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妹快坐,咱们之间何须如此。”
“是。”
兄妹二人落座后,齐齐看向站在帘子外的连栎,见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哥哥此次来北郡,是为何事?”许砚熹倒了两杯热茶,边说话边蘸湿了手指在桌上写字。
“消息已送。”
许安阳略一挑眉,照着她的样子答道:“愚兄此次是受喻家公子的邀,来北郡永宁瞧瞧那新建成的灵塔。”
“陶钦现在何处?”
“那座宝塔妹妹也有所耳闻,哥哥可是已经去瞧过了?”
“卯时出门,至今未归。”
“自是已经去过了,想着既然已至北郡,便赶着上元节来安康城逛逛。”
“可知去向?”
“那哥哥可有发现什么好玩的?妹妹在北郡这么久,也还没怎么瞧过安康城呢。”
“林。”
“妹妹可有烫伤没有?”
还没等许砚熹写完,连栎便掀了帘子进来了,许安阳眼疾手快,将一盏茶水倒在了许砚熹刚刚写下的痕迹上头。
“没事。”许砚熹趁机捂着手腕站了起来,披风的一角落在了矮桌上,将水痕又搅乱了几分。
连栎只做不知,毕恭毕敬道:“王爷刚刚回府,请夫人和许公子移步正厅。”
这不正说着便来了。
许安阳略一思衬便跟着许砚熹往正厅去了。
“王爷。”
“二舅。”
陶钦和许安阳互相行了礼,这声“二舅”倒是让许安阳稍稍有些吃惊,按理说许砚熹只是侧妃,还不足以让他这个北郡王称呼自己一声“舅舅”,陶钦这么做,倒是给足了许砚熹面子。
许砚熹也没想到这点,看向陶钦的眼神不禁带了些温度。
“昨日得知二舅到了安康,便派人去将二舅接到了行馆,不知二舅住的习惯否?”
“住的甚好,甚好。”许安阳笑着答道。
连栎就站在一旁,许安阳说话的时候便是冲着他说的。
“那便好。”陶钦装作瞧不见许安阳咬牙切齿的样子,跟着笑道。
“我这个做客人的过的好,倒是王爷这个主人家,怎么似乎不是那么惬意?刚刚听闻连将军道王爷刚刚回府,不知这一大早的,是为何事忙碌?”许安阳心里记挂着姜钰,没说几句便将谈话引到了此事上。
“一些小事而已,舅爷不必在意。”
“实不相瞒,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请王爷帮忙。”
“哦?舅爷请先说来,小王看看是否可以帮的上忙。”
“是这样的。”许安阳将手握成拳放到嘴边,咳了一声,缓缓道,“我前几日在永宁,见到一女子,心中甚是喜欢,在离开永宁前,我与她约好十五在安康城西市相见,只是现在十五都过了,我却还没寻到她,遂想着王爷是否能帮我找到这位女子?”
“这女子姓名可有?”
“有。”许安阳拍手道,“她乃北郡常明班的戏子,名为姜荏苒。”
“我们这就回去了吗?”程尔一大早起来,见众人都在搬行李,便拉住正在指挥众人的程瑞泽问道。
“是啊。”
“可大哥你昨日不是还说要看一场好戏吗?”
“这戏刚刚唱完,唱戏的东西都落在咱们这儿了,尔尔要是想看,回去便叫人唱给你听。”
程瑞泽这话说的让程尔摸不着头脑,待快要上路时,程尔才察觉出了不对劲,怎得商队里多了这么多的箱子?
一路上程瑞泽都没有跟她解释,程尔知道大哥一向最有分寸,他不解释,自有他的道理,她便也没有再多问。
待回到了平江家中,程瑞泽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将这些箱子混在货物中,存在库房,又将程尔招至跟前,给了她一串钥匙,示意她打开。
程尔趴在一个大箱子上,试了好几把钥匙才打开了它,打开后发现里头竟还有一个箱子,那箱子看起来比外头的那个破旧多了,且没有锁,程尔遂直接将箱子打开了。
箱子里的东西让程尔瞋目结舌。
如他大哥所说,那真是唱戏的行头。
摆在她眼前的,是几套戏服,程尔摸着那些华裳的料子和纹路,发觉这竟是东郡的云锦。
云锦素来寸锦寸金,程尔不禁再次咋舌,这是哪里来的戏班子,竟有此等行头。
还没等她想明白,程瑞泽便上前来合上了那个箱子,眼看着箱子落了锁,程尔才将目光收回。
“尔尔,你且听着,现在这东西只有咱俩知道,它关系着你三哥的性命,你切不可随意告知他人。”
“三哥?”程瑞泽严肃的神情让程尔莫名有些紧张。
“是,尔尔,我现在还需你去一趟江州,给你三哥送封信。”
南郡
正月十八
荆家的马车过了平江那片的石板路,眼看着就要到江州了,荆莫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不得安生。
“莫隐。”荆莫非皱着眉头道。
“大哥。”荆莫隐挠挠头,他其实是有些紧张的。
前几日,父亲竟旁敲侧击地问他是否愿意娶彤妹为妻,他虽不知父亲是因何问及此事,心中却是无比欢喜,他与彤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是愿意的。
这马上就要到江州了,姑姑与姑父一家都在,不知是否会在众人面前提及此事。思及此处,荆莫隐又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恨不能直接飞到江州的南郡王府去。
第42章 望西行一
“小姐,咱们还要在这继续呆下去吗?”跟在程尔身边的老章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后,又缩回到墙角。
“再等等。”程尔腿有些发酸,他们蹲在南府旁的小巷里,盯着那门口观察了将近两个时辰了。
南府大门进出的人很多,却一直没有竹之词。
程尔第一次来江州看他的时候,很快就在门口守到了他,后来竹之词便说以后要来看他,只管先写封信来知会一声便是,时辰地点也都在信中说好。
可是这一次不同,程瑞泽说不能给他写信,程尔无法,只得同第一次一样,蹲在门口守着他。
一辆马车从长街那头驶来,停在了南府门前。
程尔在江州没认识多少人,正好言宓是一个。
只是这是在南府的大门前,程尔知道自己不能乱来,只见她整了整衣裳,掏出自己那把折扇,跑了出去。
“先生,先生。”程尔拉住言宓的衣袖,将扇子递给他道,“这把扇子是你们这里一个先生丢的,请您帮忙还给他。”
南府众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流水的烟柳巷,铁打的江南扇。
言宓挑眉看了眼程尔,竹之词老家的幺妹,他记得。
他瞬间明白了程尔的用意,推开了那把扇子道:“姑娘怕是搞错了,我们这里没有人丢扇子。”
毕竟是竹之词用来防身的东西,程尔一个姑娘家,自然也还是将其留在身边的好。
“若是姑娘没别的事,在下便先告辞了。”言宓以为程尔是同之前一样来找竹之词玩的,便想着进去通知一声即可,不料程尔拉住他的手腕,与他推拉了起来。
“这肯定是那位先生的没错,您再仔细瞧瞧!”
推拉间言宓感觉到自己袖中塞进了什么东西,心下了然,只见他随即一把甩开程尔的手,喝道:“在下已经说过了,没有就是没有,姑娘定是找错人了,莫要再纠缠于此。”
说完,他再也没有看程尔,直接转身进了南府。
竹之词已有三日未出南府了,这一切都还要从陆今晨那破事说出。
那日,竹之词替他挡了元燚的搜救,助他逃出了南郡王的搜捕。次日,竹之词便听徐疏说,陆今晨是西郡派来的细作,几天前被发现了,南郡王遂派元燚等人抓捕他,不料陆今晨硬是在那么多人手中逃脱了,现估计已出了江州,不知往哪去了。
当时正裹着厚貂喝着热茶的竹之词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果然如他所料,事后元燚反应过来,自然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那段时间,不论他走到哪儿都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于是竹之词干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在南府西院待着,想着那些人跟踪得无聊了,自会自己离开。
然而竹之词明显低估了这些人的毅力。
这已经第三日了,他的屋子周边还是有眼睛盯着。
言宓这几日除了吃饭,其余时候都没有再见过竹之词,本以为他是忙到脚不沾地,未曾想他是闲到发慌。
言宓敲了三下他的房门,门立刻开了,竹之词两眼发光,赶紧邀言宓进了门。
“近来可好?”言宓问道。
“呵呵,言兄说笑了,咱俩日日相见,你看我何时可有不好的样子?”这倒不是假话,他虽未出门,却也能在房中写诗作曲,自娱自乐。
“轶儿近来临摹你的字迹,大有长进,颇有了些自己的风格,我带了些他的字过来,你瞧瞧。”言宓将带来的一摞纸放到了竹之词的桌上,用手指在上头点了两下。
竹之词会意,回道:“我定好好替你瞧瞧他这字。”
言宓点头道:“你仔细看,看好了,他日随我去王府做些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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