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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名士 (五色龙章)


  边关气候极干旱,虏寇身边带的水也不多,且石脂水沾上身体不能除去,烧起来遇水不灭,其中炼出的汽油亦有一样的效果。
  这汽油只能用铁器或玻璃瓶盛装,宋知府还试制出了一种可点火投掷的汽油瓶,杨大人特命人为它造了小投石器般的投瓶器,将那些油瓶点燃后投向敌军。那些瓶子有的落地便炸开,有的在空中便爆成一团火雨,稍沾上人、马、炮车便烧成一团、越扑越旺,就地打滚也一时滚不灭。
  虏寇皆是乘马来的,那火扑打不息,人能忍着逃跑,马却不能,惊惶奔逃,摔杀了不少骑手。边军以逸待劳,此时再出阵排枪、引弓,便轻取了数百意图逾边的虏贼。
  王骥将这场大胜报得清楚,躬身道:“杨巡抚等所获虏寇中有鞑靼王公子弟,下月初便入京献俘。实情俱在详文之中,望陛下察之。”
  他手中文书递给阶下内侍,看天子满面华光,正为这场大胜欣喜,便又替张阁老和杨巡抚说了句话:
  这一场大胜实托赖此油,而这汽油又是极难提炼之物——宋知府当初带着整个汉中学院的学生精炼石脂水,也不过得廖廖数十斤,皆在这一战中用尽了。如今他正试制一次能炼数百斤油的大窑,若能试出成果,他们大郑边军便可再得一样杀贼利器。
  昔日马尚书获罪离京之后,王尚书与杨巡抚都是兵尚备选,当年若不是杨巡抚自请抚边,他这尚书也不会做得这么容易顺当。
  王尚书既承杨侍郎的情,对他托付之事自然也要尽心尽力。不光力证宋时炼汽油的好处,还要替杨夸一夸他的人品:“杨巡抚年初时曾到汉中拜见周王殿下,与殿下共商安边之法,得了宋知府炼的汽油。彼时因宋知府三年之考在即,当地百姓都怕他考满后就要离开汉中,无不竭力挽留,甚至向杨巡抚请命,只求他能多留一任……”
  本朝先祖文宗年间亦有这样的例子——
  有位知府三任九年任满之后,本来绝不能再留原任的,可有百姓追到京里求他再回去,文宗当时也看在百姓真心爱戴那知府的份上同意了。后世又有几位官员九年任满被百姓苦留,也不忍拂治下百姓之意,主动向巡按请命留任了。
  宋时如今才考过一任,虽然考评拿到了上上,但既有那几个前例在,宋时这回也不是非升不可。请圣上念边关战事之重,念百姓爱他这个知府的真心,许他再留原任干上一两任吧。
  他也不确定杨荣想留宋时几任,不过周王此时仍在西北镇军,王妃的兄长自然也要留在那里。宋状元么……虽然不确定他当初是为了避祸出京还是主动追人去的陕西,不过如今肯定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了。
  王尚书转眸看了身边的张次辅一眼,收回目光,也和他一般摆起正气凛然、忧国忧民的气势,在阶前肃然而立。
  两位大臣同时为汉中百姓请命,本朝天子亦是爱惜百姓之人,便有些要答应的意思。
  齐王与魏王枉自为宋时请命了半天,想把他调回京里,奈何他全不领情,一心只肯跟着长兄,辜负了两位殿下的苦心。
  魏王不曾像齐王一样受过宋时的无情拒绝,还想再挣扎一下,上前谏道:“儿臣以为,宋大人在任上勤政爱民,为国尽忠竭力,若他这般功绩还不足升迁,只怕天下外官都不敢升迁了……”
  何况京里又不是解运不来石油,就叫他回京里造油厂,炼好了油再送往边关不也成么?
  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能说出口,他咽回去心里话,又安慰王尚书:“方才本王听王大人之言,宋知府炼油之术,仿佛桓御史与他们汉中学院的学生尽都知之?如此说来,他便是回来了,也自有桓大人代他完此重任。至于汉中之政亦不必过于忧心,有我皇兄坐镇汉中,桓大人监察于彼,吏部再遣去的官员也定然萧规曹随,不会轻改他的制度。”
  张阁老和王尚书却被这位贤王劝得心下一阵阵无奈——他们哪里不知道宋时不必留在汉中,是宋时舍不得离开啊!
  王尚书该说的已说了,不该说的是真不会说,只得退回班里。张阁老自己取中的门生,自是跑不了,也只好替他说话:“宋时还年少,在外历练几年也无甚不好。陛下若爱重于他,也不妨先加散阶,来日任满还京,再升实职便是。”
  如今宋时是五品知府,当加奉议大夫,升授时越阶授从正四品中顺大夫也足够了。
  天子笑道:“宋时是你的门生,你这做座主的不想法将他拉回朝中,反倒要按着他做外任,却不怕弟子怨恨老师不通情理么?”
  不怕,弟子送了厚礼来只求留任呢。
  张阁老默默不语,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还是要维持自己和弟子的大义形象。
  新泰帝也没逼问他,只感叹道:“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为人师的也是一般的心思。朕记着宋卿是周王离京后两个月才走的?如今也任满三年了,周王与桓卿比他待得更久了……”
  虽说周王在皇孙出生那年还回京了一趟,如今又有孙儿替他留在京中尽孝,可儿子在苦寒的陕西地方这么多年,做父亲的怎能不惦记呢?
  可宋时一个外臣任满之日,满朝文武都知道留意,两个皇子更争着要调他进京;而他们的长兄周王在外三年,镇抚之功天下皆知,随行的王妃之兄、佥都御史桓凌也早过了考满之期,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他心中一阵阵烦燥,却不知该将火向谁发。
  两个做儿子的却全不体谅老父心情,听到“周王”二字就不敢说话了。
  张阁老当日递上桓凌考绩的时候也是无声无息过去的,没想到圣上今日又想起他们来了,连忙答道:“佥都御史桓凌是三月间的考满,当时已呈报御前。但他职务特殊,不能按佥都御史职责考察,而又与外放监察御史的考察条例不甚相符。吏部考其功业,因只有为周王殿下向导军事一项,民政不在本职之内,只能记他一个简而称职……”
  简而称职便是第二等的成绩,不如一等夺目,每月考察也有那么几份,恐怕圣上也不曾留意。当时他们吏部又想着他不能离开周王而升迁还京,便只给他加散阶、记录功绩,仍让他留在汉中供原职了。
  新泰帝眯着眼沉吟了一阵,心中燥火渐渐消褪,叹道:“张先生之言有理。朕使周王领佥都御史桓凌等镇抚九边,又令宋时治理民政、以供边关粮草军械。如今才初见成绩,岂可匆促召回,毁了眼下这初成的局面?”
  新泰帝这一开口,又将三人的职责和身份往上提了提。张尚书心领神会,替自家弟子夫妻谢了圣恩,准备回去叫人重拟《责任条例》,来日呈交圣上审核。
  以后周王便可光明正大地统管军事,不必只担个维持边军稳定的虚名,束手束脚不敢动弹;他那弟子也能插手军械,想炼什么油炼什么油,想做什么器械做什么器械了。
  陛下是放了重权给他们,这般信任难得,宋子期可得给他争气啊!


第228章
  周王身为皇子,怎可真地拿下节制边将之权?
  陛下此旨将动摇国本哪!
  军权不可旁落, 尤不可落到藩王手中啊!
  许多有识之士看到了这道旨意背后的利害, 纷纷上疏劝谏, 顺便弹劾吕、张两位阁老为给弟子争权,竟不顾国家大计, 不尽封驳之责,还早早地将这道旨意发往了汉中。
  送上去的弹章,圣上看则看了, 却半点没有纳谏的打算。
  他反倒将折子扔到内阁, 埋怨弹劾之人不懂得体贴上意:藩王不得掌兵, 可周王是藩王么?他本就是在外代天子镇抚军务的,原先是怕他年轻气盛, 轻出关外犯险, 才不肯给他放太多权。如今三年过去, 看得出周王沉稳可嘉, 再多放几分权给他,又有什么不对?
  他眼下年岁渐长, 宿疾一日日缠绵, 还能有几年锻炼子弟?
  朝中还没有嫡子, 周王便是众王之长。哪怕今后再得嫡子, 子幼母壮, 又有几个成年的兄长压在上头,也不是国家安稳之兆。
  新泰帝将弹章压下,又寻错处惩治了几个剑指周王的御史, 顺带封了更年少的两个儿子为秦王、晋王,敲打了齐、魏二王,京中局势才复归平静。不过京里这段风波隔着两千里地的路程,来不及传到汉中就消散了,汉中府这一家君臣仍是过得安乐轻闲。
  宋府尊背靠阁老座师,有权任性,考察期间就当自己已经留任,省了辞别官府、府中富户、耆老这一套虚辞。倘若这时候京里来个御史突降汉中暗访,就会发现满城官民父老并没在哭天喊地地挽留知府大人,没写万人血书,甚至连把万民伞都没做下。
  不光治下百姓,天天见识着他与桓凌伉俩情深的府治官员,就连下头诸县官员也不知怎么地,心里就以为他就该跟着周王——的大舅子——同进退,天经地义,竟也没有哪个送礼来恭贺知府大人高升。
  宋大人于是也就照常处理公务、审断下头州县递来的案卷,按着气温、雨水状况安排农事,带带学生,跟桓凌和经济园的营造工匠们一道设计更大型的炼油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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