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奕微微皱了皱眉,他知道武林盟这边许多人都对慕写月十分好奇,也很想探听他们在一起的经过,今日,莫不是有人不识好歹敢来搅扰阿月?但是感觉阿月并不厌恶这个人。
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说的话果然如宣奕所想那般,只是语气却令宣奕十分愕然,一时顿住了正欲过去的脚步。
“不要这么小气嘛,写月,咱俩什么交情,你可不能这么疏远我啊!你就跟我说说吧,你跟宣庄主是怎么相爱的?”
这声音隐隐有些熟悉,只是宣奕一时想不起是谁。但是对方这种似乎跟慕写月十分熟稔的语气让他心头一阵不爽。
“哦?”慕写月语调微扬,宣奕几乎可以想象出来他斜眼一扫、隐含戏谑的表情,“我怎么不记得跟你有什么交情?”
“写月你好狠心!”对方声音里带着十分夸张的感情,好像极为痛心疾首的模样,“你可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怎么说我也比宣庄主早了四年喊你夫人的!”
什么?!
宣奕脚下差点一个趔趄,这下待不下去了,立刻疾步往两人那里走去。
几乎在同时,撞击声伴随着一声痛呼响起。宣奕过去的时候,正看到慕写月站在廊下,寒着脸看着地上一个抱着腿哼哼唧唧的男子。
“我实话实说而已,你干嘛踢我。”对方犹自哭丧着脸碎碎念。
“杨……杨公子?”宣奕看清了对方面容,先是惊讶疑惑随后猛然想起一事,不由瞪大了双眼。
杨霂和的侄子杨彻,那个写了《江湖逍遥录》的梦笔散生,那个第一个透露了他家阿月俊美容貌的人啊!
联想到方才杨彻的话,宣奕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宣奕,你回来了。”见宣奕突然出现,慕写月眼中飞快闪过几分尴尬,不过语气还算自然。
“宣庄主,好久不见啊。”杨彻看见宣奕,也不好再赖在地上了,麻溜地爬起来打招呼。
宣奕也不绕话:“杨公子跟内子很熟?”
内子……
慕写月从这个称呼里敏锐听出了一种客气表象掩饰下宣示主权的咄咄逼人,心中难得地感到一阵无语。
杨彻眨眨眼,本能地看向慕写月,对上对方威胁的目光,不由得脖子一缩,嘿嘿笑道:“不熟,我们不熟。”
“杨公子的那本书可是大力夸赞了内子呢!”宣奕表情似笑非笑,“刚才那‘夫人’之称……”
慕写月听到宣奕提到那本书的时候,表情有些发窘,忍不住狠狠瞪了杨彻一眼。杨彻夹在这夫夫二人中间心里苦不堪言。“哎呦,我想起来我大伯叫我这个时候去见他,差点都给忘了!”杨彻突然一拍脑袋道,“那啥,宣庄主、慕圣使,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你们了,告辞!”说完一溜烟跑了。
慕写月看着杨彻兔子一样窜逃的背影,心中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转过脸来却正对上宣奕带着深意的探究目光,脸上忍不住一红,随后轻咳一声,故作正色道:“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以前偶然见过一面而已。”说着自己先朝屋里走去了。
宣奕随后跟过来。慕写月本以为宣奕会揪着这件事一定要问个清楚,不过宣奕却似乎不再那么好奇了,接下来很正常地跟他讲起白天做的一些事情,好像渐渐忘了刚才的事。
这让慕写月松了一口气。
毕竟当年那件事说起来太损他遗尘宫圣使的形象了。
少不更事啊……
然而到得夜间,慕写月才发现自己放心的太早了。
屋内充满着暧昧的情事气息,在寒夜里化作无形的暖流,又汇成赤裸肌肤上滚落的汗珠。
有缠绵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从床榻上传出。
慕写月的胳膊攀附在宣奕的背上,在他的挑逗下越发情欲高涨,已经彻底陷入了原始而狂乱的激情中。
就在快感一层层攀升即将到达巅峰之际,宣奕忽然缓住了动作,硬生生将慕写月从欢愉的极致点上给拉了回来。
“嗯……宣奕?”慕写月脸颊潮红,双目迷离,带着几分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委屈疑惑地望着身上的人。
望着陷在情欲里的爱人,宣奕心旌荡漾,差点忍不住再次动作起来。其实这样按捺,他自己也是很辛苦的。
不过,白天的事情还是不能放过了,宣奕十分强烈地想知道慕写月跟杨彻以前究竟有过什么交集,一想到那小子在那么早之前就看过阿月的样貌,两个人之间有着他不了解的小默契,宣奕的心里就一股股酸水往外涌,整个人都快成醋淹的了。
“阿月,跟我说说,你跟杨彻是怎么认识的?”宣奕的声音是浸着情欲的低哑,怜爱地看着慕写月想要而不得的懵懂表情。
慕写月眼角湿润,难受地皱皱鼻子,意识尚不清楚,没有听清楚宣奕的话,本能地求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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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奕坏心地引得慕写月一阵颤抖,不停轻哼,然后诱哄道:“阿月,他是怎么看到你的样子的?告诉我吧,嗯?”
“你……可恶!啊……”慕写月眼中渐渐恢复些许清明,羞恼地瞪着宣奕。原来早些时候他不问并不是就此放过了,而是故意忍到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来“逼”自己。
看到慕写月咬着唇不说话,一幅气咻咻的模样,宣奕忍不住低笑出声,低头舔了舔他眼角溢出的生理性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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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八十四】 缘分(下)
“宣奕……”慕写月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软软央求着,漂亮的眼睛可怜又无辜地看着他。
“告诉我,我就让你舒服。”即使美景如斯,宣庄主也以极高的毅力忍住了诱惑,没有忘记自己的决心。
如此僵持了一阵,慕写月终于先败下阵来。他被宣奕“折磨”得眼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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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是四年前偶然相识的。”慕写月失力的双手揪着枕头,颦眉忍耐着体内因找不到宣泄途径而乱窜的情潮。
宣奕亲吻着他汗湿的鬓角,鼓励道:“然后呢?”
“碰到了花面郎……”慕写月不舒服地动动,声音都有些不稳。
宣奕忙按住了怀里的人不让乱动,他现在也是箭在弦上,受不了刺激,同时,也因为慕写月的话而皱起了眉。
“那个淫贼?难道他敢非礼你!”宣奕怒道。他知道花面郎作恶多端依仗的是极佳的轻功,但论起打斗,以慕写月的武功,花面郎讨不到好,可是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慕写月摇了摇头,道:“杨彻出了个主意,我那时候第一次离开遗尘宫,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就被他、被他骗了,稀里糊涂就听了他的……然后,杀了花面郎……”他越说声音越小,若非宣奕耳力极好,几乎就要听不清楚了。说完后,慕写月脸上更是红得几欲滴血,眼中尽是羞窘神色。他本不是什么善良热心的人,但那次,被花面郎伤害的那个姑娘,像极了自己已逝的姐姐……
宣奕有些糊涂了,愣愣道:“杀了那个淫贼,是好事啊,你怎么……咦,不对啊!”宣奕的记忆迅速回溯到四年前的那一晚,花面郎被诛杀的那天,他正好在场。
那时宣奕独自一人出门在外,当晚错过投宿,便准备就在野外歇一宿,半夜里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动静,隐隐传来一个男子凄惨的喊叫,于是便循声追踪过去。
他原以为是行人走夜路遭遇强盗,谁知到了跟前才看到,是一名拿着短剑的女子在虐杀地上的男人。那个男人狼狈地倒在地上,口中发出痛苦的声音,就着月光可以看到,他的四肢筋脉已经都被废掉了,双腿中间更是血如泉涌。
同样身为男人,虽不知这两人之间有何恩怨,但瞧见对方受到这样侮辱性质的残忍折磨,宣奕还是不由得愤愤。眼见得那女子又举起剑,这回毫不犹豫地刺下,对准的是那男人的眼睛,宣奕立刻跃身而出,抽出水魄剑向那女子袭去,不是想要伤她,只是要逼得对方收回剑势。
那女子本是背对着他的,感知到身后动静,立刻避让开来,身法利落。她旋身闪开,与宣奕正面对视,这时一片云遮住了月亮,周围变得晦暗,两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脸。
宣奕皱着眉道:“姑娘下手是不是过于狠辣了些?不知道这个人跟姑娘有何仇怨?”
对面的女子没有立即说话,倒是那受伤的男人哀声连连:“救救我……求你,救我……”
“你……”宣奕微微低头去看他,而月亮此刻正好从那片云中钻出了头,重新洒下清辉,看清了男人的脸,虽然沾染着血迹,面孔也煞白无比,但宣奕还是立刻便认出了对方。
“花面郎,原来是你这个淫贼!”宣奕怒道。不久前他刚刚与这人交过手,从他手中救下了芙蓉坞的两名女弟子。若非其中一位叫明曦的姑娘受了伤需要照拂,他分心之下被这人趁机逃了,当时宣奕就会取了他的性命。
宣奕立刻明白为何那女子要这般折磨他了……
花面郎见自己被人叫出名字,强忍着疼痛聚焦了视线一看,也认出了宣奕,大为惊骇,立刻想要逃跑。但是他手足已废,又受了重伤,虽则自己以为是拼了全力的挣扎,但实际上不过只是在地上蠕动了几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