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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靠美色治理江山 (入眠酒)


  “不知将军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时予手指交叉放在膝上,眼尾微扬:“强扭的瓜不甜。”郁北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着脑袋看远处白云浮动,嗓音低哑:“总要试试,才知道甜不甜。”
  224. 等我回到书房时,屋里两人都不见了踪影,我手里拿着衣服绕了好几圈,最后在灯心湖边的草地上瞧见了正阖目养神的郁北。我走上前伸长了脖子瞧他,大片阴影投在他面上,他一动不动。
  “我四哥呢?”
  他没理我,只是缓缓睁开眼,瞧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过得好吗。”
  我愣了愣,随着他的目光坐在他身侧,想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好像过了许久,才听得他缓缓回道:“那便好。”
  “你怎的会来?”我心里明白,郁北堂堂大秦将军,怎的会为了看我小国风景专程跑一趟。郁北点了点头,伸出手拿走了我怀里的外衫,在指间细细摩挲了好久倏地松开手。
  “我要成亲了,在下月。”我对上郁北亮晶晶的眼,那双眸子看向我,里面仿佛有暗潮涌动。他嘴角抿成一条线,肩骨微微隆起。风吹散了他话中的颤抖,我笑着道:“那要恭喜将军了。”黑眸中的光亮好像暗了下去,我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接着道:“不过下月我要陪四哥去医腿,怕是没办法讨你一杯喜酒了。”
  他只是低着头笑,笑急时甚至咳嗽了好几声,就连肩头都在颤抖。我突然想起那日,他要我去看后山的风景,想来也是不守信用,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凉亭那处的景色不错,你要不要去瞧瞧?”
  我回头,望进他黑白分明的眼中,那里似有雾气氤氲,他勾唇笑笑:“不必了,现在就很好看。”
  郁北剩下的半句哽在喉间,他没说:八岁见到笑意明媚的你,已是绝色风景了。
  225. 直到我被烈日晒的犯困,身旁人才拍了拍我的肩,“既然看过风景了,那我也不再你这儿耽搁了。”
  “这就要走?”
  郁北淡淡的应了一声,我随着他站起身,还没开口便听得他笑着道:“回去告诉四王爷。”
  “强扭的瓜苦涩的很。”我没听懂,他也没再解释,只是咧着嘴冲我笑,眉目舒展甚是好看。我见不得郁北孤苦的模样,还是这般的恣意少侠适合他,张扬又鲜艳的人。他看着我向后撤了两步,抱着双臂挑眉朗声说:“等一会儿我走,你可不要回头看我掉眼泪。”
  我轻笑一声,一边转过身一边随意的挥了挥手,大声道:“下次去大秦,你可得多个胖娃娃才行。”我听了他的话,没有回头也没有掉眼泪。我总觉得相距不远,总会再见面的。
  郁北看着那人利落潇洒的背影,笑着叹了口气,没曾想这个时候他居然如此听话,真的没有回头。罢了,不回头也好,若是真回过头,我怕我就走不了了。手里的外衫是冰凉的触感,他手攥的太紧,上面生出细密的褶皱,就像平整妥帖的心,生出裂缝后便再难补救,也懒得去救了。
  他明白的太晚,早该知道这世间多的是努力过后还不得圆满的结局,只不过他不甘心,偏要去撞那南墙,头破血流也不愿撒手。
  226. 不久之后大秦有使者来访,席间倒也算的上愉快,我连连饮下好好几杯才开口问:“郁北将军大婚后可好?”
  那人一愣,面色带着些疑惑,他笑道:“皇上是否消息有误?将军并未大婚。”
  “而且已经解甲有些时日了。”我手中的酒杯轻晃了一下,心上仿佛漏了一拍,只听得那人接着道:“据说将军在边疆时看上了位美人,为此整日茶不思饭不想,也没心思打仗,请辞之后便去寻那人去了。”
  使者许是多喝了几杯,言词之间也没有之前那般的慎重,他摇头晃脑的笑着嘀咕:“也不知将军有没有抱得美人归。”
  藏匿于心底的情绪被掀翻,我展眉笑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没再提郁北,偶尔聊到他我也只是附和两句便过去了。可我喝的酒却越来越多,直到头脑昏沉的趴在桌上,耳边响起身旁吴公公略带担忧的声音。他搀扶着我,晃晃悠悠的走到殿外,一阵甜腻的花香萦绕在鼻间。
  “这是一株上好的金桂。”使者笑盈盈的瞧着不远处的一抹金色,他侧过头说:“这是之前将军花重金寻来的,一直栽在他的别院中,如今我们借花献佛,送给皇上。”
  据说皇上最喜桂花。
  我稳着身形,一步一步走到那株桂花树旁,异香扑鼻,甜腻的空气掩盖住我身上的酒气。桂花被他养的很好,枝繁叶茂,花也开得很旺。在我打算转身时,余光瞥见一抹粉色,是藕粉色的小月季,只开了一朵,孤零零的栽在硕大的桂花树旁。
  我看的出神,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人。
  “喝多了?”冰凉的手指贴在我的脸侧,我笑着转过身,对上四哥柔软的眼。
  “没有,我们走吧。”
  我推着轮椅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得身后吴公公小声问道:“皇上,这花盆中的月季要拔掉吗?”我步子一顿,有气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只觉得刚刚喝下的酒都堆到了心口,堵的人喘不过气。
  留着吧。


第44章 郁北番外
  郁北第一次见到时越的时候是春天。
  他站在奶娘身后,从层层人群的缝隙中看见了一双亮晶晶的眼,带着涉世未深的剔透。他本想看的再仔细些,可奶娘扯上他的手腕使得他不能动弹,于是八岁的郁北只能瞧着那个有着漂亮眼睛的小男孩离他越来越远。后来在宴席上,原本低着脑袋喝汤的少年突然抬起头,红着脸大声问道:那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小孩是谁。
  坐在高位上的男人只觉得好笑,他的小儿子从小便内向寡言,哪怕受了委屈也是只抿着嘴不出声。学堂的太傅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每次讲完后都弯着腰问他听懂了吗,少年垂头敛目,轻轻点头便算是听懂了。如今还是他第一次当着宫中众人开口说话,但居然是问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孩。
  郁北受了几句责骂,但也得到了答案。他是隔壁小国的皇子,他的父皇让他在这儿待一段时间,但在这里他不算是皇子,是质子。后来听其他哥哥们说,质子其实就是送来当人质的,目的是为了讨好他们大秦罢了。郁北不知道该如何与质子相处,但他好像着了迷,被那双燃有余烬的眼,迷的神魂颠倒。
  找到那人比想象中容易,他总是在月黑风高的时候出现在花池边,坐在摇曳斑驳的光影下一动不动。那人远处赏月,他便隐在树丛中痴眼瞧他,但郁北从未迈出一步。倒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生怕惊扰他眸中的波光,转眼对上他的冷目蹙眉。
  没过多久便是皇室家宴,郁北被围在四周的侍女挤的喘不上气,只能伸直了胳膊任她们摆布。若是往常他定觉得难以忍耐,可这次不同,那个小质子也会去的。果然在他行过大礼入席之后,穿着皓色衣衫的男孩便出现在了门前,他三步一叩首走进来,跪在席间。
  可坐在高位的男人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同身侧人交谈,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郁北坐的离他有些距离,但他却把那人看了个仔细,比如他胸前的盘扣没有系紧,右肩肩头的线头有些松散,左脚的鞋后跟上还沾着没有干透的湿泥,还有他紧紧抿着的唇角。郁北想了想伸出手去拽男人的衣角,却被躲开了。
  他跪了很久,直到席上坐满了人,高位上的男人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笑着道:“时越什么时候来的?怎的光跪着不出声呢。”
  “刚来。”他笑盈盈的抬起头,唇角的笑意更大:“这宴席看的臣眼花缭乱,一时间竟忘了出声了。”
  男人眯了眯眼,似是对这回答十分满意,大手一挥便不再瞧他。少年再一次将额头贴在地面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站起身。他面上神色无异,但郁北还是瞧见他掩在衣袍下的左手,轻轻揉了揉发酸胀痛的膝盖。原本胶在时越身上的视线突然被打断,穿着粉色衣裳的侍女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俯身红着脸为他斟酒。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郁北再偏着身子去寻那人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之后他便没那个功夫去寻时越了,因为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正举着杯子,笑眯眯的等他饮下杯盏中透明的酒液。此次家宴,远在封地的皇叔特地赶来,为的就是看一看小时候那个脸皱成一团的小侄子,如今长成了什么模样。
  郁北不喜欢他,尤其是对上那双意味不明的眼时,他不自觉的别开了目光。
  但他的父皇显然没有看出他眼中的不愉快,依旧面上带笑,看着皇叔用各种怪异的理由一杯杯把他灌醉,最后双眼迷离的摆着手磕磕绊绊的说着不要了才算结束。小小年纪不胜酒力也算正常,父皇差了身边的公公将他带回寝殿,他只觉得浑身仿佛被放在火上烤,贴在冰凉绸缎上的肌肤都火辣辣的疼。
  大概是见他躺在榻上不动弹,站在门口的公公探头瞧了瞧便猫着腰离开了,留他一人哑着嗓子含糊不清的叫渴。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郁北想转身去看,却被一只按在腰间的大手锢着动弹不得。夹着浓重酒气和脂粉香扑面而来,熏的他越发头脑昏沉。那只手逐渐往下,一点点抚过他的小臂,最后停在他的手腕,他将男人粗重的喘息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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