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安这个名字实在太过平凡了一点,孟小安入了魔教之后便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孟无安,江湖中知道他本名是孟小安的才是极少数。
“啊!”
那寨主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进退两难之际孟无安开口安抚道:“无妨,本座就是正好路过,顺道来看一看……听闻了寨主以前的事情,实在是痛心疾首,可惜本座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寨主真心愿意加入魔教,一个月内前往永州州府的分坛,分坛坛主会与寨主商量加入魔教的事宜。”
那寨主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茬,他一时间觉得孟小安说得话似有古怪,但是又说不清楚到底怪在了哪里,嚅嗫着应了。
而后才反应过来,分明先前的“左护法”已经说好了让他们加入魔教,怎么现在又变了卦?
秦凤娇看到了那寨主怀疑的眼神,连忙赔笑道:“叫寨主见笑了……其实是这样的,左护法诸事繁忙,便叫小女来联系各位,小女又怕各位寨主看不上只好谎称自己是魔教的左护法,这事儿让教主知道了,大发雷霆了一通,而后便叫小女来解释清楚,实在是小女自作主张,还望各位大侠莫怪。”
那寨主一愣,脑子里便转了好几圈,而后觉得,说秦凤娇自作主张是假,派她先来试探一二才是真,毕竟以魔教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这几个山寨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倒也没有什么好图谋的,一会儿为自己表了衷心而庆幸,一会儿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所烦恼,那寨主半天也没接上话来。
孟小安一看便知道事情是成了。
原本按他的意思,这些山寨就放着不管算了,毕竟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许多都是被秦凤娇几人哄骗着当了山贼的,实际上在山下村庄里都还有田地,也饿不死自己。但后来又想,反正也是要赶路,不如溜达一圈全都收归门下。
这些人对魔教来说好比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能用他们反将一军倒也不错,宋一金既然是宋家的人,那么这次的行动便是宋家针对张思勉所设计的,如今宋一金已死,但秦凤娇还活着,虽然宋家对秦凤娇肯定不如对宋一金放心。
但总聊胜于无。
又安抚了几个山头,将那些人都招到了魔教麾下,孟小安这才放下了半颗心,又留了管宁儿和大半的魔教弟子下来,让管宁儿盯着秦凤娇和这里的几个山头,在事情完全被他掌控之前,变数总是越少越好的。
原本事情也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却在临走时突然听熊五爷抱怨道:“可惜了不能真的劫持了皇子给朝廷找麻烦,实在是朝廷欺人太甚!我上山前村子里又有好几个被鬼蚕剥了皮的人,可报到了县令那儿,县令却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还说那是一种传染病,要把我们这些去问的人全部赶走,好在爷爷在山上还有个宅子,不然这么多人如何安置!”
孟小安对于“剥皮”这两个字尤为敏感,几乎立刻问道:“什么?”
熊五爷又道:“咱们村子里先前有许多人被鬼蚕附了身,死的时候形状可怖,整张脸几乎都会被毁去,鬼蚕会从人的嘴里爬出来,我也曾经见过几次,那情景实在是骇人至极……村中的人去找县令和知州,偏偏县令和知州都装聋作哑,只当做无事发生,这两年来被鬼蚕附身的人越来越多,上头下令说是传染病,整个村子都被封了起来,我们几个正好上山打猎,逃过一劫——之前想要回去,又被人追杀,这才无奈成了山贼。”
孟小安和孟小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了点震惊。
蛊虫是南疆特产,而王蛊又极难炼制,即便是魔教多年追查,也才知道了蔡重光和路既白这两人而已,但以熊五爷的话来说,他们村子里被喂了王蛊的人似乎不仅仅只是一两个,至少也应该有十数个之多。
“你可知道最开始染上鬼蚕的都是些什么人?”孟小安皱着眉头看着熊五爷。
熊五爷道:“那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有些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小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说那些人是活该,说是他们以前做了很多有损阴德的事情,所以才会遭到报复。”
“有损阴德?”孟小宁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并没有说出口:“比如?”
熊五爷压低了声音,极小声的说道:“盗墓。”
孟小宁的表情一变,张思勉也意识到了这也许是事情的关键,但以蔡重光和路既白的身份来看,他们是绝不可能与盗墓扯上什么的关系,其中一定还有另一条线,把这些人全部串联起来。
其实光听熊五爷的描述是不够的,虽然仅从描述上看,熊五爷说的那些人与蔡重光和路既白的死法几乎一模一样,鬼蚕和王蛊应该也是一个东西,可是到底不能直接看到,也不能完全确定下来——只是那个村子里现在已经几乎没有什么活人了,死掉的人县令一把火把尸体都烧光了,而活着的人能逃出去的大多都逃了出去,没有逃的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上已经有了鬼蚕,就算是逃也没有什么用了。
“我听村子里的老人说,大概是三十多年前,来了一队人马,看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大地方来的,我们这种小村子从来也没有见过那样气宇不凡的人,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进了村就说我们村子的风水极好,是个宝地,这种地方下面一定有着很多好东西,当时村子里的老人们就说他们不是要干好事,但他们有很多的钱,村子里还是有十一二个人听了他们的蛊惑,跟着他们进了山。”
“进山约莫大半个月,才从山里回来,进去了十来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回来了七个,里头还疯了两个,剩余的五个人也都性情大变,一旦有人提起那天的事情便会勃然大怒,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十年的时间里这几个人陆续都去世了,死状都一样凄惨,大家一开始都以为是诅咒,直到有人正好看到了那人死去时从他嘴里爬出来的鬼蚕,这才知道他们是被不好的东西寄生了。”
孟小宁疑惑道:“那你知不知道鬼蚕爬出来了之后去哪里了?”
王蛊从人的身体里爬出来之后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如果有人要回收再利用,那么在王蛊爬出来之前就会有人准备好装满鸡血的瓷罐,王蛊从人的体内爬出来之后会自己钻进瓷罐之中,只要在王蛊进去之后将瓷罐整个密封起来,那王蛊就会进入休眠;第二种则是没有人去管的话,王蛊会自己去寻找有血腥味的东西,但是王蛊从诞生起就在人的体内,已经习惯了高温的环境,如果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会死亡,如果是冬天的话,那死亡的过程则会快得多。
熊五爷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之前的事情太早,我还没有接触,之后虽然有注意这些事情,但是也只见过一两次,我们村里有个大夫,会在那些人死之前或者死之后把鬼蚕收走,怕鬼蚕又钻到别人的身体里。”
大夫?
孟小安又看了一眼孟小宁,两人都知道了彼此之间的想法。
王蛊虽然破坏力惊人,而且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它从人体内钻出来的时候行动会变的非常缓慢,缓慢到半炷香都很难从床上爬到地面上——所以说没有人去把它装起来,那么王蛊就是一个必死的局面。
但是很显然,从蔡重光到路既白,他们死时身边都没有任何人说又看到过一只巨大的、可疑的虫子的尸体,要么就是有人带走了王蛊的尸体,要么就是有人带走了活的王蛊——从这方面来看,与其说是有人想要杀死这些人,不如说是有人想要完全成熟的王蛊。
☆、张三(二十二)
王蛊最难得的地方就是它能够潜伏于人体之中长达十几二十年的时间,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因此只有当王蛊还是一粒极小的蛊虫卵时,才有可能被种进人体中。
从人体中爬出来的成熟的王蛊虽然剧毒无比,但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用,这么大一只虫子,根本不会有任何人让这东西靠近自己;而如果单纯是想要剧毒的汁液或是无药可医的毒药,这世上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替代,完全没有必要劳心劳力的等上十几年的时间。
张思勉回都述职刻不容缓,那村子现在又不是能够随随便便进去的地方,孟家兄弟合计了一下,打算先进都城再派人过来查探。
毕竟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幕后黑手只有可能是朝中之人——而且身居高位,只有这样才能让此处的县令和知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处的县令是谁?”孟小安随口问了一句。
张思勉下意识的以为孟小安问的是自己,有些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虽然是皇子,但也不可能记得住手下所有人的名字——遑论是这样一个偏僻地方的小小的县令。
未曾想却是秦凤娇接的话:“这里的县令就叫宋一金。”
孟小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立刻便讨好的笑了起来,秦凤娇知道自己现在一时半刻死不了,心思便又活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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