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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渡关山 完结+番外 (丧心病狂的瓜皮)


  “你、你是想试探……”
  晏春熙额头微微冒汗,颤声道:“你是想试探皇上的心意。”
  “是。”
  夏白眉又微微笑了,他平静地道:“我出城后,寻了我的手下扮作是我骑在血龙驹上,自己则换了寻常马匹悄然跟在后面,不过一日之间,就有一武功奇高之人从皇城出来,骑着一匹雄驹跟在血龙驹后面,这人自然是来杀我的。”
  “晏公子,伴君如伴虎。与皇上有情,只怕又更危险些。我陪了皇上十多年,为了保护皇上毒哑了嗓子,练了缩短寿命的武功,为皇上铲除异己、杀人害命,可是如今,我只不过心灰意冷,想要远遁江湖,可是皇上却想要我的命。你若是我,该当如何?”
  “我、我……”
  晏春熙回答不出来,他心中只感到极为恐惧。
  周英帝心机深沉至极,可夏白眉却也不遑多让,这两人宛如一路子的凶兽,虽相恋、却也肆无忌惮地防备着彼此,这般的感情,委实叫他害怕。
  “是了,晏公子不是我。”
  夏白眉微微颔首,继续道:“我跟在那宫中之人后面,我在暗,他在明,他自然不胜防备,被我下了无色无味之毒。我留了他性命,本想细细查问,可是没想到此人武功已入化境,竟暗中将毒逼出了些许,还能悍然与我生死相斗。我腰腹间的伤,便是被此人的鹰爪功抓出来的,彼时极为凶险,只怕我反应再慢上分毫,连肠子都要被生生扯出来。我心里知晓,此战一输,我必死无疑。心中存了这等念头,武功竟发挥得比往日好上三分,拼死扣住了那人的脉门,震伤了他的心脉。”
  “那人伤重、可是却一时未死,我将他脚趾一根根削断,再敷上蜜糖,让他伤处被蚂蚁噬咬,如此酷刑折磨,直削到他只剩两根脚趾时,他这才苦熬不住,按着我的意思,给皇上写下了密信,告知皇上:夏白眉已死,他身受重伤、又追得极远,要过十几日才返京。晏公子,我这般做,你定要觉得我凶残可怖,但是我是非得如此不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为自己赢得些许时间。”
  在这一片枯林之中,夏白眉神色平淡,就这样娓娓道来,可是晏春熙想到昨天他见到的那血肉模糊的伤处,再想到夏白眉那场殊死搏斗,之后的惨烈酷刑,只觉得心跳极快,虽然未亲眼所见,可是却也能感觉得到那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
  “时间……夏大人,你、你要做什么?”
  晏春熙猛地抬起头问道。
  “弑君。”
  夏白眉凝视着晏春熙,平静地道。


第四十二章
  晏春熙只觉心口扑通扑通跳得极快。
  弑君。
  这很轻的两个字听在耳中,却仿佛带着千军万马席卷而来的肃杀之气。
  大周儒学治国,三纲五常早已深入人心,天子不仅为君、更是万民之父。
  百年前便已有了皇权天授之学说,皇权与天命就此密不可分,此后大周历代帝王更无不独尊儒学,只因皇帝统御大周,乃是授命于天,既是如此,天子的意志即是不可违抗的天意;天子的福隆昌盛,即是大周天下的命数。
  弑君,不只是犯上作乱,更是逆天而行!
  一个人哪怕勇武,或许可以悍不畏死,但却仍极难违千百年下来逆根深蒂固的观念,对于皇权的畏惧和尊崇,是无影无形的。
  哪怕是晏春熙,经历了这一路来的九死一生、皇权压迫,可是乍一听到夏白眉口中吐出弑君这两个字,便顿时脸色发白。
  他心中只觉此举是一万个不行,哪怕他此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仍禁不住那么觉得。
  “你可是害怕?”
  夏白眉一对白眉微微挑起,枯枝在他面上留下斑驳的阴影,他此时的神情近乎邪妄。
  他虽问出口,可却不待晏春熙回答,便一字一顿地道:“是了,这两个字一出口,便是万劫不复了——可我不怕。”
  夏白眉说着从怪石上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投向眼前的万丈深渊:“晏公子,常人为之俯首帖耳的皇权,不过是跟我在龙床上媾和的一具皮囊罢了!我不像那些大周朝臣、王孙贵族,我生在杀猪人家,若非皇上教我识字通文,我便目不识丁,若非皇上要我做臣子,我心中便没有教化——如今既然我毕生所求终究是不可得了,那么弑君又何妨?我偏就要做这个眼中无君无父、不忠不义的逆贼狂徒!”
  晏春熙骇然地看着夏白眉,只见他发丝衣角皆在寒风中肆意飞扬,眼中却闪动着狠厉又兴奋的异光。
  晏春熙忽然想起,关隽臣曾有一次提到夏白眉时神色凝重地说:“此阉人极凶。”
  他那时不太明白,可如今终于觉得关隽臣识人极准。
  是了,夏白眉并非坏人、更万万称不上是好人——
  夏白眉是个彻头彻尾的凶人。
  ……
  长安城内,宁亲王府。
  自从白溯寒负伤回来之后,关隽臣便是坐立不安,依着白溯寒的话,晏春熙被夏白眉擒走已是五日前的事,他怎能不心急如焚。
  可他虽然马上便按着白溯寒记忆中的去路派人去找过,奈何夏白眉行迹隐藏得太好,根本寻不到那处枯林,他又怕自己若是大动干戈,引起周英帝的注意,那便更是糟糕透顶,是以这能隐忍不发。
  这般捱着捱着,直到傍晚时分,才有一侍从前来宁亲王府拜上一封信,关隽臣本以为是夏白眉那边来的,不曾想是恭亲王世子关山月派人来约他明晨出城赏雪。
  关隽臣哪有这等闲情逸致,本想立时拒绝,可是转念一想,却马上便觉出不对——
  他这边自然是焦头烂额,可是关山月却也不是闲散纨绔,如今在这等时刻还要约他赏雪,想必另有目的。
  他仔细又读了一遍那封拜上的书信,这才愈发看出措辞微妙,虽是约他赏雪,可却颇蹊跷地提到什么早春将至,届时日出雪融,便再见不到这等雪景云云。
  关隽臣反应何等机敏,略一思索便已明白关山月正是在拿晏春熙的名字在做文章。
  他心中宽慰稍许,关山月与他交情颇深,想必不会伤着晏春熙。
  可是同时却又感到略微有些疑虑,晏春熙被夏白眉擒去,如今却差关山月来以此为由约他赴会,他隐约觉得关山月与夏白眉之间的关系匪浅。若是如此的话,只怕关山月于夏白眉一事上,从未与他坦诚过,这也委实叫他心中颇不是滋味。
  次日临行前,白溯寒虽然伤重不能跟随,却不忘特意前来提醒他,以他那日与夏白眉交手的情形来看,夏白眉的武功只怕远超两人先前所设想,所以要他务必要小心。
  关隽臣听了微微苦笑一下,他不禁心想,如今哪还有人想要他这条性命,不过都是在拿捏着他的命脉,将他揉圆搓扁地反复摆布罢了。
  他若是死了,只怕远远没现在这般活着有用。
  只是这些灰心丧气之言,却也不必对白溯寒再细说了。
  宁王府外,关山月骑着匹乌蹄盖雪的骏马,带着两个随从正等着。
  关隽臣也上了马,他勉强压抑住焦躁的心情,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关山月,意有所指地问道:“好久没见着你了,赏雪的地儿可物色好了?”
  “自然。”关山月面容颇为女相,此时穿着一身雍容的绛紫色锦袍,更加衬得肤白似玉,眉目如画,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样貌,如往常那般懒懒地道:“王爷只管跟着我便成了,好酒好菜也已备上了。”
  他说着,人已经一骑当先策马而去。
  关隽臣眸色微沉,一抖掌中的缰绳,也随即跟了上去。
  关山月领着关隽臣出了城之后,便将手下的随从全部支了开来,关隽臣这才跟了上去,两人纵开马向城外那座孤山急急赶去。
  关隽臣毕竟武功颇高,即便是在马背上疾驰,也能稳住内息,语声如常地说:“没想到你竟与夏白眉相熟。”
  “我……”关山月一开口便显出了内力较关隽臣差上许多,他气息微微抖了一下,应道:“王爷,我先带你去见夏白眉与晏春熙,其余的事,我随后自会与你解释。”
  关隽臣转头看了一眼关山月,不再多说。
  他二人到了枯林边的峭壁处下了马等候时,关隽臣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周遭的环境,只觉夏白眉这番行事颇为诡秘,绝对不像是为了周英帝的命令行事。但是夏白眉素来心机深沉,他也不敢有丝毫放松。
  不多时,枯林中便缓缓走来了两人,关隽臣眯起眼睛,只见当先的夏白眉身后那个纤细身影正是晏春熙。
  他心跳忽然就快了半拍,那一刻,夏白眉也好、关山月也好,都好像是化作了一旁的枯木怪石,再也无关紧要,他的眼中就只剩下那一个小小少年。
  这世上于他来说,就只剩下一个晏春熙。
  晏春熙似是右脚受了伤,走路时略微吃力,但是仍专注地望着关隽臣,他不必开口,可是所有的情意便都已经在那双大大的眼睛里。
  关隽臣一双凤眼忽然凌厉地盯向夏白眉:“你伤着了他的脚?”
  夏白眉五日休息下来,腹间伤口也恢复了些许,此时即便被关隽臣这般质问,也颇为泰然,淡淡地道:“王爷,晏公子是崴伤了脚,但我此回将晏公子请来,是因有事想与王爷商谈,如今谈还未谈——怎会存心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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