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只是推测,那日花朝宴会,季淮叫身边的另一位女子为小鱼。
而余州孟家只有一位叫孟瑜的与他有几分相似,且与季淮年纪相仿,是自幼的朋友。
季淮既是扮作了女孩,那另一位多半也是这个孟瑜扮作的。
“季朗寻他说了什么?”
谢衡不解的是,这个季朗既然是初到余州,为何偏偏去寻了孟瑜。
六子挠头,道:“少爷,我怕被发现,所以离得稍微远些,只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下棋什么的。不过这孟家公子像是有事,只与他说道几句便离开了。”
谢衡微微点头示意知晓。
心思不正的人总有一日会露出手脚,需慢慢等着看那季朗还会有什么动静。
“还有少爷,余州商户税务一事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人证物证俱全,可以收网了。”
六子想起这桩正事,向谢衡禀告道。
谢衡微微顿首,示意知晓。
……
小五突然叩了叩窗子,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
“少爷,贺家公子来了。”
“你们几个啊,真是好眼力见的,可是保护你家公子周全。”
贺放与相约的友人喝完了茶水,那几个家中有妻室的便回了家,剩下他自己也是无趣。
想起许久没见谢衡,便叫小厮套上车马转了弯,来此处瞧瞧。
“瞧瞧这梨花木,这色泽,啧啧。真是够享受的。”
贺放摇着扇子大摇大摆进门,打量着这谢衡的临时住所。
说是临时,但摆设物件比他的居所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和尚庙呆了那么多年,但谢衡天生的秉性还是磨不去的,无论在哪都要整修得当了才肯住下。
凤无梧桐不栖,谢衡这方面也是挑剔得紧。
谢衡适当得忽略了贺放的话,取过杯盏为他沏了杯茶放在他的面前。
“嗯,香。”
贺放持起茶杯轻嗅,又叹了口气:“哎,亏我这趟还给你带了包好茶,看样子也是用不上了。”
贺放从袖管里摸出个茶包放在桌面上。
他知道谢衡独好饮茶之趣,搜罗了包好茶给他带来。一经对比,眼下自己带来的那包茶也真是索然无味。
“你有事求我。”
谢衡看着这无事献殷勤的贺放,肯定道。
“嘿,哪、哪来的话啊,我求你作什么。”贺放心虚得摸了摸鼻尖,眼神飘忽不定。
“哦。”
贺放在谢衡的直视下,坦白道,“好吧,既然你都问了,那确实是有件小事。但也说不上求哦,就只是朝你打听个消息。”
“你在余州已久,还有事朝我打听。”谢衡倒想看看这人打得是什么主意。
贺放道:“那个,就是几日前宴上,你不是和一个粉裳的女孩聊得不错么。”
谢衡顿时展现几分不悦,道:“你打他的主意?”
贺放连忙摇头,道:“诶,你别这样看我,我不是说她。我说的是与她一起的朋友,那个绿裳的,不爱说话的姑娘,你还记得么。”
谢衡思索了一下,眉头展开几分,像是想到有趣的事,耐人寻味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诶,你果然知道什么是不是。她是不是孟家的姑娘。”贺放见他露出笑意,忙是追问道。
“我今早遇到了孟家的孟瑜,长得与她可是十分相似,可他却不同我说实话,就只说孟家没有别的姐妹。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怎么找个人就这么难。”
谢衡淡淡道:“嗯,他的确是孟家的人。”
贺放像是被喂下了一颗定心丸,这谢衡倒是与那些和尚们学了些好东西,是从不说谎的,他确定的事情那就一定是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这只小兔子怎么跑得那么快,真的是诓我的。哼,就不信这兔子不与我乖乖说实话。”
贺放心力已经琢磨着怎么抓住这只爱脸红的兔子,好好得盘问一番了。
这兔子脸皮薄跑得又快,可是要制定个周全的计策。唔,先将这兔子堵在洞口,让他无处可跑,然后……
……
“啊,啊啊欠!!”
“小鱼,你是吹了风么,别受凉了。”
隔着一堵墙,另一个院落里的孟瑜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季淮忙给他披上一件外套,“是不是夜里读书时候开窗冻到了。”
孟瑜揉了揉发酸的鼻子,道:“许是吧。算了,这事不重要。满宝我这可是有件急事要和你说……”
第25章 君子好逑
“嘿,有什么事能把你这个书呆给急成这样。”季淮生了几分好奇。
“就是、就是那个贺放,我和他又在街上碰到了,他好像认出我来了。”
孟瑜这憋了许久的委屈终于可以吐出来,倒豆子一般将早上的事与季淮讲了一遍。
“就早上出去买药,刚与他打了个照面,他就赖上了我。非要问我姐妹什么的,幸好我跑得快,要不然可是要被追问许久。”
季淮本以为能捡到什么惊天大瓜,没想到就是这件事,瞬间失去了兴趣,安慰孟瑜道:“没事呀,这说明他压根就不知道你是那天的人么,只是觉得像而已啦。”
“还有,我可是听说过他的。不过是几分热情,那股子劲儿过了,也就不会缠着你了。”
这贺放的花名在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什么为了博美人展颜一掷千金的事,他可都干出了不少。
余州城里大大小小的曲苑花船,这贺家公子哪处没造访过,留下数不清的风流雅事。
就连那顶顶有名的凤兮楼都有这位爷的专属的雅座,这座子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
“真、真的么?”
孟瑜少爱出门,自是不了解贺放此人。
季淮眯着眼睛,点点头道:“小鱼儿,我骗你作甚。我听过这位贺公子的事,就不止一件呢。”
季淮在孟瑜好奇的目光下,接着说道:“凤兮楼的花媚娘你可知道吧。”
“花媚娘?”孟瑜露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哎,算了算了。”
季淮忘了这孟瑜估计只知道颜如玉这一位姑娘,便粗略解释道:“这花媚娘可不是一般女子,是一位才情决绝的美人呐,那一手琵琶弹得呀,绝了。”
转轴拨弦,清脆如小溪叮当,浑厚如隔窗闷雷。青葱指动,急切如雨打芭蕉,舒缓如绵绵细雨。
季淮此时回味,可还是音犹在耳。
“就是这位花媚娘小姐姐可是清贵,客人相邀也只有在她心情尚佳的时候才肯弹奏一曲。可这贺放偏是邀她一曲,但花媚娘最是讨厌他这浪子模样,怎么都不肯。”
“你可知这贺放做出了何事?”
季淮突然卖了一个关子。
“嗯?何事。”
孟瑜正听着津津有味,被季淮吊起了好奇心。
“这贺放可是出手阔绰,他听闻花媚娘好美酒,接连月余每晚亲自送上一壶美酒,那美酒都是各地界的名贵之酒,听说连那御赐的酒都送到了这姑娘面前。哪有人能抵住他的攻势哦,这花媚娘最后也是软了脾气。”
“而这阵势,搞得大家伙都以为是这贺放浪子回头,一颗心全全交付给了花媚娘,当然花媚娘也是这么想的。”
“谁料想…”
“料想什么?”
“这贺放得尝所愿,听了这花媚娘的一曲后就没了后话。”
“啊?”
季淮耸耸肩,道:“是呗,原是贺放说了,就只是为了听曲子,曲子听过也就听过了。最后花媚娘一时气不过,为自己赎了身,独自远离了这余州,从那以后我也再没见过花媚娘姐姐了。”
说起都是贺放这厮,搞得他再也没听过这美妙绝伦的琵琶音。
季淮道:“这下你可信了吧,他就是几分喜爱罢了,时间长了找不道你扮作的那姑娘,也就忘了。”
“他、他竟是这样的人啊。”
孟瑜直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那么好看潇洒的公子私下居然是这样的秉性,真是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呐。
“而且,再过几**不是就要动身去上京了么,自然也就不会再见他了。”
季淮听孟瑜说过,要提前去上京熟悉环境,在那里继续温习的。此一路可是又乘船又赶马车折腾许久,也是劳累,季淮每每想起就觉得头痛。
“嗯,已经与父亲商议过了,下个月便出发,你与我一起走么。”孟瑜闻问道。
“我,我是算了,连去都是不想去的,能拖一日算一日吧。”
季淮摆了摆手,他可知道自己复习得是什么鬼模样,早早去哪里遭什么车马劳苦的罪。
“好吧,那你可是要与伯父好好说说,可别遭了罚。”
孟瑜可是从小就见着,满宝每每因为偷懒被罚跪祠堂。
季淮不在意得挥挥手,道:“没事啦,我心里有谱的。小鱼儿不用管我,你顾好自己我就放心啦。”
……
贺放轻轻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刚才鼻子酸酸的,难道是有人在讲他的坏话。
谢衡见他这幅模样嫌弃躲开,扇了扇风。
“喂,至于么。”贺放小声的嘟囔。
“谢灵台,我决定了,今年我要与这孟瑜一起去上京科考,我要向他证明我可不是只顾玩乐的,是有真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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