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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名士 (五色龙章)


  宋时简直想翻个镜子出来让他自己照照,然而他们出行不带镜子,他也只好去车里取了个带短面纱的、武侠片里常用的斗笠给他遮脸,教育道:“好好防晒,别因为跟我这活……我这经历多的人结婚了,就当自己也上了年纪似的。”
  桓凌按了按斗笠,凑上前低声调笑:“谁说咱们时官儿年长了?去年咱们成亲时你还不这么在意我的容貌,而今才知慕少艾,可见你也才刚刚成人,知好`色……”
  宋叔叔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心跳加速,装不下去长辈样儿,爬进车里寻个防晒斗笠戴在头上。
  桓凌看着他面纱下露出一点微红的下巴,不忍再逗他,倚在车后诚恳地说:“宋大人所讲的劳动防护之说甚有道理,桓凌受教。过些日子我随周王殿下去宁夏、甘肃两镇巡察时,也必督促众人都戴上遮阳凉帽,以护目防风。
  他声音刻意抬高了些,正好叫车夫、力夫们听得清楚,他们是在商谈正事,以全了宋时的面子。
  宋叔叔这脸却不是羞窘的红,而是有些叫他撩拨得心热,一时半会儿是降不下去的,索性就不管脸色红不红,隔着黑纱光明正大地他:
  这么个又年少、又好看,又这么周全,这么体贴的一个人,早早儿地就入了他们宋家宗祠,做了他的人了。


第199章
  同样是来下田实践,当老师的在道边私相授受, 当学生的则在田里挥汗如雨。
  两位老师还有几分良心健在, 自己虽没多少心思放在学生身上, 却叫平常替他们打理实验田的农把式,特地来围观的地主, 跟着看热闹的百姓们到田边替他们呐喊鼓劲儿。
  虽然也有几位御史、员外郎不太适应被人围观着干活,可看看田里学生和身边锄草的同僚都安之若素,甚至有些享受这种呼声, 也就渐渐定下心来, 只当是先农礼上随圣上躬耕, 踏实平静地挥动锄头,翻开了麦苗间干硬的地面。
  这一场耕地比试, 赢的果然还是他们汉中学院勤学苦干了半个学期的学生。
  然而宋大人请看新戏这个名为奖励, 实为苦力的条件, 学生们都敬谢不敏。倒是没见过他“自愿加班”大法的诸位大臣对这出新杂剧怀抱幻想, 主动要看他的本子。这样主动上门——很有可能还不要工钱——的好作者宋大人岂会拒之门外,回到府城便将人迎入自家书房, 拿出了魔改后的《多收了三五斗》与众人看。
  开头仍是农民丰收之后兴高彩烈地议论着如何换钱花用, 却发现处处都是丰收, 商家收粮的价钱被压低了几倍。
  但和课本里不同的是, 这些人在低价卖粮之时, 听说官府开了公平仓收粮,粮价一如平常年。众人由悲到喜,推着车、扛着粮袋到公平仓前售粮, 换了银子抵还旧债,而后买了自家要用的化肥、农药、水泥、农具、棉毛线等回家。
  这故事就如寻常熟事,众天使都是家里有田产的人,自然知道不同年景粮价不同,甚至亲眼见过粮价一日三降,丰年犹如灾年的情形。看着宋时这故事梗概,立刻便明白了他排这剧的意思:“上回排戏是为劝良家子投军报国,这回便是为引百姓向官府卖粮了?”
  可若汉中府所有田地都能像他实验田里那样丰收,那么多粮食他如何收得尽?便是府里拿得出银子收粮,收下后如何存得住?
  “公私仓廪俱丰实”这句诗说动人,但粮食在仓里会霉烂,被鼠蚁窃咬,久存之下还会红腐。且以宋时这种嘉禾的本事,秋收之后夏收又可丰收,夏收之后又是丰收,他汉中府收的粮食只怕建多少仓库也存不下,究竟打算运往哪处?
  宋时一只手撂在稿纸上,抬眸扫向众人,含笑反问道:“我这汉中府不过一中等府,将官田民田,都合起来才不过一万五千余顷,算他一顷都能产两石粮,也只三百万石。除去赋税租银,分至府中廿二万人丁头上,一人摊得不过十余石,转卖到西北诸府州自可化解。”
  “但诸位大人回朝之后,还担负着将这丰产之法推广至国朝十三省地方的责任,到时候各州县都粮食丰足如此,不能再如我这般转卖邻省,诸位身为国家重臣,当如何稳定物价?”
  事情不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们还有心挑剔文笔、故事不够生动,隔岸观火般看人为此事为难。但一念转到自己身上,可就没有了之前那般轻松的心态,只一思及此,便不觉眉头紧皱。
  ——之前只想着将种嘉禾法传遍中国,就能使天下粮仓丰实,百姓安居乐业,如今被宋大人笔下故事提点,才意识到这繁华背后也有危机。
  《魏郑公谏录》曰:居安忘危,处治忘乱,不能长久。
  安史之乱,靖康之耻,哪个不是烈火烹油的繁华盛世之中忽然暴发的离乱?
  翰林、户部诸人一方为储相、一方主农政,于此事都是切切相关,不觉顺着他的说法思考下去,忧心起了来年若谷价大跌,该如何维护种田人家的生计。
  两位御史不专民政,却是看着他那篇短文感叹道:“宋兄忧国忧民之心,于斯可见。方才见这文章,听君一语,才知丰年亦有可忧之处,直如醍醐灌顶。惜乎这文章前半篇意思深长,后半篇倒有些落入俗套。若只将前面谷贱伤农之笔独立成篇,却好是一部讽喻劝世的佳作。”
  是的,前半部是选入语文课本的名篇改编,后半部是他给府里公平仓打的硬广,高下自然有区别。
  但宋时脸上全然不见愧色,坦坦荡荡地说:“我亦是为劝百姓而作此文,结尾处文气丕变,亦是无可奈何之事。”
  这样好的文章,若只作成一部劝农的杂剧倒可惜了,应该作一篇劝官府朝廷爱惜百姓的杂剧,方对得起他开篇立意与深情致致的文笔。
  宋时叹道:“宁兄、傅兄所言极有道理,不过我于实学留心较多,不通曲词,来日还要请人改写。到时候再仔细商议,将这文章悯农之意贯通到杂剧中吧。”
  剧本要是写得好,悲剧也不要紧啊!反正搬演结束之后,他还能直接原班人马上去打广告么。
  宋时按着那本剧本,求贤若渴地望向两位御史:“却不知吾兄可有熟识的名家,能改好这个故事?”
  他以前写的都是恋爱剧本,其中还有他跟桓凌友情客串的,为了两人精英大臣的形象,不太好在朝中请人写稿。不过如今这本戏立意又高,内容更是和谐到能直接发晋江文献网上,就是把这搞子寄到京里,请杂剧大师改写也没问题!
  他切切看着眼前两位御史,眼中一片真诚,要以真心换真人。
  有!
  宁御史回握住他的手,同样激情地说:“宋兄便不提,我们也要替你推荐佳人。你可听说过《玉葫记》?作这本剧的,便是一位振郎署文学之风,户部有名的少年才子徐贤。”
  户部才子?
  户部何员外等人听着自家官署被点名,也惊醒过来,看向宋时。两位御史便把宋时要请人改编杂剧之事又说了一遍,又问他们:“我二人都以为徐君才情文采最佳,故向宋兄推荐他,未知兄长意下如何?”
  意下……别的不说,他们自己部里的才子当然是最好的。
  三人也一并推荐徐贤,并向他保证:“我等当初见你日夜忙着编书教学,平日不常见你去勾栏赏戏,以为你不好词曲之道,不敢邀你参加文会罢了。徐兄一向爱慕你,亦常有报国安心之心,若将这文稿交与他,定能通宋兄之志,写出体贴你心意的院本。”
  ……不,“爱”这个字就不要乱用了。亏得他对象是个本乡本土,写个诗文、见个才子也都用“爱”的人,换个现代的来非得跟他打架不可。
  宋时心虚地朝外看了一眼,确定桓凌好好儿地在周王府自己那院子里上班,这才定下心来,谢道:“徐贤兄这般抬爱,宋某实在受宠若惊。”
  他再不迟疑,当下拱手致谢,请他们写信回朝,替自己请编剧。
  众人连忙起身还礼,答道:“事不宜迟,我等这就回去写信,来日便与请安折子一道递回京城。”
  今年秋收之后他们就要还朝,来日往各省及府州推广种田良法,自也要担上平抑粮价的重任,如今便开始引起朝中物议,应对商家压价之事也不早了。
  他们这就回去替宋时请人——
  或者都用不上这个“请”字,只要把宋时的名字,把他这大俗大雅的底本递上,当今朝中诸公、乡野名士,哪个不甘愿倒贴银子替他写戏的?
  这几位朝臣都是负着皇命而来,有上密折的权力,往京里递书信时叫驿传夹带一两封私人信件也无人说什么。他们既受了宋时的请托,回去后便各各写信,附上删节掉硬广部分的文稿,与请安折子夹在一起,送到急递叫人投递。
  急递铺的速度自然比驿马更快,不过十来日间,那封书信就递到了大使徐贤手中。他原以为只是通僚报平安或是寄思君思友之情的书信,打开内页却见宋三元邀他写院本云云,惊得他险些拿不稳书信。
  他竟然要写宋三元的新戏了!
  信里还附着那出戏原本的底稿,文字质朴清通,却将生民多艰之态写得栩栩如生,令观者不禁为之心生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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