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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子有点甜 (停杯问月光)


  沈朝辞停下摆弄自己佩剑的手,目光渐渐染上一层寒意,道:“说来你也许不信,他们都是吸入了水银之气而死的。”
  萧恒伸手重新去抱暖炉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愕然地道:“水银?”
  沈朝辞道:“对,就是水银。想必你也知道,当今皇帝和煜王都是好大喜功之人,个个铁了心要效仿始皇,水银为河,棺木飘于其上,以保其永世不朽。但这水银河极易致死,人根本不能在其旁边待上哪怕一刻钟。”
  “据我所知,玉楼的地宫内便储存了大量的水银,所以,落雪山庄的人只要在玉楼中制作一些机关,到了时间再把这些水银漫灌入楼内……杀死这些百姓,便不费吹灰之力了。”
  萧恒听罢,微微弯了弯嘴角,道:“不愧是元家的人,这等狠心的程度,比起他的叔叔永安帝,可真是当仁不让呢。”
  沈朝辞刚刚喝下的茶水险些被他喷出来,心道这家伙是脑子进水了吗,怎么当着谢渊的面说元家的坏话,他看看似乎有些愣住了的谢渊,再看看萧恒,有些迟疑地问道:“永安帝?你这话说的我倒有些不懂了,若我未记错,他可是最以仁善闻名的,当年你们萧家满门身死于北疆,若非他将你抱回宫中,你哪里来的今天的日子?”
  话一出口,其实萧恒便已自觉失言,但他心中隐隐埋藏着的往事,又让他忍不住想要小肚鸡肠地说上一两句,便耸了耸肩,仿佛不怎么在意地道:“帝王心术,有几个真能做到仁善?”
  说完,萧恒便在心中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他刚刚大义凛然地教训完谢渊恨非正途,自己便先放不下了。
  虽然已经同萧恒相交多年,但沈朝辞扪心自问,其实往往觉得自己并不能理解谢渊。他活的如同一个漂泊的浮萍,因了身份的缘故,总要与身边的人虚与委蛇,却又不对任何人交付真心。
  这么想着,沈朝辞就越发担心这人再把他同唯一一个看上去会真心待他的谢渊的关系搞臭了,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说的究竟是什么话?时至今日,我觉得自己越发搞不清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了。说到底,虽然我远离庙堂,却也知道不少的事情,若说你仍然对大秦心未死,可看你的样子,像是真心要扶持太子,又对前朝的永安帝很是不满……可若说你对前朝没有半分眷恋……又好像实在说不过去……”
  说着,沈朝辞撑了撑额头,意有所指地看了谢渊一眼。
  萧恒低低笑了一声,将他没说出来的话挑明了,柔声道:“前朝是前朝,阿渊是阿渊。你这么问,怕是月见谷那些老不死的又支使你来套我的话了吧?怎么,他们瞎猜了这一年又一年,可还没猜到什么吗?”
  他顿了顿,又嫌不够似的补充道:“你们月见谷是不是还想着复兴大秦,我懒得去管,只要别把局面再搅得一团糟,指望着我去收拾烂摊子就行了。再说了,你觉得我若是真存了什么复兴大秦的念头,可会天天呆在凉州过这养老日子?”
  这话似乎恰好回答了谢渊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他渐渐有些相信,萧恒并非是为着他前朝皇子的身份才同他生活在一起。
  但两人曾经在深宫中的那些记忆是谢渊永远无法忘却的,因此这个念头让他在欣喜之余又感觉到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失落。
  但这答案似乎显然不能让沈朝辞满意,他凑近了萧恒,有些咄咄逼人地问道:“我不信,你若真的想踏踏实实地给呼延奕卖命,那把小元祐养在身边……不是送死吗?”
  萧恒看着沈朝辞近在眼前的脸,忍住了想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懒懒地往背后躺椅上一靠,然后才笑眯眯地道:“要你管。”
  这话简直像无赖一般,把沈朝辞塞了个半死。被扫了兴,他悻悻地缩回了身子,终于不再追问了。
  不过这一来,他似乎又找到了其他事做,左右看了看,然后疑惑地问道:“我说,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没见到尉玄?他往常不是日日和你黏在一起的吗?”
  萧恒听了,本来憋着一肚子的火又被他逗笑了,且不论这日日黏在一起的结论他究竟是如何得出的,单说他竟然到现在才省起要问上一句,便是很不正常了。
  他晃了晃沈朝辞面前的茶杯,别有意味地道:“他回自己家中探亲去了。没想到你来我这宅子里都好些时候了,这才想到尉玄。若他知道了,怕是又要怨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沈朝辞一愣,随即不以为然地道:“他一个大男人,何时气量这么小了?你这话说的怕是才要让他生气呢。”
  萧恒抿了抿唇,不欲同他理论,只不清不楚地说了句:“行了,你这脑袋怕是开不了窍了。怪不得他藏着掖着这么长时间,说来也就只有对你,他才这么没气量。”
  这话里意思似乎已经够明显,连谢渊都揣摩出了一丝不寻常,险些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好在他最后又觉得随便臆测别人的情事不太道德,忍住了问个究竟的冲动。
  偏偏沈朝辞仍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反正大抵是句牢骚,看样子是一点都没往本来该想的地方去想,转头便被院中的景色吸引了注意力。
  不知何处有人正在弹着一曲高山流水的古琴,舒缓的袅袅琴音中,一片枯叶在北风中斜斜地飘落下来。
  这时,他们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急速的“嗖”的破空声,萧恒瞳孔微缩,眼见着一支羽箭转瞬洞穿了谢家宅院的木门,裹挟着这片黄叶狠狠地钉在了院中梅树之上。
  他鬓间的发丝被羽箭带来的轻风微微吹起,侧脸上一道似有若无的血痕缓缓浮现。萧恒微妙地挑了挑眉,袖中一粒舍利大小的东西转瞬滑落到他的指尖,他手腕微动,便将那“舍利”迅速地弹了出去。
  眨眼间,宅院的石阶上传来一声“砰”的炸响,那舍利中赫然填了黑/火/药!
  只是,萧恒似乎还是晚了一步,硝烟散去之后,宅院之外,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萧恒眯了眯眸子,这究竟是谁?
  那羽箭将谢渊吓了一跳,所幸没有人因此受伤,他才略略定下心神,目光便自然而然地随着那羽箭落到了箭尖之下的黄叶之上。
  他这才有些惊讶地发现,羽箭之上,竟然绑着一封书信。看来,这一箭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刺杀,而仅仅只是传信。
  萧恒也已经看到了那封书信,一时想不到会是谁要这么做,便抬了抬下巴,对谢渊道:“阿渊,拿过来看看。”
  谢渊此时刚刚从萧恒对前朝永安帝的那番言语中回过神来,闻言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梅树前,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将那支羽箭拔了出来。然后解下信纸,在萧恒同沈朝辞面前展了开来。
  信纸透着雨后花草的芬芳,纸上的字迹隽秀中透着些许灵气,看得出执笔之人的通达灵透。只见上面写着——
  “今日午时,清门寺相见。——妙虚”
  沈朝辞盯着信纸死瞧了一阵,然后突然醒悟道:“这落款很是眼熟啊,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妙虚该是……清门寺里新近来的云脚僧?”
  萧恒听罢,将信纸取过,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阵,然后道:“想不到佛家弟子也忍不住要沾染这些俗事了,也罢,我便去会会他吧。”
  

  ☆、伞下

  马车在泥泞的土路上颠簸地前行,车厢里燃着暖香,有些闷热。
  凉州的清门寺处在城郊十里之外,平日里除了些善男信女前去吃斋拜佛,很少有人涉足,因此在萧恒前往清门寺的这一路上倒是少了很多的喧嚣,仿佛让人的心也微微安定了下来。
  马车内,萧恒披着一件大氅,懒散地靠在软垫上,他那样子,仿佛没了骨头一般,没点眼力见的人,恐怕是无论如何也瞧不出来这便是恶名传扬四海的长平侯的。
  因为先前沈朝辞已经同他们辞行了,所以此时陪着萧恒来这清门寺的,只有谢渊一个人。此时他虽然端坐于马车内,眸子却暗沉沉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恒看着他的侧脸,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孩子已然渐渐长开了,记忆中粉嘟嘟的肉脸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交叠放在腿上的五指也十分纤长,俨然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
  他心中微动,有些鬼使神差地想道,过了年关,谢渊便十六了,再过那么几年,便要成家了,依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怕是以后再也不愿意想着到侯府去看看自己了。
  这未老先衰的感觉让萧恒感觉莫名地惆怅,一时连已经到了清门寺都没有发觉。
  车夫“咚咚”地敲着车上的横杆,谢渊看见萧恒晃神的模样,迟疑着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萧恒的额头,道:“恒哥哥,我们到了。”
  少年的声音低沉而温润,隐隐有些君子如玉的味道。
  萧恒被唤回了神,有些不自然地应了一声,起身下了马车。
  从城里到城郊这么一会功夫,天色便已经变了,原本高院的日头已经悄然隐没在了层层云雾之中。满山青松之中,似乎能遥遥地看见清门寺的飞檐,僧人的唱诵声和缥缈的磬声,从深山之中传来,带着些虔诚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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