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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旧梦[上] (江湖一枝笔)


  ……那也要尿的出才行。范晏兮本来就不是出来上茅厕的,加上被魏青疏这么一吓,原本的一点尿意也没了。
  一盏茶过去了,范晏兮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茅坑里。他的双腿已经有些发酸,但却一步也不敢挪动。好在魏青疏没有再催促他,只是守在门口似乎非要等个究竟,又或者是在等自己主动招认事实。
  就在范晏兮思考着他出来之前为什么不多喝些水的时候,救兵来了。
  “将军……”报信的斥候在茅厕门前找到魏青疏时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见到自家将军似乎在守着茅坑里的一个书生,十分不解地朝那个后脑勺多看了几眼。
  “什么事?”
  斥候在魏青疏耳旁低语了几句,紧接着魏青疏就疾步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停地训斥着那名斥候,看起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但无论如何,他这一走,倒让范晏兮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或许还可以趁着魏青疏离开的这个空档去一趟牢房,打听打听消息。
  范晏兮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扶着门往外走,却又听远处传来一声叱喝,“范晏兮,给我站回去,尿不出来不准走。”
  然后范晏兮就看到两个士兵朝他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杵在了茅厕门口。
  ……于是他只好又站了回去。
  魏青疏接到消息,说他们又跟丢了苏墨笙。
  这消息让他十分恼火。他明知道那个苏墨笙有问题,却始终拿捏不到他的把柄。若不是知道了张浚存心拿他当枪使,魏青疏也不会一改平日的冲动,尚坐在这里翻看案牍。
  这次,韩世忠说苏墨笙半夜独自一人抱着琴离开了瓦舍,去往东郊练琴,连厮儿也没带上一个。而就在他们跟进了东郊密林,眼瞧着苏墨笙坐在林中抚琴弄弦之际,竟不知从哪儿飞出来一群翠鸟,着了魔似的攻击将士们。
  等他们驱走了鸟儿,本坐在地上抚琴的琴师也跟着不见了。
  “翠鸟?”魏青疏听到这里的时候脚下一顿,重复了一句。
  这些日子东京城里似有传闻,说有什么灵鸟作祟。有些人家枕下出现了带血的鸟羽,有些听到半夜不消的哀鸣,甚至还有说自己被灵鸟托了梦的。总之,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魏青疏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只觉得是百姓闲来无事,以讹传讹。
  “那些扁毛畜生着实古怪,就似乎是被那苏墨笙琴声所惑一般,特地出现来帮他解围的。”斥候怕魏青疏怪罪,把事情说得越发玄乎。
  “那便去找,把林子给我围起来找!”魏青疏揉着太阳穴吼出一句。他连日疲劳,也是心烦得很。
  “是!”
  “等等……”魏青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忽然闪过,他缓缓放下了手来,回头看向了跟在身后的斥候,“那个张子初前几日是不是也被什么灵鸟啄伤了?”
  “好……好像是。”
  魏青疏冷哼了一声。这么巧,跟金明池有关的两个人又同时牵扯到了一起。他想起昨日里张浚提到张子初的反应,阔步走向了院外。
  张浚是在寅正得到消息,说魏青疏亲自带了人马去了东郊,目标是苏墨笙。他匆忙派出探子去跟,可又觉得不放心,最后决定亲自去看看。
  只是轿子已经出了东水门,探子又为他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说是张子初一大早受诏进了月照宫,为的是去画最后一幅美人图。
  上次尚书府一行,张子初碰巧伤了手臂,因此张浚没有亲眼见到他作画,这一次,或许是最后的机会。
  “停轿,回头往禁中走。”张浚想了片刻,对轿夫下达了命令。绿呢暖轿一个转弯,重新朝着城里行去。
  等张浚匆匆赶到月照宫前,日头刚好照亮了歇山顶上的屋脊兽,为首的仙人骑凤在零碎的阳光下闪耀出醉人的光泽,仿佛随时要驾凤西去一般。
  “什么人?胆敢乱闯宫闱?”守殿的侍卫毫不犹豫地拦下了未着官服的张浚。
  月照宫乃是嘉德帝姬赵玉盘所居之所,别说张浚如今贸然前来,就算是受诏入宫,像他这样的外臣,也需处处按照礼制行事方可,断没有这般乱闯的道理。
  但张浚此刻顾不得这许多,他知道那个人此刻就在里面。他只需要趁他作画之时稍稍看上一眼,便能清楚这个“张子初”是真是假。
  “在下清平司张浚,有急事需拜见帝姬。”
  侍卫眉头一皱,心道这厮怎地这般不懂规矩。刚要开口盘问,却见对方从腰间解下来一块鎏金腰牌,上头用俊逸瘦端的字体刻着“宣和中秘”四字。
  侍卫见到那腰牌,心中一惊,赶紧俯身跪拜。他认出来这金牌是当年官家赐予蔡相的,持此牌者可自由出入宫闱,不受约束。想当年蔡京身挂此牌是何等风光,禁中大小宫房无人能拦他。虽然现在人不在其位了,腰牌却还管用的。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吧。”张浚冷着脸步入了宫中,可刚走到池塘廊下,却见张子初陪着帝姬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看来,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驸马此时没有陪在帝姬身旁,听说这二位的感情并不太好。张浚眯起眼,见帝姬看到了他,却转头在张子初身旁耳语了几句,似是说了什么揶揄的话,让张子初显得颇为尴尬。
  “我说是谁有这等面子,能随意进的了我这月照宫,却不想是张司丞。”
  “小臣有失礼数,望帝姬恕罪。”张浚俯身一拜,眼神却瞥向了一旁的张子初,“臣下冒失求见,只有一事相求。”
  “哦?所为何事?”
  “不知小臣可否有幸,能一睹张大才子的真迹?”张浚盯着王希泽脸上的面具问道。
  听罢这话,帝姬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匆匆来此,就是为了看这幅画?”
  “是。”张浚见帝姬身后的一排女使也跟着掩面而笑,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窘迫,现在什么也比不上他想要验证此人身份的急迫心情。
  如果面前这个人不是张子初,那么显而易见,他就是金明池一案的幕后主使。
  “子初啊子初,看在张司丞如此执着的份上,你就让他得偿所愿吧。”
  王希泽微微一笑,上前道,“其实德远兄也不必如此着急,想看画,随时去我府上找我便是。”
  怕到时候你敢不敢拿出来还是一回事,张浚心想。他甚至怀疑,上一次‘张子初’伤了手臂也是他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不让自己识穿他的身份。
  可他上一次忽然造访尚书府,连方文静也吓了一跳,如果对方真的事先知道了自己的动向,那么更说明这个对手不容小觑。
  张浚见他从怀中掏出了那幅画来,暗自屏住了呼吸。
  他伸手接过那幅画,缓缓展开画卷,一副生动的美人图展现在他面前。那上头的一笔一墨,一勾一勒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张子初的手笔,没有错。
  张浚惊诧地抬起头来看向了那张冰冷的面具,然后再低头反复确认。怎么可能?!之前的通缉画分明不是张子初的真迹,这么说来,那幅画是他让旁人替他画的?可为什么?
  “张司丞可欣赏完了?”王希泽在面具下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这幅画确实是张子初所画,不过是在半年前画的。
  张子初从不画女人,这一幅鲜为人知。如果不是冯友伦告诉他张浚找范晏兮问话之事,他还不知道对方竟是从他的画里看出了破绽。
  王希泽自认对于张子初的笔迹就算仿得没有十分像,至少也有个□□分。这得多关注一个人,才能看出其中的微妙差别?
  无论如何,知道了这点之后,他就想出了这一计。王希泽告诉帝姬,自己殿前献画还差最后一幅,可却在这关键时候伤了手臂。所以他恳求帝姬将半年前的那幅画拿出来给他充数,并且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这幅画当真是张翰林刚刚替帝姬所画?臂上的伤已无碍了吗?”张浚不死心地问道。
  “还有些疼,不过尚且忍得。”王希泽笑着卷起了袖子,晃了晃缠着绷条的小臂。
  “张司丞此话何意?难不成是怀疑我与张翰林一同作假,糊弄官家?”帝姬这一声质问让张浚瞬间恢复了清醒。
  “……岂敢。”他一躬身,僵硬着脸将画还了回去。王希泽见他如此,还火上浇油地假装谦虚了几句这画中的不足。
  在王希泽的温言细语和张浚的冷眼旁观后,二人很快拜别了帝姬。赵玉盘命人将他们送出了月照宫,却久久望着“张子初”的背影驻足而立。
  “帝姬为何要冒险帮他?”身旁的女使不解地问道。
  “是我欠他的。你觉不觉得,他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帝姬说的是……”
  “嘘——”帝姬阻止了对方道出那人的姓名。她缓缓放下手指,叹息道,“六年了,那人若是还在,该有多好。”
  

  ☆、荣枯反覆手藏钩

  “快些,让他们再快些!”方文静已经快在马车中坐不住了,他一面催促着外头的车夫,一面不停地用汗巾擦拭着额头冒出的冷汗。
  女使昨晚三更来报,说方若甜丢在了这东郊林里,方文静赶紧连夜差人去寻,却到现在也杳无音信,怎教他能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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