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背景的卫戍!
卫戍:快给我戏份
某无良后妈:快了快了,你看最后一句不是你出来了嘛!(笑嘻嘻)
☆、第五十四回 十步杀人
是日也,江水滔滔,船只摇摇晃晃往下游荡去。
朱睿卿独独没算计到一事儿——他晕船!
这事儿发生在上船半个时辰后,他吐得昏天黑地,脸白如薄纸,一夜难受。
前世他根本没有这毛病,不然怎么乘船出海外寻找蓬莱仙山,怕还没出渡口,人已难受得不行。这是他初次体验晕船,四肢乏力,头重逾千斤,脚软绵,踩在地上像是踩在云雾之中,没有重量感。
太子司马玄宏来看过他几次,不过,又有何用呢?
船舱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后推门声响起,船只随着浪花左右摇摆,风声灌入沉闷的船舱,听得不真切,太子走至木板将就搭成的床榻边,灰色的棉被鼓起一个大团子,皂靴七零八落的丢着,暗灰色朴素的软枕跌落在地。
他拾起来,坐在床沿,拍了拍灰被子下的鼓起,柔声哄:“清衍,好一点了吗?”
无人应答。
太子掀开被子的一角,从薄被里露出半络青丝,他又说道:“问了船家,熬了一碗晕船的药,要不,喝一点?”
“嗯……”闷闷的鼻声传来,人从灰扑扑的薄被里探出一个脑袋,青丝微乱,白如纸的脸颊染上一团桃红,似是洒上了没晕开的胭脂,美得惊心动魄。
太子招了招手,身后的禁卫把药碗端上,见太子独自接过,欲要给人喂药,不免心中暗自惊讶,此人何等身份,太子殿下屈尊降贵,甘愿伺候他。
又见那人拥有倾城之姿,似好女,不免得怀疑太子殿下是不是此番来办差还领了后院的小娘子女扮男装一块儿前来。
太子不耐烦的挥手让人退下,禁卫恍然大悟,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那人身上未免太久了点,匆匆的弯着腰,退出船舱,有眼色的轻阖上门。
朱睿卿把一切都收拢在眼里,见太子用汤匙搅着冒着热气的汤药,那汤药散发一股刺鼻的药味,黑漆漆的,瞟了一眼,心生不喜,略有抵抗之意。
仿佛一眼看穿了太子的想法,他瓮声瓮气的说:“不劳殿下,清衍自己来——”说着,抢过药碗,吹了吹,尝试性的喝了一口。
太子一脸遗憾之色,观着他喝药。
喉头滚动,舌尖尝试到的滋味实在是太苦了,眉头拧得紧紧的……
“噗——”的一声,朱睿卿把嘴里的汤药给吐了出来,人伏在床畔,趴着干呕。
太子连忙凑过去,接过他手上的汤药,又虚揽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关怀道:“怎么,药太苦了吗?”
干呕了半响,朱睿卿皱着小脸,从他的怀里抬起头,问:“殿下有没有糖葫芦。”
太子心中心疼不已,把汤药放置在桌案旁,应道:“清衍等等。”说着,出了船舱。
朱睿卿苦着脸,叹了一声气,支着身子,半躺在榻上。没过一会儿,太子去而复返,一脸喜意,献宝似的,从衣襟里取出纸包裹的一物,解开牛皮纸,几粒裹着糖的红润糖葫芦安安静静的躺在纸皮中间,圆滚的身子透着酸甜的滋味。
“清衍不知,那船家坐地起价,区区几粒糖葫芦,要了孤几粒裸金子,还说一粒糖葫芦值得一粒裸金子,还当真是过分!”太子蹙着眉,略显不快。
朱睿卿捻起一粒糖葫芦扔入嘴中,含糊道:“殿下明知被坑,怎么还心甘情愿,愿打愿挨?”
太子的脸腾的一下升起一抹不好意思的红团,讷讷的低声回答:“还不是清衍想吃,区区裸金子,怎么比得上清衍……”千金难买美人欢心,那几粒金子又算什么!
他的声音太小,一心扑在糖葫芦上的某位前朝的摄政王根本没听见,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权当应付。
糖浆的甜味和山楂的酸味在味蕾蔓延开来,拧着的眉头总算疏开半点,他指了指案几上的汤药,毫不在意的指挥本朝身份矜贵的太子殿下,让他端着药给他,浑然不记得自己是臣,他人为君。
这一次,总算没像前一次那样吐得满地污秽了,待会儿还要让人来收拾下船舱,开一下小窗,透透气。
咕噜咕噜,喉头滚动,朱睿卿舍弃汤匙,选择大口大口的灌下难喝的晕船汤药,与其慢慢吞吞的受折磨,不如爽快一点儿。有了糖葫芦的酸甜中和,这汤药总算没那么苦涩难喝了,堪堪下咽。
几滴黑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流淌而下,途径修长白皙的脖颈,看得一侧的太子浑身燥热,暗自咽下几口口水,目光闪烁的转过视线,视线一转,又不自觉惦记那堪称撩人的一幕,想要转过来,发现汤药已喝完,瓷碗被扔在案几上。
唇瓣被汤药滋润得柔软湿漉,富有弹性,让人恨不得凑上去一亲芳泽,忍下心中的蠢蠢欲动,太子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他。
朱睿卿眸光闪了闪,心安理得的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药渍。
还没来得及与太子殿下说话,船舱外忽闻一声惊恐的尖叫声——“有水匪,是十二连环坞的霸匪……”
“殿下,你且在船舱里安心待着,”朱睿卿一把夺过悬挂在床头的佩剑,鞋袜都没来得及穿,穿着一身中衣,开了船舱里的窗扉,纵身一跃,人便出了船舱。
“清衍,你还没……”你还没穿鞋,太子呢喃着起身,拾起他扔在一旁用过的手帕,放置于鼻尖嗅了嗅,叠好,妥帖的贴身放好,又拎着他的皂靴,从门口追出去。
太子不会武,与其他兄弟与江湖人士来往,拜师学艺不同,他只会一些腿脚功夫,骑射六艺,不精武艺。
从船舱到了甲板上,便见了让其目瞪口呆的一幕。
墨发被江面上的烈风吹拂起,衣袂飘飘,衣领微开,春光乍泄,似乘风归去的姑射仙人。鞋袜未穿,白皙的脚丫踩在甲板上,手中握着的宝剑散发冰冷的寒芒。
十步杀一人,滚烫的鲜血飞溅而起,洒在甲板上。
太子心中讶异,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朱睿卿会武,而是……宝剑的寒芒与鲜血交融的一瞬间,闪现了极致的死亡的美,似飞蛾扑火,他第一次感受到鲜血飞溅起的美。
“找死……”嘴角上扬,一抹笑转瞬即逝。唇蠕动,从嘴中吐出冰冷的话语。
十二连环坞的悍匪们面面相视,眼神交汇,打算撤退,退回所属的船只。
“想走,”朱睿卿冷笑道:“没门。”
原本十二连环坞仗着人多势众,差一点点便成功掳掠这客船,掌舵的船家在混乱中被他们杀了,因为见着了外露的裸金子。
太子所携带的禁卫军是御敌的个中好手,能以一敌十,无奈的是对方人数众多,抵御吃力,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局势逆转,对方被逼得回了自己所属的船只上,眼看着要离去,却被阻止。
搭上我方船只的木板眼看着被对方撤去,那未穿鞋袜的“美人儿”足尖一点,衣袂蹁跹,便朝着悍匪的船只荡去,阻拦了悍匪离去的去路。
“清衍——”太子紧张的大喊道:“危险,回来。”江面的风声吹散了大半。
朱睿卿听闻喊声,回眸望了他一眼,墨发白衣,飘飘然欲仙,衣襟前洒落红色的鲜血,像是落上去的落梅,在夏日盛开着所属的梅香。
他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太子提心吊胆的看着他支身闯入贼窝,命令道:“保护他,快去。”
“殿下……”稍有犹豫者,随即被喝令——“去,他若被伤之毫毛,唯你们是问!”
不得已,尽数闯入十二连环坞的贼船。
剑所指处,血流成河。
他的剑法极快,寒光一闪,一招致命。
哀嚎声响起,逃窜声,慌乱不择的身影。
“降者,不杀——”清晰入耳。
原以为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有甚者最初曾经开口出言不逊的调戏过,而今心有戚戚然,低着头,生怕被这煞神发现。
这哪里是什么娇滴滴的大美人,简直是地狱里来的罗刹!
“管事的,总瓢把子是谁,滚出来——”罗刹冷着脸,用干净的帕子擦拭滴血的剑尖,看得悍匪们一个个像是被冒犯的小娘子,抖着身子,心中戚戚然。
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说,“总镖把子没来,分堂主在后面。”
“哦?”尾音微微上扬,轻颤,惑人得紧。
偏偏,无人敢欣赏美人的容音!
太子司马玄宏等局势大定,悍匪被控制住后,踩着踏板,来到敌匪的船只上。
“清衍,”太子上下打量他,问:“有无大碍?”语气关怀、真切。
朱睿卿把剑随手插在船板上,宝剑没入一两寸,直挺挺的立着,被烈风吹着,仍屹立不倒。
他摇了摇头,见太子拎着他的皂靴和袜子,眉头一挑,面色有些不自然,轻咳道:“殿下,这……”
“瞧你,忘记穿鞋袜了。”太子嗔道。
朱睿卿:“……”
“来,孤帮你——”终于找到机会亲近一下心上人的太子有些激动的脱口道,于是,贼船上的数十双目光偷偷的瞟见了这一幕,禁卫军们心中咂舌,这一位据说是殿下的幕僚,殿下礼贤下士他们都知道,这个时代重贤才他们也明白,可从没见过哪一位殿下心甘情愿的伺候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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