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 (行走深夜的猫)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行走深夜的猫
- 入库:04.09
林荣见状,轻轻的瞥了眼窗户,忽然起身跳窗而去。
“这......”魏名海只觉得眼前这一切都变得太快了,他甚至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不知道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谁说的是假。
李衍往窗户那头瞧了瞧,不为所动。
“范兄,这是真的吗?”魏名海颤抖着发问:“你为什么瞒着我?”
范金咬死了不承认道:“魏大人,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仅凭他二人几句话你就怀疑我?”
“交情?”李衍不屑的睨着他:“是利用吧?”
范金被他总是打断话弄得极其恼火,忍不住喝道:“李侍郎,你莫要再胡说了!”
“好,那你先解释解释和林荣有交情的事。”李衍挑起腿闲闲的问着。
魏名海顿时崩溃,整个人都有些抽搐起来。
“大人,你没事吧?”范金忙拍着他的后背帮他舒气:“这些事情我回去都会跟您解释清楚,现在我们先把商路的事情安顿下来,李衍故意把林掌柜逼走,他们有什么想法您还猜不到吗?”
好一招血口喷人。
“押进来!”李衍听到外面有些轻微的脚步声出声说。
林荣被许继拖进来,范金见状慌不择言道:“李衍,你私自屯兵,是要造反吗?”
“屯兵?”李衍摊摊手:“范兄何出此言?”
他沉默了片刻出声说:“这样的身手一般人怎么会有?”
“那范兄一张口便笃定这些人是兵,未免太过武断了。”李衍说:“难道普通人便不能喜好武学么?”
魏名海忽然抬了抬手说:“你们今日都是来干嘛的?”
“商路。”李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说着他又笑了笑道:“总归不是范兄说的那么严重,一上来造反的帽子便往我头上扣,真沉啊。”
“范兄,你是真没想过我的死活吗?”魏名海在这些斗争不休的人里委屈的问着:“你想让我死?”
范金咬了咬牙说:“我没想让大人......”
“那你说,你明明就认识林荣,为何还要装作不认识?哄我来这里?”魏名海信他,可他不是傻子,事到如今他不会还天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李衍构陷,范金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看着魏名海气冲冲的模样,咬了咬唇说:“大人,我......”
“说不出来了?”魏名海粗喘着气说:“我待你那么好,你就这样.....这样盼不得我死吗?”
林荣被压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得像是充了血一般。
“范金,你以为现在你还有退路吗?”宋谦不咸不淡的说:“还是你自以为只要魏大人还愿意保你,你就能安安稳稳的从这里走出去?”
范金坐在椅子上闷声不语,这时只听得许继说:“李侍郎,我们在外面抓在他的时候,看到他要将这块玉吞到肚子里,我及时夺下来了。”
李衍抬手接过去,只看到是一块纯色的红玉佩,上面刻着“江”字,他轻轻勾了勾唇角道:“就是这个。”
“不奉皇上的命令,李衍,你这是意欲谋反,理当诛杀!”范金咬牙切齿的说:“你要将这里的人都杀光吗?别忘了,魏大人是朝廷命官,杀害朝廷命官也是死罪!”
“突厥内应运粮养敌,罪证齐全,就地斩杀!”李衍面无表情的下令。
魏名海忽然说:“等等。”
“魏大人。”李衍看他。
他拖着沉沉的身子跪在地上说:“李侍郎,请看在我守了这商州数十年的份儿上,饶范金一命,逐他出境,永不可踏进大历一步,魏某感激不尽。”
宋谦垂眸看他,原本这个洋相百出,无才无能的人在这一刻才像是入了他的眼,可他却说:“魏大人,明律在上,法不容私情。”
“是我做的。”魏名海急着说:“人是我放走的,治我的罪就是。”
“魏大人求情之时可曾想过那因为他送粮而不得不守在边境的将士,他们上有父母,下有儿女,大多数的人不可能活着见到家里人,那边境横着的都是大历将士的尸首......”李衍骤然喝道:“事到如今你却让我放了此等罪该当剐之人?!”
☆、诏京
李衍的这番话说的魏名海面红耳赤,可他还是说:“李侍郎......”
“不必求情。”李衍冷声道:“此事绝无商量的余地。”
魏名海打算再度求情的话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李侍郎,你今日是要赶尽杀绝啊。”范金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右侧小案上的茶水早已没了热气,随着他的话,茶里仿佛氤氲着寒气。
李衍说:“你所作所为又何曾给过我大历将士半分活路?”
“别动!”他忽然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将冰冷的利刃逼近魏名海的脖颈,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说了句:“大人,对不住。”
魏名海当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动也没动。
“范金,挟持朝廷命官是多大的罪,你是活腻了吗?”李衍怒声喝道。
“你们既不肯放我离开,那我就拉着他一块儿去见阎王!”范金话里多了几分残狠的杀意:“横竖也不算亏了。”
宋谦抬了抬眸说:“范金,你真是条养不熟的蛇,方才魏大人还屈身帮你求情,你转身便把冰刃横在他脖子上,真是冷情冷性啊。”
“不必多言,你们放我二人离开,我自不会动他,否则......”范金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说:“别怪我不留情!”
魏名海放在地上的手微微颤了颤,眼里似乎有些泪,他说:“范兄,你真要杀了我,那便动手吧。”
“我魏某人在这商州十余年,一辈子为人所压,身为此地的父母官没为百姓做半点好事,甚至听信奸人之言,祸害边境将士,万死不足以赎罪,事到如今,死了也是应该。”他颤肉横生的脸上满是悲戚,抬起手握住匕首,鲜红的血从掌中汩汩流下,一行泪从眼角落下。
他说:“我们互相扶持这么些年,日子虽然苦,可问心无愧,范兄,怎的......怎的就走到这个地步了?”
宋谦猛地出声说:“范金,放下匕首!”
范金刚要说话,魏名海便用力的割破了自己的喉咙,至死眼睛都没有闭上。
“大人。”范金看着满是血的匕首,倏地将它扔到一边,抱着倒在地上的魏名海道:“大人。”
“他对你是掏心掏肺的好,范金,你害死了这世上唯一对你这么好的人。”宋谦说:“你心里可有半分歉疚?”
范金不语。
“来人,林荣范金二人通敌运粮,谋害朝廷命官,罪该当斩,抓起来!”李衍决绝的出声。
许继一直摁着林荣,现在甚至还觉得胳膊有些发困,他见事情基本定下来才出声问:“李侍郎,此人......”
“就地斩杀!”李衍眼睛都没眨一下。
且不说这二人这些年做了多少危及社稷朝廷之事,便是今日之事,也绝不能让他们开口。
李衍和宋谦一前一后关上门出去,里面传来手起刀落的声音,宋谦的身子忍不住僵了僵。
“这二人不能留。”李衍说。
他答:“我知道。”
“那魏名海的死该如何处理?”宋谦默了半晌后问。
李衍说:“上道折子,把这些事情都说上就行。”
“李......李侍郎。”许继一刻钟后才出来,他为难的看着李衍,扭捏了很久才说:“我们打听高让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一些别的消息,也不知道应不应当说......”
李衍未见过他如此前后为难的模样,转过身笑了笑说:“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就是那个先太子遗孤的事。”许继错开他的目光才继续说:“我听人说当初先太子的小儿子并没有被烧死,而是被人救了,而且......”
李衍见他不说话也沉了眸问:“而且什么?”
“而且......”许继咬了咬唇说:“传言都说是将军救的。”
“什么?”李衍睁大了瞳眸问。
宋谦在他这说话的一瞬心里闪过百般想法:“若真是将军救的,那孩子去了何处?还是说......”
他看了一眼李衍,没说话。
“这消息我既然能打听得到,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传到京都,皇上多疑,我是担心......”许继停了停。
其实这些话就算他说不完也能猜出来,皇上必会怀疑李和泽的用心。
“我必须尽快回豫北一趟。”李衍说:“明日给你们信件。”
宋谦说:“我在这里守着。”
李衍半刻都不敢逗留,连夜骑马赶回豫北,沿路上都是马蹄声,回到豫北已近天亮,此时这里还是他大哥李应坐镇,看到他匆匆忙忙赶回来问:“阿衍,你怎么现在......”
“大哥,父亲呢?”李衍四下看了看没见到人忙问。
“昨日朝廷派人前来说诏父亲回京,他们昨日便走了。”李应说:“怎么?出事了吗?”
李衍坐在椅子上说:“大哥,朝廷再出诏令万万不要听信,还有高让,实在不行就砍了他。”
“高让是皇上派来的人。”李应闻言直皱眉。
李衍说:“大哥,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得这么清楚,你就按我说的话去做,我去找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