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雁徊觉得,王爷需要去见一个人。”归雁徊说。
“谁?”
“西南军事总督,殿下的亲舅舅,武杰将军元功鸿。”
作者有话说:
关于夏立轩新想的法子是这样的: 举例来说假如钟老爷有300万,其中100万他去县级报,县级不能直接给他新币,要把100万旧币和账本送到府一级。而府一级的官员已经被买通,钟老爷可以将剩下200万旧币直接运到府一级,然后府一级把新的账本(记钟老爷100万,农户共200万)以及300万旧币一起交到省一级,省一级审核后将账本和新币返回去。钟老爷可以直接从府一级拿到200万新币(未记账)和100万新币(县一级记账)。而到了第二年,府会要求钟老爷交100万的税,要求县衙的百姓交摊派部分的税,百姓没有钱交税就会把自己的地和人贱卖给世家。另外府一级除了收的贿赂,还能贪到百姓可以折抵的税收,是一个非常缺德的方法
第32章 接连意外
“殿下紧张?”归雁徊问。
温珩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点了点头。
元功鸿,实话说温珩对于这个舅舅的印象并不是非常深刻。在他小的时候他听说过舅舅年轻时的丰功伟绩,他听说舅舅六平南疆,战功卓著,西南军事总督这个名号不是沾了元皇后的裙带,而是元功鸿切切实实地打下来的。
温珩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暑气逼人,舅舅带着温璃与他去玩水,里衣被打湿时,温珩注意到,他的舅舅身上有许多伤疤,像一只狰呲牙咧嘴地盘在身上,吓到了年幼的温珩。
只是不论是战功,还是刀疤,都是曾经了。
景承皇帝喜文不喜武,对元功鸿这个“前”外戚贬又舍不得、留又不放心,所以一直把他安排在了京城之中,不提不踩不奖不罚,直到上次家宴,元功鸿才终于被踢回了南疆。
“若邻在此时为何让我去见元将军?”温珩问,“若邻可是觉得世家那边还会有别的变动?”
“相反。”归雁徊道:“臣倒是认为殿下现在不是那么需要担心世家那边。”
“怎么说?”温珩问。
“世家那边,大约并不是铁板一块。”归雁徊道:“殿下可知道,最容易失败的是什么样的计谋?”
“连环计。”归雁徊说完也没有给温珩回答的时间:“任何一个计谋,越简单便越奏效。越是复杂,牵扯越多便越容易失败。”
“所以若邻让我在此时去见元将军是为了什么计谋在做准备?”温珩问。
归雁徊想了想道:“并没有。臣只是认为元将军再怎么说都是殿下的舅舅,殿下来了两次来南疆,这次更有可能是长期在这里,总该是见一见的。”
温珩有些狐疑地看着归雁徊,他总觉得归雁徊有什么打算,只是那个打算他没有说出来。温珩忽然想起来,刚刚钟老爷的那句话“归监正多智,我着实畏惧”,一时温珩也分不清自己心中什么想法,便问道:“若邻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谋划,是有师父教吗?”
有,当然有。归雁徊的师父便是他最恨的耶律旻。他自小跟在耶律旻身边,看着耶律旻在部落长老之间周旋,欺上瞒下,前一刻还对着敌人笑盈盈,下一刻便一刀捅进了他的心脏。小时候的归雁徊一直都不明白,耶律旻到底看上他什么了,现在想想,耶律旻也当真算得上是火眼金睛了。
“没有。”归雁徊对温珩平静地道:“朝廷的水太深了,跟着淌一淌也能习得几分了。”
温珩却看着归雁徊没有说话,一瞬间归雁徊觉得自己仿佛被看穿了。归雁徊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说:“殿下也觉得臣可怕吗?”
温珩想了想,意有所指地说:“若是与本王一条心就不可怕,若是对本王有二心便可怕。”
归雁徊心中一动,他死死咬着牙关,一时不知应当说什么好。
温珩却忽然笑了,他上来抓住归雁徊的手:“可是若邻与本王是同心的,本王当然知道。”他说着还拍了拍腰间挂的香囊,归雁徊知道那里面他和温珩纠缠在一起的发丝上,有一个精巧的同心结。
“紧张什么。”温珩轻轻亲了下归雁徊的脸颊:“怎么,若邻想要反攻我么?”
归雁徊被这样子问,垂下了眼睛,归雁徊知道这是温珩的温柔,许多事温珩不是看不穿,但是他不说,他不逼迫归雁徊,甚至愿意用这样暧昧的话去给归雁徊台阶下。他本以为是他在帮助温珩,却从一开始就是温珩在用他的温柔呵护着他。
“谢谢殿下。”归雁徊道。
温珩有些怔忡地看着归雁徊,接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将归雁徊的手拿起来,轻轻吻了吻归雁徊的手心。
事实确实如归雁徊所料,世家刚刚把旧币交到府台那边,就出事了。
古兴寰连夜赶到夏立轩处,和上一次那个难以捉摸的贪官不同,这一次的古兴寰确实是慌了——他下辖的两个县县令不见了。
“不见了?”夏立轩的目光盯向了古兴寰:“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两个大活人就能不见了?”
“不见了!”古兴寰嚷道:“好几天找不到人,衙门里就一个师爷在那办事。这要是让陆巡抚找去了……”古兴寰想到这里有些不敢想,他转而对夏立轩吼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陆上陆巡抚便是川蜀的第一把交椅,由内阁推荐,是朝廷任命的封疆大吏。古兴寰再怎么狗胆包天,也不敢动陆上一根毫毛。
“怎么就是我的馊主意了?”夏立轩问。
古兴寰急道:“不止是我,陆巡抚给了我们命令,明日川蜀全体巡抚要一同去讨论年底核税的事,可谁都知道,表面是讨论核税,实际上是让我们与县令们对簿公堂!”
“而且,”古兴寰见夏立轩不为所动,又接言道:“我听说,周吕也在陆巡抚那里。”
“周吕在?”夏立轩果然一下来了精神,他脑中剧烈地思考着,面上却没有变化,他慢悠悠地道:“既然周吕去了,那陆巡抚就全知道了。”
“你把周吕怎么了?周吕怎么会直接把这事捅到陆巡抚那!”古兴寰质问。
“不过是踩了他一脚。”夏立轩不以为然。
“周吕你也敢踩?!周家虽然不如以前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这一脚,直接把我们这条船给踩翻了!”古兴寰怒道。
“急什么?死不了你。”夏立轩看着古兴寰团团转的样子道:“遇到点小事就急成这样子,以后京城的饭你还吃得下吗?”
夏立轩继续道:“我当然知道周吕会气不过,但是把这件事捅出去就代表跟整个川蜀的世家为敌,我没想到周吕会这么没有城府,狗急跳墙。”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古兴寰问。
“船到桥头自然直,明日我与你一同去陆巡抚那,看看周吕要说什么。”夏立轩道。
找不见人的两个县令果然在陆上那里。
川蜀几个府台此时坐在陆上面前,心里紧张得发昏。
“周老板,跑到这里来了?”夏立轩与周吕并非为官之人,陆上叫府台进去,而这两个世家就坐在外面。
“哼。”周吕嘲讽地笑了:“来求情了?”
“周老板何必呢?”夏立轩道:“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掀了我们的桌子,你的台也支不起来。”
“我周家累世富贵,田产房产数之不尽,就算是这些旧币我全都舍了,换你夏立轩一脸哭丧也值得。”周吕道。
“呵呵,”夏立轩却低声笑了:“不然周老板来跟我打个赌吧。”
“赌什么?”周吕问。
“我赌夏某的法子能行得通,周老板就赌夏某的法子行不通好了。”夏立轩说。
“事到临头,各个县令都来集体罢官,各个府台都引咎辞职,你还心存侥幸呢?”周吕笑笑:“好!那我就奉陪到底,我用我二十亩良田做赌!”
“这就不必了。”夏立轩道:“我也不缺这二十亩良田。要不然这样吧,谁输了,就去对方家里做一个月的短工,周老板觉得可以吗?”
夏立轩如此自信,周吕有些迟疑,可他的面子比金山银山还贵,夏立轩激他到此他又怎么能退,更何况,他在川蜀这么多年与陆上的交情他夏立轩可是比不了:“好,夏老板,到时候你可别反悔。”
两人口头上约定完赌约,便在外面端坐着,谁也不看谁。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陆上才叫二人进去。
刚一进去,周吕便发现整个川蜀的府台全都跪在陆上面前,而两个县令却站着,陆上满面凝重,面前放的正是一真一假两套账本。
周吕一看此景便能想象,刚刚这些知府是如何哭着乞求陆上给他们一条活路的。
“你胆子也太大了!”夏立轩刚一进来,陆上便将手中的两套账本甩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账本没有砸到夏立轩,却正好砸到了古兴寰脸上,古兴寰战战兢兢地把账本拿下来,又重新呈给了陆上。
夏立轩站在那,被陆上这一吼,他也软了脾气,躬身道:“小门小户,为了生存,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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