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再想解释,却被谢衡拦下,朝季浩恭敬且决然道:“季家兄长,在下谢衡。对满宝倾心许久,还望兄长莫要阻拦。”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原本季浩自欺欺人以为他与满宝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但自己假想居然是真的,他家满宝什么时候成了断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于是季浩一下子翻了脸色,黝黑带紫,差点喷火。满宝可是全家的宝儿,好不容易样得白嫩,咋能被一个男人连锅带盆给端走。
“大哥!我就是喜欢谢衡么,你是不是对断袖有偏见,你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季淮对季浩采取了道德制裁政策。
“我,我没有,我怎么会歧视断袖。”季浩泄了气,连口否认:“你嫂子的小舅子就是断袖,我和他关系可好了。我和你嫂子总和他们两口子吃饭,你都知道的。”季浩越来越没有底气,声音也逐渐变小。
季淮反而凶巴巴得横眉立眼,粗声粗气道:“难道大哥对我有偏见,凭什么人家断袖你就和人家关系好,我断个袖,你就凶我。”
“我没凶满宝,我是对他…”季浩哪里舍得凶满宝,就是想吓跑那小子。他寻思,满宝怎么会突然变成断袖,一定是被谢衡给拐走的。
不就是长了个俊俏的脸么。
嗯?不对。
季浩再从头到脚扫了谢衡一眼,这白玉冠,好水色,得值八百两吧。这一身锦袍,看着像是供给皇家的用料,加上绣工手艺,得值上千两。腰上这配坠更了不得,怕是花钱也买不到。
手里的算盘打得叮咣响,原来这谢衡不止是长得好看,就是个活生生的行走的金库啊。
难道满宝是被美色加上金钱双重诱惑,迷了眼。若是这谢衡是个姑娘满宝不愿意,他也会把满宝推到谢衡怀里,但是个男人,就……
“你对他凶,就是对我凶。呜呜呜,大哥不喜欢我了,大哥不认我这个弟弟了。”季淮立即造谣生事,火里浇油,把自己委屈得不得了,闷头扎进谢衡的怀里,嚎啕假哭。
季淮对季浩采取了眼泪攻势。
季浩,完败。
“满宝,你别哭,大哥没…诶,大哥错了。大哥是怕你受委屈么。”季浩被季淮惹得手忙脚乱,想要抚摸他的后背安慰他,不料刚碰到满宝,像是按到季淮身上开关似得,哭声更大,还带着震动。
谢衡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低下头,像是强忍着什么,满是无奈与宠溺。他知道季淮窝在他怀里假哭,可还报复心极强,不老实摸索他的痒处。
可惜季浩啥也被看出来,只听着满宝假哭,心都要碎了。满宝从小就早熟,眼泪少得可怜,被欺负被骂从来不哭,总是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样子。
第一次见他哭得伤心,还是在他与师傅离开家乡出去闯荡的时候。那时满宝不过六七岁,哭得眼睛肿成核桃,都睁不开眼了。
小季淮拉着他不让他离开,说着钱财有一点就够了,挣钱也花不掉多少,想让一家人都在身侧团圆。
可惜那时的他年少志高,什么也听不进去。一心想着不要一辈子在季家的庇护下,守着祖上的家业,遂狠心离开。
现在他明白了满宝当初所说的话,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留下的只是愧疚。
“我,大哥也觉得你与谢衡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季浩已经开始胡言乱语:“是天上的比翼鸟,水里的鸳鸯,底下的连理枝。断袖多好啊,断得好,满宝真棒。”
又沮丧得说道:“我就是舍不得,满宝被人家给带走,受欺负怎么办。”瞧着他俩这架势,满宝分明就是断袖里底下的那个么。
满宝怂着肩膀,假装抹眼泪,抬头向谢衡抛去一个‘搞定了’的眼神。转过身又挎着脸道:“大哥,是我娶灵台,我怎么会被带走么,是灵台要来我家呀。”
季浩咂舌,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西皮居然被逆了,满宝是上面的?
“是,是么。”
季淮点点头,自信道:“当然了,大哥在想什么。”灵台都心甘情愿叫自己老公了,他当然是攻么。
“兄长,的确如此。”谢衡很给面子得说道,并在小本本上又记下一笔。
“啊,那就好,那就好。那弟妹…咳,弟夫啊,满宝就托付给你了,你若对满宝不好。我就算家财散尽,也定不能放过你。”
季浩曾最在意的是家财,可如今愈发觉得唯有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谢衡朝季淮柔声道:“我此生不负满宝。”
虽是低声一语,誓言却仿佛穿过绵延高山与川流河水。
季淮正色道:“我亦不负灵台。”
季浩:“……”冷不丁被喂了狗粮,老婆我需要安慰。
罢了,既然满宝喜欢,就被人家叼走吧。
而且,那人看起来也算是深情呢。
……
季浩:就是,西皮被逆了,有点小失落。
第78章 运气不错
宫中,大殿。
“陛下,考生都已在殿下侯着了。”
掌事公公听下人来传来的消息后,挪着步子移到皇帝身侧,低声道。
“人齐了,就将策题发下去吧。”皇帝公式般吩咐。
说罢,转过头朝六皇子八卦道:“你刚才说到哪了,谢衡看上谁了?”
掌事公公本想奉旨行事,听到这一八卦,也是竖起来耳朵,想要听详情。奈何看看手里的策论题,心不甘情不愿得给等待在殿下的考生分发试题去了。
这是难能可贵的八卦,比三年一次的殿试还要格外稀奇。公主殿下家的谢衡少爷居然有了心上人。
六皇子谨慎道:“儿臣也是偶然看见的,后来有听闻上京的流言,这才…这才…”
皇帝的好奇心像是被猫挠着似得,六皇子这般吞吞吐吐,可是急坏了,催促道:“这才什么,快点说清楚怎么回事。”
在深宫大院子里,每日因为朝政忙得不可开交,今儿南边出点事,明个北边有旱灾,事事离不开他的决策。虽然官越小将军得胜归朝,为他除去心头的一块大患,可是依旧没闲,最近可憋闷坏了。
六皇子咬了咬牙,决定出卖老师,把憋了许久的八卦分享给皇帝老爹:“父皇,儿臣前几日在于老师去监考时,发现老师对一个举子格外关照。”
“您知道,老师性子一向都是严谨无私,不偏不倚。可唯独对他,什么都是破例的,又是送吃食又是被褥,真是恨不得亲自将那举子伺候舒服。”
“而且,上京私下都传遍了,说是老师曾在上京街上,为了个女子将陈家不长眼的关去了大理寺。后来……”六皇子神秘道:“我从永固姑姑那打听到,这两个是一个人呢。”
“啊,真的么,这倒有意思。”皇帝点点头,耐人寻味得一笑,追问道:“乖儿子,那人是谁,在哪,朕要见见这小子的能耐。”
“父皇,那人名为季淮,此时也在大殿之下。”
皇帝有些讶异:“诶呦,那他是会考成绩是第几,阿衡眼光不错么。”他只看了前几个人的名单,印象里没有季淮这个名字。
六皇子持起会考成绩的名单,铺展开来,皇帝顺着他的手指,直到最后一页的底部,终于发现他的了名字。
“唔,那他可真是…”皇帝梗塞一下,接着道,“运气,不错。”
……
“嘿。”
季浩坐立难安,在宫门外徘徊了好几圈,忍不住朝着那个面沉如水的谢衡走去,“咳,那个,谢衡。满宝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这都中午了,满宝饭还没吃呢。”
这姓谢的像是会变脸似得,阿弟在的时候,他都是柔和。可阿弟不在这处时,谢衡眼总是拒人千里。就像此时,虽然对着他虽然带笑意,可总觉自己浑身发凉。
“应是快了。”谢衡回道,又思考一下,缓缓道:“不如兄长去歇息片刻,我先入宫去见满宝。”
本来谢衡就想陪着满宝参加殿试,可是满宝却碍着面子不想让他陪同。
“开什么玩笑,你在宫里不是人人都识得么。在我身边,万一有人说是因为你藏私,我才进榜呢。”季淮坚定拒绝,就连谢衡满是失落的样子,也没引得他心软。
季淮可不想此时出风头。于是劝说道:“我大哥人生地不熟,灵台陪我大哥等候可好。”
但,谢衡此时有些后悔了。
“那太好了。”季浩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弟夫呀,你快进去看看吧,给满宝多带点吃的,别把他饿着。”
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知道满宝受着这罪,季浩可是心疼自己的阿弟。
谢衡听言,微展了眉头。应下后,加快了步伐朝宫内走去。
……
“嘶嘶,兄弟你是哪的人呀,叫什么。”
季淮在大殿里,支着脑袋直打哈欠。恍惚听到有人朝着他说话。
“我是你前面的,二百九十九号。三百号,你运气比我还好。”
三百号,季淮尴尬笑笑,“哈哈,是呀。我叫季淮,余州人士。”
“余州,好地方呢,人杰地灵,我听说第四也是余州的呢。”二百九十九从袖口掰了半张饼子,悄悄扔到季淮桌子上,低声道:“来,从刚开始就听见你肚子叫了,吃点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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