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福只是笑,并不动身。后来实在被逼迫不过,只得叫小厮永峰去叫兰香出来见见。半日后,永峰去而复返,对沈天福说,“二娘说,免了罢。”
黄三哥道,“就是你这小狗骨秃儿捣的鬼,如何半日不见来,是几时去的后边儿,却来哄我每。”
永峰忙答,“小的如何敢哄黄三爹,三爹若不信,只管自个儿进去问。”
黄三哥笑,“你量我不敢进去?好不好进去把里面人都拉了出来。趁早与我后边儿请去,请不将来,看我不与你一顿好打。”话毕,把众人都逗笑了。于是永峰走到沈天福身边,拿眼看着他不动身。沈天福无法,只得叫过永峰,近前吩咐,“你且去,叫你二娘,收拾收拾出来见见罢。”
永峰去了半日方来,叫沈天福进去。后边的段大姐,吴四姐,并几位员外大户的娘子都替兰香戴花着翠,然后丫头小燕儿,春红搀扶着出来。
只见兰香身穿大红五彩通袖罗袍儿,下着金枝线叶沙绿百花裙,腰里束着碧玉女带,腕下笼着金压袖,胸前顶牌璎珞,裙边环佩玎珰,头上珠翠堆盈,鬓畔宝钗半卸,紫瑛金环耳边低挂,珠子挑凤髻上双插,粉面宜贴翠花钿,湘裙越显红鸳小,恍似嫦娥离月殿,犹如神女到筵前。
丫头燕儿和春红簇拥着兰香花枝招展,绣带飘飘,望上便拜,慌的黄三哥等人下席还礼不迭。众人见了兰香,都恨不得多长几个嘴来夸奖奉承。只听黄三哥说,“小哥这新娘子,端的是寰中少有,这一表人物,真是普天之下也寻不出来几个来。今日我每得见,就是明日死了也值当。”
兰香又与众人奉了茶,便进至后边儿去了。这里,黄三哥和马翰等人犹在夸奖沈天福新纳的这外室貌美如花,真真让人羡慕死了。
直晚间,重又摆下席面来,众人吃至掌灯方散。兰香和那段大姐,吴四姐也极为投契,便约了改日去那两边儿宅上走动,吃茶抹牌。
沈天福自打发小厮庆儿回西通御坊的大宅子,叫明日一早来接。若是老娘沈氏和娘子秀儿问起,就说是去黄三哥的赌坊耍钱了。
带些酒意,沈天福进至后边兰香的房中,见兰香已自卸了钗环,小丫头燕儿端了热汤来正在洗脸。沈天福便走过去,在后面将兰香一把搂住道,“娘子,也替我洗洗可好?”
兰香将沈天福环住自己腰身的手解开,转过身来捧着他的脸笑道,“官人,待奴家替你洗来。”说罢,便让小丫头燕儿去重新端了一铜盆热汤来,替沈天福洗漱。
洗漱毕,燕儿端上酒来,替两人斟了酒,看两人喝了交杯酒,便含笑退了出去,关上门。这里沈天福脱去外袍,兰香卸下衫裙,两人携手同入鸳帐中,躺在鸳枕上,侧身四目相对。房中红烛高照,只听得房外草丛里秋虫唧唧的鸣叫。
兰香伸手轻轻抚过沈天福的脸颊,痴痴说道,“奴自初次看见你时,被你那眼一看,不知怎的,三魂儿就失了两魂,你说,前生奴与你可是有甚纠缠,这一世才会一遇到你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沈天福将兰香抚过自己脸颊的雪白素手握住,微凉的薄唇在其手上陶醉般轻轻的来回挨擦,良久方说,“想是姐姐前世欠了我不少银子未还,这一世拿身子来还罢……”
“噗!”兰香本来犹在深情款款的看着沈天福,哪曾想一听这话,立刻再也忍不住喷笑出声,一面将沈天福握住的手抽出来,抬手去握沈天福的嘴,“你这冤家,今日尽说些煞风景的话,看我不把你这嘴撕烂!”
沈天福一面躲闪一面笑,“姐姐,我与你说笑哩,且饶了我罢。若是撕烂了我的嘴,等下要和你做嘴时可怎办?”
兰香闻言笑着欺身过去,挨在沈天福肩膀,不依不饶的继续伸手去做出要撕他嘴的样子。谁知沈天福这一次却不躲闪,直接转过脸来,翻身而上,将兰香压在身下,两只手扣住兰香手腕,压在枕上两侧,含情凝注着兰香道,“姐姐,春宵一刻值千金……”
话毕,便俯首下去,含住兰香软嫩的唇瓣,细细的用舌尖描摹起来。只这一下,便让兰香气息火热起来,启开红唇,粉红的香舌伸出来,勾逗着沈天福的舌尖,要他和自己纠缠在一处……
“亲亲……亲亲……快一些……快一些……唔……奴又要泄了……”
“姐姐……舒服么……这样可好……”
兰香抱住自己的双腿并在一处,压到自己胸前,腰下被垫上了一个鸳枕,被沈天福极强的撞击着那处。
“噼噼啪啪……”房内不断响起拍击的淫靡的水声,伴随着兰香颤声柔气,呻呻吟吟,哼哼唧唧的淫声,间或一两声尖叫。
在一声销魂的长吟后,兰香颤栗着再次泄了身子,从腿间喷涌而出的透明的淫水喷得沈天福整个手腕都湿了。兰香松开手,双腿无力的放下,双眸紧闭,粉脸绯红,鼻中犹在大口的吸气,牙关紧咬,仍在那浪潮的余波中陶醉不已……
沈天福拿过枕边的一方锦帕,擦了擦手,又顺手替兰香在腿间揩拭了一下,便躺了下去剧烈的喘气。算上这一次,已经是三次了。从二更起直弄到三更止,两个多时辰内,兰香便一直缠着他,没有停歇过。和秀儿那种床上的温婉含蓄不同,兰香的欲求显然更为强烈,枕边风情无边,直令人陷落在她的温柔乡中丢魂失魄。
委实太累,沈天福躺下去后,闭上眼很快便睡熟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辰,沈天福在梦中觉得有一只手竟然伸入他腿间,在他的私处流连。就算在梦中,这也让他被骇到。于是他使劲的想将那一只手拉出来,谁料想任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拉不出那只手一星半点儿。焦躁,恐惧,羞耻,惊骇,一齐袭上他心头。
“啊!”沈天福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上一霎时冒出了细细的一层汗珠。睁开眼,竟然看见兰香气息火热,双眸中似有无限的春情的看着她。沈天福动了动身体,突然发现自己的腿间的确有一只手覆盖在她的私处。而她的两腿竟然将那只手死死的夹住。再仔细一看,沈天福骇然发现那只手竟然是兰香的,不知什么时候伸入到她裤中……
这一下,沈天福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响,眼前一黑,一张俊俏的脸一霎那便变得血红,然后下一刻变得苍白。支吾着,沈天福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此时,她觉得所有的她可以掌控的一切都离她远去了。自己好像一瞬间变成了一个毫无任何力量的婴童,赤裸裸的暴露在天底下。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将兰香的那一只手从她腿间拉出,或者是对兰香说让她把手拿出来。
“你果真是女子……”兰香幽幽的在她耳边说,然而气息炽热,舌尖探进了她耳蜗,覆在她私处的手一只手指轻轻动了动……
沈天福只觉得一半身体在火焰中,一般身体在寒冰中,身子开始颤栗起来,牙关互相碰撞得“咯咯”作响。
“小冤家,你骗得奴好苦……”兰香呢喃着抽出了在沈天福腿间的手,探入她的薄绸衫中,在她平坦的腹部,紧致的腰身处流连,然后一路往上……
沈天福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握住兰香将要游走到她胸前的手,无力的说了声,“姐姐,不……”
兰香却勾唇微微一笑,翻身跨坐到沈天福身上,伸出另一只手滑入了她衣衫中,喘着气低声道,“让奴摸一摸,奴喜欢得紧……”
“你?”沈天福一时之间有些发懵,本以为兰香发现自己是女子后,会哭闹不已,谁曾想竟是要摸她的身子。
兰香不语,那后伸入沈天福衣衫的手已经游走到她的胸前,在她裹着布的胸口来回抚摸,“为甚要裹得恁紧?”兰香幽幽说道。一面说一面去拉扯沈天福的裹胸布。
沈天福只觉得自己的心“咚咚”跳着,脑中一团浆糊。好似不耐烦半日摸不到沈天福的胸口,兰香有一些着急般,将自己被沈天福握着的手抽出来,抬手去拉扯沈天福薄绸衫的襟口,“刺啦”一声,竟将沈天福的衣襟口撕开,露出了细腻白皙的锁骨以下的胸前部分。
被这撕裂衣衫的声音惊到,沈天福蓦然坐了起来,想将兰香从其身子上推下来。哪料到兰香却骑坐在她身上,双手握住她肩膀,跪在床上的腿稍稍一用力,便将沈天福重新压了回去。
低下头去噙住沈天福的薄唇,将滚烫的香舌侵入她微凉的口中,狂野的挑逗纠缠着沈天福的舌尖。沈天福只觉得鼻间全都是兰香炽热的气息,只觉得兰香从未有如此激动过。被她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容易侧过脸稍微吸一口气,沈天福嘴中喊,“姐姐,停一停,我委实要被你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