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世间本就少有完美之事,因谢枫的话郁郁一瞬后,萧承洲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他看看客厅外,起身道:“我来此已有一会儿,阿彦应是起了,本王昨日还答应他今天与他一起吃早饭。侯爷,失陪了。”
可谢枫手里是揣着棒子来的,打定主意要分开萧承洲与谢彦,怎还会容他们见面。萧承洲刚出客厅,面前就堵了几人,看体型身姿,都是个中好手。
萧承洲转身看着踱步出来的谢枫,笑道:“侯爷当年激流勇退,闲散侯爷一做就是二十几载,险些叫人忘了侯爷当年的英勇果敢,手底下也曾是能人辈出呢。”
谢枫面不改色道,“王爷说笑了,不过几个寻常家丁。王爷还是请回吧,你若铁了心要见,少不得一番干戈,叫阿彦知道了,你说他是心疼你,还是心疼我?”
萧承洲沉默了,这个他心底还真没一点保证,但他知道,若今天和未来岳父起了冲突,要与阿彦在一起,就难上加难了。
于是萧承洲只能暂退一步,先离开,过后再叫人送一封信给谢彦,另找借口掩饰他今天的失约。
这封信,自然是先落到谢枫手里。
谢枫一早就在府里等着萧承洲,将他来过的消息瞒得死死的,不会叫谢彦知道,他拿着信到谢彦的院子里,就见谢彦撑着下巴坐在饭厅里,痴痴地看着大门这边,望眼欲穿。
谢彦看到谢枫,起身蹬蹬跑过来,往他身后望了一眼,没见到萧承洲的身影,立即失落不已,“我还以为洲哥来了呢。”他回到原位坐下,“饭都凉了,洲哥怎么还没到,是不是马车坏了?”
谢枫被这样的谢彦气得不轻,却不好发作,把信扔给谢彦,“人家是王爷,忙得很,哪有时间陪你吃饭,随口一句你还当真了。”
谢彦认出信封上是萧承洲的字迹,他宝贝地捧着信,一边拆一边反驳谢枫:“洲哥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他把信来回看了两遍,知道萧承洲不能过来吃早饭后,肩膀都垮掉了,不过还记得跟谢枫强调,“洲哥说了,他是临时有事走不开,才不是不想来。”
这就护上了?谢枫看着谢彦宝贝似的把那信纸放好,只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戳心,他听着谢彦那为了等萧承洲吃饭而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才摔进坑里就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吃早饭!”
谢彦缩了缩脖子,茫然地看他爹一眼,不明白他爹怎么忽然这么生气,不过他知道顺毛捋,忙捧起饭碗,讨好地冲谢枫笑:“爹你真关心我,儿子这就吃,吃得饱饱的。爹您吃了吗?还要不要再吃点?”
看着软得跟面团儿似的儿子,谢枫一腔怒气就发不出来了,他没好气道:“你自己吃吧,吃完在家待着养身体,哪都不准去。”
“嗯嗯。”谢彦确实饿了,捧着碗吭哧吭哧扒饭,抽空回应了两声,听着跟小猪崽叫一样。
谢枫看着没心没肺的儿子,转身离开,背影很是沧桑。
谢彦在家又养了三天,怎么蹦跳头都不晕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去诚王府找萧承洲了。
谢枫这几天很少在家,谢彦被巫翎拦住。
巫翎道:“这几日朝堂不安稳,你就在家待着,暂时哪都不要去。”
巫翎的主要目的虽是防着谢彦出去找萧承洲,但这话也是实话。
鄞州贪腐案结果出来了,昭元帝雷霆震怒,下令抓了一大批官员,抄家的、斩头的、流放的,京都城里人人自危。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惠王手下的人,少数几个重犯则是豫王手下的。
惠王与豫王互相指责,都说对方算计陷害自己,两人当着昭元帝的面争执,气得昭元帝砸了砚台,然后口中喷出一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鄞州案弄得朝堂震荡,然而对两王的惩罚结果还没出来,边关又传来消息,冬日粮草紧张,谈和了多年的邻国忽然再起兵戈,入侵大齐边关城池,大肆劫掠粮草,一路举兵连占三座城池,坑杀许多百姓,真可谓是雪上加霜。
朝堂上吵成一团,为出战还是谈和争论不休,昭元帝撑着病体上朝,听着朝臣们的争论只觉得脑子都跟着嗡嗡叫,好不容易决定迎战了,又争论由谁带兵。
最后,昭元帝任命萧承洲为此次主将,任命周耀为主帅,领兵出战。
作者有话要说:
萧承洲:你爹和我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谢彦:我不会游泳!你问的什么蠢问题!
萧承洲:这样啊,那我教你吧。来,先脱衣……
第57章
在朝堂为带兵人选争论期间,谢彦每次想出门都被巫翎拦下, 一次两次不觉得, 次数多了,神经再大条的谢彦也终于反应过来, 他这是被他娘变相关在家里了。
领悟到这点后, 谢彦特意起了个大早, 偷偷溜到角门想跑出去, 结果也被门房拦下来,死活不让他走。等谢彦看到听到信儿匆匆赶来的巫翎后, 他终于忍不住质问道:“娘, 您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巫翎好声气地哄着他说:“娘不是说了, 最近外面乱糟糟的, 容易出事,你在家再待几天,等过了这一阵, 随你出去怎么玩。”
“我不。”谢彦不乐意道, 他还是觉得巫翎是有事瞒着他才不让他出去, “娘,外面乱可又与我无关,我犯不着这般小心翼翼吧!贪腐案出来, 我也不知道洲哥有没有事,我都多少天没见到他了……”
“你说犯不着就犯不着?”巫翎厉声打断谢彦, “总之,我说你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 给我在家老实待着!”
巫翎怜惜谢彦是幼子,小时候又遭过磨难,所以一向对他疼爱有加,像这般对他厉声呵斥的样子,还是谢彦记忆里的头一遭。他被巫翎的怒气弄得愣了一愣,不明白他就是想出去一下,怎么就跟犯了天大的错一样,不由也感到很委屈。
“娘你不讲理!”谢彦憋屈地扔下一句,怒气冲冲地跑回了院子。
巫翎看着谢彦消失的背影,揉了揉额头。这时门房过来说,“夫人,诚王又来了……”
巫翎感觉头更疼了,她挥了挥手,“还是像之前那样回了吧。”
“是。”门房转身下去了,不一会儿角门处就传来门房恭敬小心的声音,“少爷身体抱恙,需要静养,近日不便见客,王爷,您请回吧。”
“本王即将领兵赶赴边关,只想与阿彦道个别。”
“王爷,这是侯爷和夫人吩咐的,奴不敢擅自做主……”
巫翎回头看了一眼,便皱着眉头离开了,身后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
闷头冲回院子的谢彦,咕噜咕噜灌了两口冷茶,不止没浇灭心中怒火,反倒泼油一般,怒火越浇越旺。他搁下茶杯,自语般愤愤地问南星:“好好地,我娘为什么不准我出去呢?
南星眼神躲闪,主仆一样,都是不会撒谎掩饰的人,“这个,奴也不知。”
谢彦在那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没注意到南星的表情,他脸冲着床铺,从思绪中回神后,忽然就觉得床铺怪怪的,瞧着总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他走过去后,才发现萧承洲的那幅画不见了。
“我画呢?”谢彦转身看南星。
南星这下是真不知道了,懵懵摇头:“先前出门时还挂着呢。”
谢彦本就一肚子气,这会儿因为画突然不见了,整个人都快爆了,他窜出屋子,怒声问在做洒扫的下仆们:“今天谁负责整理卧房,我床头的画谁动了!”
下仆们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一阵,纷纷摇头。负责收拾卧房的几个丫鬟战战兢兢地跑来,表示卧房虽然是她们整理的,可那画她们谁都没动过。
“没动过,难不成它长腿自己跑啦?”问不出画像去哪,对着一张张无辜惶恐的脸,谢彦再多的气都没法撒出来。
他回到房里,各处都翻找了一下,没看到画的踪迹,气得在房里来回走,双眉紧蹙,一副沉思的模样。这样走了许久后,谢彦忽然抬头看着南星,“画像肯定是被我娘收走了。”
南星被他盯得一抖。
谢彦抬抬下巴,一步步走进南星,“南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谢彦刚才想了很久,他不被允许出门,是自己摔下马后,也就是从猎场回来后。他刚才想起,从猎场回来途中,他爹在他这里待了一会儿,然后又想起,他爹说过他已经知道他和萧承洲的事。他当时还以为自己掩饰过去了,看来还是没有瞒过去。爹娘不让他出门,其实是不想他去见萧承洲吧。
花了点时间捋顺这点,谢彦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他看向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南星,“南星,你告诉我,洲哥怎么了?”
南星苦着脸,一脸为难,“少爷,您别问了,夫人不许奴说的。”
谢彦摊摊手手,“你有什么好怕的,这府里有我娘盯着,你认为我知道了又做得了什么?”
南星还是闭着嘴摇头。
软的不行,谢彦只好来硬的,他叹气道:“南星,你不说,现在就去夫人那里领别的差事,往后别跟着我了。”
南星一下慌了,“少爷,奴进府就跟着您,都伺候您十几年了!您别赶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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