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见他答应,欢腾的在床上来回滚了几圈儿,心想这法子可真是好用,叫两声哥哥便能答应他。
任平生第二天醒的早,金予已经把剩余的三十遍抄完摞在了檀桌上了。左边的是他昨日抄写的,字迹潦草凌乱不堪入目,右边的是金予仿着他的字迹抄写的,字里行间与他写的有一丁点儿相似,但是耐不住金予字底好,即便有意写的潦草,整体看上去也要比他的好上太多,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出来不是一个人写的。
任平生把两份摞在一起,有些头疼。
等会儿邓烨要是看了,一准又是一张死人脸。
任平生想了想,明日便是六月初九,邓烨现在顾不上他,明日的宴礼诸多事宜还在等着他处理。他不如出去,等夜里再回来,先躲一时。
他拿起一旁的朱笔在纸上留了一行字。
将军,男德已抄完,我出门了,明日回来。
☆、出门
05
门口的小厮伸手拦住了任平生,“夫人,将军交代了,今日您不能出门。”
任平生,“我已经通报过将军了。将军已经允了。”
门口的小厮不为所动,“我们只听将军的吩咐。”
饶是任平生怎么说,小厮都不肯放人。任平生拉着金予绕到后院儿,抬头看了看高矗的围墙,问道,“你能过去吗?”
金予足尖一点,跃至了围墙上。
任平生,“带上我,还能过去吗?”
金予又返回来,挑了挑眉,“怎么带你?”
“抱过去?”
任平生抽了抽嘴角,“背我。”
金予膝盖微弯,回头看他,“上来。”
任平生勾着金予的脖子跳到金予的背上,双臂挽在他的肩上,任平生凑近嗅了嗅,闻到金予身上淡淡的清香。
他的鼻尖擦到金予的脖颈,金予的耳尖微红,把他往上托了托,“别乱动。”
任平生忍不住想逗他,冲那泛红的耳朵吹了口气,低声道,“我的好哥哥,你身上可真香。”
金予险些一个踉跄摔下去,他拍了下任平生的屁股,无奈道,“公子可莫再作妖,不然你我从这十丈高的围墙上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任平生这回老实了,老老实实趴在他的背上。
金予落在地上,将任平生放了下来。
任平生想了想,打算顺便把魏骁也召过来。
“他在地里埋了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出来,我带他去逛逛盛京。”
金予,“……”
任平生咬开指尖在空中画了个符阵,朱红色的血凝固在空中,柔和的日光透过枝蔓复节的树叶间落在斑驳的地面上,轻风拂过,黑色缎带在空中飞扬,魏骁卑膝跪在地上,眉眼低垂,“拜见殿下。”
任平生扬了扬手,“今日你与我们一起,逛逛这盛京城。”
魏骁起身,跟在两人的身后。
大魏繁华,盛京更是一片盛景。朱墙绿瓦搭建成长街,檐前挂着青穗碧灯,随着微风轻轻拂动,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桥下是碧水连天,两岸住着寺院人家,门旁植满大片的牡丹,在六月开的明艳。
迎面走来,空气中充斥着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夹杂着远处人家里的烟火气,街道上人来人往,仿佛在眼前勾勒出一副清明上河图。
“公子要剪个纸人吗?”
小贩见任平生驻足,拿起摊子上的几个红艳艳的纸人模型问道。上面的纸人由朱纸剪成,一个个五官活灵活现,可以轻易的透过纸人看出摹剪之人的长相。
任平生莫名心底一滞。
小贩见久久无人应答,又问了一遍,盯着任平生看了好久,一拍脑袋道,“公子,是你啊。”
任平生,“你认识我?”
小贩笑眯眯道,“公子两年前来过,我自然是记得的。”
两年前的时候,是见任平生和另一名男子来的,两人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十指交握让他剪成画像,看起来十分幸福。
小贩从摊子底下翻了翻,找出来当时留着招人的模型,笑道,“当时您和另一名公子一起来的,我还特意留了一张呢。”
麻布摊布上,赫然是两个红色的小人儿,个子高些的那个英俊刚毅,个子低的那个面容清俊,两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一看便知是什么关系。
任平生有些无语,上面的正是他跟邓烨。
魏骁看了看纸人,又看了看任平生,心里了然。
小贩有些不好意思,“既然公子今日路过,这纸人您也顺便拿着吧。”
毕竟当初是他偷偷留的,现在拿出来了万万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任平生脸上一脸嫌弃,手上却是接过了纸人,塞进了随身的荷包里。
三人离开后找了一家茶馆,刚踏进茶馆,迎面擦肩而过一名白衣男子,任平生瞬间看直了眼。
男子一身云绣长袍,三千墨发由白玉发扣冠起,眉目生的温柔俊逸,一双眼眸似笑非笑,薄唇微勾,路过任平生身旁时伸手不轻不重的勾了下他的小拇指。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五阴炽盛。”
“公子,你这一生,经人世八苦,皆由此人而起。”
“此至一生,缘至情起,湮至情灭。爱而不得,如孤鸿过雪,徒留怨鸣。”
耳边回想起前些日子做的梦,任平生直觉梦里面在他身旁说这些话的男子,就是眼前这名。
而且这名男子的长相仿佛是按照他的想法长的,莫名的让他移不开眼。
没等白衣男子松开,任平生已经上前握住了男子的手,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公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颜川一双眼眸盛着笑意,他反手捏住任平生的手腕,一用力将人带进了怀里,凑至他的耳边,声音温柔如水,“阏逢,不记得我了?”
任平生睁大了一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眼前这人也知道他的身份。
金予在一旁冷着脸,伸手将任平生拽离了颜川,似笑非笑道,“在梦里见过?”
任平生点点头,还真是在梦里见过。
金予的面色更冷了些,眼见着颜川又要靠近任平生,上前挡在了任平生前面,对颜川道,“公子有话直说便是。”
颜川嘴角噙着温柔的笑,看了不远处站着的魏骁一眼,“我送了一份大礼给太子殿下。”
“如果殿下能活着出来的话,大礼我必亲手奉上。”
说着隔着金予不轻不重的快速在任平生腰上捏了一把,身影转瞬之间消失在视线内。
“我名颜川,阏逢,但愿我们还能再见。”
声音随风一同消逝在空气中。
茶馆的门轰然关上,一阵阴风吹来,吹熄了大半的蜡烛,说书台子下面掌声如雷,人们个个神情呆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戴着小儿面具的说书人。
“魏骁,刚刚那人身上可有九阴符令?”
他们明显是被人用术法困在了茶馆里,此术法名为入戏,是以九阴符令辅以施展的大型幻术。
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曲中人。
魏骁缓缓回过头来,一双眼眸淌下两行血泪,眼神悲伤空洞,仿佛什么都入不了眼。
台子上的说书人脸上的小儿面具两颊泛红,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面具下的皮肤堆成褶子,泛着大块儿的青斑,他看着台下的人,用枯槁的手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所谓天造地设,说的便是我们当朝太子魏峥与战神将军沐珏…话说那日神武门上惊鸿一瞥,魏峥殿下从此对沐珏侯爷一见倾心…沐珏侯爷对宁王魏骁念念不忘,只是这死去的人如何比得过活着的人呢…沐珏侯爷最终还是被魏峥殿下的深情感动…为表心意,亲手摔了当初与宁王魏骁定情的月环玉佩…”
门外狂风怒号,木窗被吹的来回摆动,魏骁死死的盯着台上的说书人,握着长戟的手指逐渐泛白。
金予揽着任平生向后退了几步,毫无疑问,这次的幻术,明显是针对魏骁的。
“魏骁,不要去看台上,他说的都是假的,不要中了颜川的幻术。”
魏骁高束的马尾飘散开来,三千墨发垂在身侧,他一步步向前走,银戟与地面摩擦发出阵阵铁鸣,血泪滴在地上蜿蜒一路,在离台子还有五丈距离时,足尖一点跃至了台子上。
说书人仿佛对魏骁视而不见,脸上的小儿面具在烛影下显得愈发诡谲,手中的折扇摇个不停,“我们大魏太子生的温润如玉,才学又是一等一的好…宁王那个武夫哪里比得上…”
血飚在台子上溅了一地,魏骁长戟一挥,说书人的脑袋噗呲噗呲滚了一路,脸上的小儿面具正对着台下的客人。台下的客人依旧不停鼓着掌,眼中空洞无光,脸上被溅了血也毫无感觉。
魏骁长发披散,在台上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流眼泪,“沐珏…这便是你说的…阴阳两隔…死生不负…”
☆、幻境
06
“阴阳两隔,死生不负。”任平生看向金予,“这些是真的吗,沐珏…当真变心了?”
金予望着台上的魏骁,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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