞涩的看着张让,说:“长秋先生,这……小妇人的伤口在臂上,实在是不好……不好袒露。”
邹夫人说的期期艾艾,张让眼神里一点子多余的神色也没有,看到邹夫人白白/嫩嫩的手臂,完全不见心神摇动,十分冷漠的说:“解开伤布,我要看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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