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打算问问星北澜的事情:“对了,阿澜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星北澜,星北茕的脸色倏地黯淡了下来,慢慢地垂下了头。
“早些时候大哥专门请了医官照顾二哥,二哥也逐渐恢复了。”她低声说,“可是就在大哥走了没多久之后,二哥就突然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
“昊映姑娘费尽了心思照顾二哥,一直都不见好,情况反而还越发严重。阿茕实在担忧,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忙。”
星北茕抹了抹眼睛,为自己的无能为力难过。
“别担心。”星北流伸手按在她的肩头,“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星北茕用力点点头,露出些笑来:“有大哥在,阿茕就不怕,我相信大哥说的话。”
他们穿过走廊,这一条路和到星北澜院子的路有些类似,都是冷冷清清的,意味着它们如同自己的主人,都是不被重视的。
“你上次……你上次给我的荷包。”星北流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低声问,“里面的东西,从哪里来的?”
星北茕眼中露出惊讶:“……那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大哥。”
“那是我……”她咬了咬嘴唇,“有一次看望二哥哥,我去帮他端药,看到一个下人神色鬼鬼祟祟的从厨房出来。我进去后,在灶台下发现了这个。”
星北流猛地呼吸一滞。
“怎、怎么会……”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睛忽的有些发红。
星北茕有些急切地问:“大哥,那东西是不是有问题?我悄悄找了外面的大夫看过,他们都说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所以我才想到,想到大哥可能要回来了,把这个交给你……”
星北流许久没有说话,他抬手捂住眼睛,在星北茕看不到的地方,露出有些痛苦的神色。
“大哥……”星北茕急得快要哭起来了,“你快告诉我吧,是不是那东西有什么问题……二哥哥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变得没有理智……”
星北流说不出话来,张嘴几次都没能成功将话说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处,让他喘气都有些困难起来。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星北澜的情况如此糟糕,竟然会是因为醒梦花。
“别怕。”他微微哆嗦着嘴唇,终于挤出来两个字,接下来的话也稍微顺畅了一些:“不会再有事了,以后都不会了。”
星北茕愣了一下,含着泪点点头:“我信大哥。”
星北流脑中乱成一团……他没有想到,有人和督主交易,买走醒梦花,竟然是用在星北澜身上。
不应该,这不应该。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不必担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温声安慰着女孩儿,“先不说这个,这次我回来还有一件事,等见到了四舅再说。”
“二哥哥的病……不会有事吧?”星北茕还是有些担忧。
“不会了,以后这种东西都不会再出现,阿澜会慢慢好起来。”星北流眸色有些深沉。
醒梦花已被毁掉,再也不会有人会因此受到伤害,星北澜也会逐渐恢复。
星北茕点点头,拉着星北流的袖子往前:“那我们快去见爹爹吧。爹都提起大哥好几次了,每次大哥来去匆匆,你们也许久不曾见面了。”
·
四老爷才起身不久,下人正伺候着他喝药,满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星北流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终于说服了自己走进去。
一脸病容的男人躺在床上,星北茕才走到门口就兴奋地喊了一声:“爹,快看谁来了!”
四老爷撑着身体抬头看向门口,见星北茕带着星北流走进来,微微一愣,脸上露出有些惊讶的神色。
“大公子?”他反应过来后,神色有些激动起来,似乎想要起身,“大公子回来了?”
星北流连忙上前几步,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拦住四老爷想起身的动作:“四舅,不必勉强。我多日不来看望四舅,还请四舅谅解。”
“哪有什么谅解不谅解的……我们一家都靠着你帮扶,不必如此见外。”
大概是真的太久没有见到星北流了,四老爷叹了声气,心头万分感慨,忽的发现星北流脸侧几道指甲抓痕,吃惊道:“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叫人来上药?”
这伤痕新鲜,一看就是才被弄伤的。
“方才去了阿澜那里一趟……”星北流抬手摸了摸脸侧,轻吸了一口气。
四老爷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了,有些心疼他:“大公子在外面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啊,看你这一身的伤,着实叫人心疼。”
“爹爹不必担忧,刚才就叫了医官来,我去催促一下。”星北茕抿着唇轻笑了一下,“有人疼惜着大哥呢,我们不必太操心了。”
她促狭地朝着星北流又是一笑:“大哥这回去,要是被大统领看到又受了伤,指不定怎么生气。大哥可要说几句好话,别让大统领怪责我们呐。”
星北流神色有些不自在,在她后脑勺轻拍了一下:“说什么呢,快去把人带进来。”
星北茕出去后,下人给星北流端来凳子,放在床边,也都退下了。
星北流坐到四老爷面前去,四老爷倒是对刚才星北茕的话有几分好奇:“阿茕刚才说大统领……你现在也是住在大统领那里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星北流耳朵有些发红,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是这样……我和大统领关系如同兄弟,所以他愿意照顾我一段时间。等伤好差不多,我就出去另寻住处。”
“原来是这样。”四老爷点点头,似乎还是有些担忧星北流,“那你在外面住……方便么?”
他犹豫了一下,道:“要是钱不够,我这里有些家当,你可以先拿去渡过这一阵子。”
星北流笑起来:“四舅身体不好,吃药看病要花去不少钱,我怎么还能从你这里拿钱呢。住处不是问题,之前爹给我留了不少家产,还是足够我用的。”
四老爷喟叹一声:“我着实恼怒我这身体……自己的事情,还总是拖累别人受罪。”
星北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之前因为疾病缠身,与第一任妻子和离,后来娶了星北茕的母亲为妾,也是靠着妻子的娘家帮扶。
也是因为如此,主母很是看不上四老爷,她一直都觉得四老爷软弱无能。
“我这次来也差不多是为了这件事。”星北流说,“阿茕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还是早该选好夫家。可不能像我一样,女孩子不能拖。”
“是啊,我何尝不忧心阿茕的婚事,可她母亲在娘家,这里也没有能操持的女性……跟着我,这丫头受了不少委屈。”
帮忙操持婚事的女性……确实也是个问题。星北流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四舅信不信得过我。”
☆、不妄情(三)
四老爷连忙道:“有什么信不信得过,我们哪里还需要说这种话!阿茕的婚事就是全交给大公子操办,我也要高高兴兴地道谢。”
“我知道肃家公子的外祖母陈国公夫人,名门望族之后,在皇城贵妇中很有名望。如果能够请她帮忙,大概也不必愁阿茕选不到一门好的亲事。”
“陈国公夫人?”四老爷大吃一惊,“可是那样高贵的夫人,我们怎么能够说得上话……”
星北流笑了笑:“这个不是问题,我已经想好了。碰巧江国公与陈国公是死生之交,江国公在那里说得上话,我去求一求江国公,想必他们也不会拒绝。”
以前他的父亲靳裕,会经常带着他出门去拜访那些贵族。去的最多的地方是肃家,也因此星北流和肃家的一些长辈比较熟识。
靳家原本也是个名门,只是后来犯了过错才逐渐衰落,靳裕入赘星北府,听说他还有一个妹妹,跟着来了星北府,不过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姑娘的事情,不知道人到哪里去了。
算起来,陈国公夫人还是靳裕的姑母,星北流的姑婆。当年靳家出事陈国公夫人早已出嫁,才没有受到牵连,虽然说星北流和陈国公夫人关系还算不错,但他也不想直接道明这一点。
星北流很清楚陈国公夫人愿意亲近他,这是建立在对主母的恨意之上的。她早些年痛失两个女儿与主母脱不了干系,后来眼见靳裕在星北府受到的不公待遇,更让她恼怒主母的行为。
这样沾亲带故的,在外人看来星北流和肃湖卿有点血缘关系,不过他们从小不算熟识的原因……一是因为性格不合,二是因为肃湖卿那时候不受待见。
“改日说好了,我便让阿茕到陈国公府上住一阵子吧。”星北流微笑道。
“可是……”四老爷还是有些犹豫,“阿茕只是庶女的身份,这样去国公府里,怕是有些逾矩了。我担心陈国公夫人看不上阿茕……”
星北流脸上的笑淡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个调。
“四舅,你和那些妻妾成群的人不一样,你现在只有一位身份是妾的妻子——”
星北茕的母亲进门只能是妾,因为星北府的人看不上她的身份,认为她不配成为四老爷名正言顺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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