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这两样东西,小团团似乎是满意了,在人群中寻找两个爹爹的身影,看见段枢白和萧玉和后,举着手中一金一银两个物件,露出小门牙冲着两个爹爹笑。
“好!小公子果然是将军的孩子!”
……
夸耀的话此起彼伏。
孙智心也在一旁捋着胡须笑,似是对这个未来的小儿婿极其满意。
马淑琴在一旁督促着下人,“去把小团团手上的枪接过来,小心孩子伤着手。”
段枢白拍拍萧玉和的屁股,两人走到小团团身边,小团团举着手中的东西扑向段枢白,“爹啊爹,爹……”
萧玉和看着这时笑容甜蜜的小团团,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欣慰,没心没肺的傻东西,白为他担心一场。
同时心里又有些小嫉妒。
明明之前是爱向他求抱抱的,现在段枢白带了一段日子,就黏到夫君身上去了。
都快把他这个亲爹忘了。
段枢白笑着蹲下来,半抱的孩子,就着小团团的手,让他一手拿着金弓,另一手拿着银枪,将那把袖珍的银枪当做是箭矢,拉满弓弦,对着天际。
“乖儿子,希望有一天,你能在长河落日的大漠,雕弓如满月,西北长望射天狼……”
小团团的抓周结束后,遣散宾客,段枢白将小团团抓到的那把金弓送给了孙智心,让他带去给小徵儿。
“这一把弓,一把枪,就让两人各自拿着,做个信物。”
孙智心看着那把精致的弓,心中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有这两样东西对比,我带来的那把同心锁倒反而落了俗套。”
段枢白大笑:“我倒是希望小徵儿莫要嫌弃这把金弓才好。”
“段大人放心,孙某一定让小儿将金弓收好,以后充作陪嫁。”
小团团只好眼睁睁看着到手不久的金弓离自己越来越远,危险的银枪被奶奶收缴了,如今,弓也被夺走了。
小团团瘪嘴,无限委屈。
他在段枢白的怀抱里挣扎,口中追着喃喃道:“要,要,要!”
“想要那把弓是不是?”段枢白抱稳儿子,“以后找你小夫郎要去。”
一场抓周宴后,抓了两样东西的小团团,最后落了个一场空。
唯一的安慰就是他家玉和爹爹一时之间变得非常稀罕他。
“乖团团啊,你可真是爹爹的好儿子。”
萧玉和兴奋的抱着小团团,又是亲亲他的额头,又是揉揉他的小肥脸。
“真给你爹长脸,不亏是我亲生的。”
“晚上想吃什么?爹爹亲手喂你。”
“乖团团啊乖团团,真是爹爹的好团团。”
段枢白坐在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看萧玉和“蹂-躏”小团团,团团的小肥脸已经生无可恋,并向他发出了呜咽求救的信号。
但是他也爱莫能助。
儿子啊,你只能自己扛。
萧玉和兴奋地抱着小团团坐到段枢白旁边,把小团团放在桌子上,用脚尖踢了踢段枢白的小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咱儿子会抓什么了?”
“我不知道。”段枢白摇摇头。
萧玉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怕不已,转而又庆幸道:“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咱儿子就要去抓那个金碗,我生怕他在抓周宴上,左手拿个金碗,右手拿双银筷,冲着我俩高声叫‘要次次次’。”
萧玉和故意学小团团奶声奶气的“次次次”。
桌子上的小团团也鹦鹉学舌地冲着他俩“次次次”。
段枢白被他们父子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你现在放心了,现实是咱们家小团团左手拿着小金弓,右手拿着小银枪,对着咱们叫爹……”
萧玉和嗔他:“笑什么笑,还不都怪你之前那样教小团团,害得我做了好几个噩梦。”
“是你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晚上的段府,就没有中午那样热闹,只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喂小寿星公吃了一点点长寿面条。
吃完饭后,两个爹爹带着小团团在莲塘附近走了一圈,段枢白摘了一个还未开放的小莲苞,交到小团团手中给他玩。
“又摘我的莲花。”
“我是摘给儿子的,干嘛那么小气?”
“你们父子两个个都是辣手摧花。”
……
两个爹爹你一言我一语,你来我往之间不亦乐乎,啥也听不懂的小团团拿着那支莲花苞,悄悄地往嘴里送。
段枢白制止了小团团的动作。
萧玉和在一旁笑着说风凉话,“就说让你别给他。”
段枢白木着脸将那支莲花苞扔到萧玉和怀里,“还给你,我们爷俩不要了。”
萧玉和笑得乐不可支,抱着段枢白的手臂,一家人继续向前走。
第116章 离开
散完步后, 小团团已经趴在段枢白肩头睡着了。
肥嘟嘟的小脸白里透红,细长的睫毛轻柔地覆盖在眼帘,段枢白将怀中的小胖墩小心交给照看团团的张婆婆, “带着孩子下去休息。”
张婆婆轻轻答了一声,小心抱着孩子退下。
身旁的萧玉和拿帕子替他擦了擦肩头的濡湿——也就是睡梦中小团子流下的哈喇子,段枢白毫不在意地抖抖衣服, “别擦了,反正等会儿沐浴还等换一身衣服。”
看着段枢白身上那一滩深色可疑的水渍,萧玉和笑着收回手中的帕子, “那行。”
“团团流了这么多口水,也不知道在梦里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段枢白失笑,看着萧玉和莹莹的双眸打趣道:“说不定他是把我的手当鸡腿了。”
萧玉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眨了眨眼睛:“团团又没吃过鸡腿,哪知道是什么滋味?”
“团团晚间吃饭的时候,那小眼睛就盯着鸡腿看, 你没留意吗?那你这个做亲爹的不合格。”段枢白抱胸看他,挑了挑眉。
被说“不合格”,萧玉和登时就不满意了, “谁说我不合格了?我知道我们家团团除了看鸡腿,还喜欢看兔头、狮子头、凤爪鹅肝……”
数着数着,仿佛想到了傍晚用膳时, 小胖墩那一副看得见吃不着的凄凉愁苦模样, 萧玉和笑弯了眼睛。
“你别数了, 数的我都要饿了。”
“你还饿?方才桌上一半全是你吃的, 团团就是像你,从小就是个吃货……好了好了,快些洗漱安歇吧,明天还要赶早呢……”萧玉和说着说着,低敛着眉,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脸上的笑容也淡了。
哪怕再强迫自己去忘记这件事,离别终将到来的时候,心中依旧迸发出如潮水一般汹涌猛烈的不舍。
“那我去了,你在房里等我。”
萧玉和点了点头。
段枢白似乎是探查到了他的心思,摸了摸萧玉和的头,抚着他的后脑勺,低下头,在对方眉间的朱砂痣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萧玉和闭上了眼睛,闭合的睫毛轻轻颤抖。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
灰色的夜幕笼罩了整个天地,段枢白洗漱完毕后,月亮在树梢上高高悬挂,朦胧的夜空中唯有皎洁的玉盘发出一圈圈光晕,周围的星子暗淡,一轮接一轮的流云从玉盘的光晕下飘过。
段枢白关上房门,房里桌上点着一只红蜡烛,烛火随着夜里透过纱窗吹进来的风颤动,一道道烛影在墙上斑驳。
吹灭了蜡烛,段枢白走到两人的架子床边,萧玉和已经在被窝里,段枢白掀开被子的一角,轻轻地钻了进去。
段枢白方才躺下,一个软糯的身影缠了上来,段枢白顺势将人压在身下,不多久,房里的架子床就和窗外被夜风轻轻吹动的枝丫一样晃动起来。
时有时无的低诉声在房间里响起。
良久良久,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平静,萧玉和疲惫地昏睡在软枕上,齐腰的黑亮的长发撒开在锦被间,纤薄的眼皮轻飘飘的合上,精致的眉眼在灰暗的光线下更显无暇。
段枢白手撑着下巴,斜躺着看身边的人,轻轻把对方的墨发向一旁拢了拢,抚上了萧玉和如雪的侧脸。
低头在他额间碰了一下。
段枢白勾起嘴角,无声的一笑。
心想这样也好,萧玉和今天白日里忙了一天,晚上又不得好好“安歇”,明早肯定是起不来了,最好和小团团一样,睡到日晒三竿,如此,也就见不到分别的场景。
段枢白安心的躺下。
第二天,天还没亮,刚起身的段枢白惊讶的发现萧玉和也硬撑着身子起来了,“你怎么起来了,再睡一会儿吧。”
萧玉和摇了摇头,狭长的眸子累得睁不开,但还是硬撑着坐了起来。
身子还有些软,脑袋里也仿佛缀了一块沉重的黑铁,萧玉和有些缓慢地替他穿上了外衣,替对方整理衣领和头发。
嘴上还不忘絮絮叨叨地叮嘱:“给你做的衣服都放在那个红色的箱子里,里面还有防虫的香囊,千万别扔了,黄色的包裹里装着许多药材和我手制的药丸,若是不小心染了风寒,记得吃那个白玉瓶里面的……”
段枢白听着他高高低低的唠叨话,心中熨帖不已,其实这些话萧玉和早就说过了无数遍,临到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在重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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