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恨不得把她的嘴堵上,他忍了忍,加快了步伐:“安分点儿。”
胖丫头努力挣扎道:“李文雅,南岭李氏……呜呜呜……”
老人终于忍无可忍,一手提着胖丫头的后脖颈的衣服,一手捂住她的嘴,并且训斥道:“还李日天,你再胡说我把你放你爹那!”
李文雅听到她爹安静了下来,并且可怜巴巴的挤出来两滴泪。
老人见已经走出了医院就把胖丫头放到了地上,他见不得孙女哭:“爷爷这次不是带你来玩的,我有正事。”说到这里,他真的有些后悔,如果不是这丫头一哭二闹三上吊,他绝对不会带上她。
李文雅还挺不乐意:“我差点就能把自己嫁出去了!”
老人可不明白她这个差点是在哪,只是打趣道儿:“不要嫁妆了?”
李文雅一点都还害羞,她叉腰道:“小哥哥的小黄鸭包就很好。”
老人只当她是胡闹,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双目忽然变得无神,眼中一片空虚。很快,他锁了对象:“睚眦?”
胖丫头没听清,她还努力往身后的医院看。多漂亮的小哥哥,真可惜。
“去不得……”老人喃喃道,双目回神,又觉得有些庆幸,“还好老朽并无恶意。”他只在虚空中看见一角,巨兽刻镂于刀环之上。
胖丫头一路跟着,也不觉得累,只是觉得方向有点不对:“爷爷?”
老人摸了摸胖丫头的脑袋,交代道:“那个地方不可去。”
胖丫头似懂非懂,也没在追问,只是对着路边的烤鸭流口水:“爷爷,雅雅饿了。”
老人笑眯眯点点头,牵着她进了一家烤鸭店。看得出来,他就是胖丫头胖的元凶。
很快南岭李氏内部发布了禁令:封西南。
…………
看来这次只是凑巧,这让沈宓安心了不少。
他还真以为有人找上门了。
狄厄看着明显心情好很多的沈宓,还以为他只是讨厌那个小女孩儿走了而高兴。
沈宓刚还对人恶言恶语,人一走,就吃上了人小女孩的糖。
狄厄觉得沈宓的脸皮过厚了。
显然沈宓没有这个自觉,他还特意记了下牌子,蛮好吃的。
沈宓指了指糖果,问狄厄道:“吃吗?”
狄厄没说话,选了个塞到了嘴巴里。
沈宓还以为他会有骨气点,就很鄙视的看了狄厄一眼。
沈宓吃完了糖,觉得嘴巴里有点腻,他双眼盯着天花板:“我想喝茶。”
没人回答他。
沈宓扭了扭头,喊道:“狄厄,我想喝茶。”
狄厄安安静静的坐着:“没有茶。”
沈宓吧嗒了嘴,觉得自己有点可怜:“那就水吧。”
狄厄沉默着给他倒上。
沈宓奋力坐起来喝水,在床上翻腾的像条脱水的胖鲤鱼。
护士小姐姐过来巡房巡的很殷勤,觉得这对兄弟很有爱,即使她知道这不是兄弟。
但是她执着的认为哥哥很照顾弟弟,而且弟弟无论干点什么都会拉上哥哥。
沈宓坐不住,一共住了两天院,拉着狄厄几乎跑偏了整个医院。
护士每次看到沈宓都会给他点零食,可能是巧克力,也可能是一包小饼干。
哥哥不太理人,弟弟见到谁都会笑,笑起来软乎乎的,贼可爱。
沈宓把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吃掉,不喜欢的通通丢给狄厄。
狄厄不挑嘴,而且胃有点像无底洞。
徐天偶尔会远远的看一眼沈宓,看他笑的比向日葵还灿烂。有的时候会怀疑自己到底认不认识沈宓。
徐天带沈宓狄厄回去的时候,在大堂挂号的护士好像还有点不舍,不过到底没说常来看看。
沈宓依旧是一个人霸占了后排座,还没到村口,远远的就看见了王凤莲。
王凤莲不担心沈宓,她担心沈宓太折腾了,这会很麻烦徐天。
于是王风莲很热情的邀请徐天去家里吃饭。
这让沈宓有点不爽,他还以为是接自己来着。
狄厄左右看了眼,没有他的家人,他又重新低下头。
沈宓拉着狄厄走有点习惯,走了两步才慢半拍的松开了手,他拍了拍衣服,笑的有点潇洒:“我回家了。”
狄厄也有点习惯,他适应能力很强,强的自己有点适应不过来。很少人和他这么亲密,他们同吃同睡了两天,除了一开始,沈宓没在嫌弃他臭。
因为沈宓也很嫌弃自己。
狄厄跟了两步,慢慢停下了脚,温吞的说了声:“再见。”
沈宓没注意狄厄说了什么,只是迫切的摆摆手,看上去很希望回家。
沈宓真觉得自己要臭掉了。
七朵花两天没见弟弟,小日子过得很是舒爽,甚至希望沈宓能再出去住两天。但她们还是来到门口来迎接沈宓。
七朵花现在也养的白白的,沈家的基因好像还不错。
她们站到一起就是道亮丽的风景线。
七花远远就跟沈宓招手,神情雀跃,她们姐妹七个中,她是最喜欢弟弟的。
七朵花是七胞胎,容貌性格什么的相差不大,沈宓测试了下,好像还有点神奇的心电感应。
具体什么,她们自己也说不清。
不过七花的喜悦明显传染了另外六个人,她们也都真心实意的高兴了起来。
可惜沈宓不怎么领情,匆匆的点点头就跑向了浴室。
第二十五章
沈宓好好把自己搓了搓,出来的时候皮肤还红红的。
陈喜等候已久,他知道沈宓是陪着狄厄去医院就有点坐不住了。而且还一去两天,这让他有点嫉妒。
陈喜一向自诩是沈宓的一号狗腿,这两天他实在有点憔悴。
沈宓扫了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只是不大想管。他记起来另一件事,陈喜好像也该去上学了,他就上过一年学,然后家里就出变故了。
小学已经开学了。
沈宓示意陈喜闭嘴,他往前走了两步:“你该读书了。”
陈喜没想到沈宓会说这个,他眼里的那点焦躁就不见了,眼睛有点暗淡:“我不去。”
沈宓没理他,自顾自的盘算道:“你带你爷爷一块去上学,我们只能过年暑假的时候见了。”陈喜今年九岁,该上四年级了,他觉得以陈喜这习惯占便宜的性子肯定能把书念的很好。
毕竟读书什么都要钱。
村里小学太差,陈喜在沈宓看来已经是自己人,他肯定要给他安排好的。但是又不能安排太好,沈宓自己身份有点麻烦。
陈喜静静的听着,并且跟着沈宓去了沈宓的房间。
沈宓抽出来一张银行卡直接抛给了陈喜:“密码六个零。”
陈喜动了动嘴唇:“少爷……什么意思?”
沈宓有些苦恼的歪了歪头,决定透漏一点东西:“我不是普通人。”
陈喜知道这点,沈宓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狗:“所以我要变得很有用?”
沈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喜欢陈喜身上的特性,并不指望陈喜能真的为他做点什么,但是陈喜如果这样认为的就这样吧。
沈宓含糊的应了声:“听话。”
陈喜坐了下来,双腿大大啦啦的叉开,他垂着头:“跟在你身边我挺开心的。”
沈宓也没真的把陈喜当太监,只是没想到陈喜自己当真了。
沈宓又深刻的意识到一个字,穷。
陈喜也没让沈宓回答的意思,他继续道:“我知道我自己的性子,你知道藤蔓吧?我就觉得我很像那玩意儿,跟着你挺好的。你就是对我太好了,不然我肯定不会走的。”
“你的性子太软了,有点傻傻的。沈幺儿,我觉得我要离开了。”
沈宓只听到轰隆一声。
他听过这句话,很多次。
我觉得我要离开了!
我觉得我要离开了,沈宓喃喃道。他身边有很多人,很多人对他说过这句话,有的人回来了,有的人没回来。
他小时候的伴伴说了这句话就走了,沈宓很久以后才知道他去了沙场,埋名隐姓,打了很多仗,成为了名镇一方的大将军。沈宓找到他的伴伴的时候,他的伴伴已经死了,身上有很多很多疤。
他的眼睛睁的很大,遥望着京城,眼里似乎有泪,唇角稍稍勾起。
沈宓得到了一块带血的虎符,还有镇国公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