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裴简说的话,连麒不可置否。南宫凛的那些“事迹”他听说了,旁人说起来极尽夸张,连麒虽然不觉得事情完全像是他们说的那般,但大概也差不多了。毕竟,那些人,南宫凛是真的杀了。
至于裴简说的那些主动靠近南宫凛的人,其中又不包括自己,他是被逼着靠近南宫凛的,而且逼迫自己的人还是南宫凛本人。所以,连麒觉得,只要他不去背叛南宫凛,不帮着别人对付他,自己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在这大凉国内,除去皇帝,势力最大的也就只有太子南宫凛了,跟在南宫凛身边,他的安全最起码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连麒看得清楚现在的情势,所以知道那些事可以做,可以相信,那些事即便是知道也要假装不知道。
回到驿馆,南宫凛已经睡下了,连麒走过去门前看了看,想着自己应该要和南宫凛汇报一下自己跟着裴简出去真的就只是看了看月亮,别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免得他胡思乱想以为自己和裴简说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但清月却把他给拦在了门口:“那种事情不用汇报。”
连麒有点诧异:“不用吗?”
可是裴简带他走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南宫凛的脸上是写着愤怒的。现在怎么忽然不用解释了?
清月很肯定的告诉他:“不用。殿下已经休息了,你要是真的想解释什么,等明天殿下醒来之后再说吧。”
连麒点了点头,也是,南宫凛都睡下了,自己再去打扰他,到时候惨的可是自己。还是算了,之后再说吧,现在还是先回去睡觉比较好。
连麒睡得很好,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连梦都没有。
他习惯性的起得很早,在南宫凛起床前就已经端着准备好的热水去了他房间里伺候他,南宫凛睁开眼睛时,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恭恭敬敬的在一旁等候着自己起床的连麒。
“殿下,您醒啦,热水准备好了,可以起身了,外面早膳也已经备好。”
南宫凛点了下头,干脆的起身穿衣服,期间,没让连麒帮忙,连麒也就安安静静地在一边站着,稍稍低着头,不去看他。不经意间瞥了眼,却看见了南宫凛后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疤痕从肩膀蔓延到腰部。
连麒只觉得心惊胆战,这样的伤痕,是经历了什么?被刺客伤到的吗?
他现在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南宫凛会抗拒那些主动接近他的人了,不是莫名其妙的抗拒,而是不相信那些人会真心对他。那样的伤痕,如果不是身边的人猝不及防的动手,怎么可能留下?他身边那么多的侍卫,如果不是他身边的人,他何至于会受伤?那样的伤口,应该差点就死了吧。
情有可原的。连麒想。
南宫凛换好衣服后,连麒连忙将他换下来的衣服收拾好,然后在他洗漱完之后将水盆端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南宫凛已经在和裴简用早膳了。
连麒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等候着。
南宫凛和裴简一句话都没说,大堂里安静的有些可怕,要不是检查完马车的清川回来禀告,或许这种异样的沉默还会继续下去。
南宫凛点了点头,直接走了出去,清月瞬间跟了过去,清川将驿馆里的事情解决完,不该留下的东西全部都清除掉后,回到了队伍里。裴简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的用扇子敲了敲马车车窗,眼睛却是盯着前面的连麒的。
他昨天晚上说的话还不明显吗?这个小太监居然还这般老实的待在太子身边,是该说他忠心耿耿呢,还是不怕死呢?
裴简忍不住笑了下,但仅仅是脸上有着笑意,眼睛里却是冷淡的情绪。
和之前那次一样,连麒坐在驾车的清月身侧,清川骑着马在马车周围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裴简的马车却在岔路口的时候和他们分开了。
坐在马车里休息的裴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愧是太子啊,这种危险的事情也就只有他想的出来。
除去南宫凛的马车,和马车周围的几个侍卫,队伍剩下的其余的人全部都跟着裴简的马车离开了。裴简的方向是去往滨州最常见的道理,而南宫凛他们所走的那条是捷径,大约会比裴简提前两三天到达。
南宫凛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和裴简同行。这件事,用早膳的时候已经和他商量过了,他没有异议。
连麒虽然好奇,但这种事情不是他应该问的,便一句话都没问,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目光注视着前方。
一路上都很安静,直到天黑后,周围都暗了下来,连麒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要不是清川早就点燃了马车上的灯笼照亮,连麒几乎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所以说,走捷径是很快,但,也很危险。
连麒这次是真切的感受到。
因为天黑之后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在一个山谷里被围住了,很黑,只能听到男人粗狂的讲话的声音,但连麒可以感觉到,他们来的人不少,就连马车后面都被人堵住了,似乎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
南宫凛敲了敲马车,清川和清月对视了一眼,清月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然后顺带着把连麒一推,推进去了马车里,连麒一倒,躺在了马车里。
南宫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还不起来?”
“好的!”
连麒连忙爬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一边。
外面兵器撞击的声音响起,喊叫声更是没间断,马车上还有被箭射中的声音,连麒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往南宫凛那边悄悄的挪了一些。
南宫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表情淡然的坐着没动。
外面的声音慢慢的被平息,但血腥的气味却从晚间刮起的风中吹到了马车里,连麒的呼吸一滞,想要捂住鼻子,却意识到南宫凛就在自己的身边坐着,他只好是憋住气,不敢伸出手去捂住口鼻。
好在清月来的及时,在连麒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掀开了马车的车帘:“殿下,已经解决好了。”
“继续走。”
“是。”
连麒想,既然已经离开那个山谷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坐着,但南宫凛没让他出去,外面的清月也自然的让他坐在了马车里,完全没有把他叫出去的意思。
不自在。
是连麒现在感觉到的唯一的感觉。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南宫凛的方向看了几眼,嘴唇微微张开,正要说话的时候,闭着眼睛休息的南宫凛倒是先开口了:“要是想出去坐着那就出去,别在那里看着本宫。”
“……好的,奴才马上就出去!”
然后连麒就真的出去了,坐下的时候,身心顿时舒畅,完全没了刚刚那副紧张的模样。
旁边的清月倒是有些不解,他在马车里坐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出来?待在外面,不仅冷,而且很容易遭到袭击,坐在这里,其实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不过他没多嘴。
连麒靠在马车上,虽然有些颠簸,但他还是闭着眼睛睡着了,手里抓着马车的围栏,不让自己睡着之后失去意识掉下去。
清月把他喊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一个小镇,就在距离滨州一天路程的地方,他们打算在这里歇歇脚。
清月说:“现在开始,称呼殿下为南公子,别喊错了,也别称呼自己为奴才。”
连麒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点着头。又是“南公子”这个称呼,看来南宫凛微服私访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假名字了。
提起“南公子”这个名字,连麒就不由地想到了那个时候南宫凛带着他去了那个陈家村山涧背后制作火药的村子里,他直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南宫凛那是什么意思。那是信任自己的意思,还是为了试探自己对他是否忠诚?
连麒摇了摇脑袋,看着南宫凛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连忙跟在他身后。
清川早早的来到这里安排了入住的客栈,把他们和随行的侍卫给带去休息了。
南宫凛房间里,清月说:“公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提前在滨州那边准备好了,等到您过去的时候,事情差不多就解决了。按照路程,裴简大人现在应该还在路上,不知他是否会按照之前说好的听从您的计划来完成您的事情。”
“他会,”南宫凛摸着手腕上的佛珠:“他没有理由不听从我的话,他很清楚他要是背叛我是什么下场,他还没有愚蠢到那个地步。最起码,他现在,不会背叛。”
“是,”清月拱手:“那,小连子公公的事情……”
“他叫连麒,”南宫凛说:“现在开始叫他连公子,给他买几身新衣服换上,别让人看出来他是个太监。”
“是,属下立刻就去办。”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南宫凛起身走到窗边,伸出手推开窗户,正巧,隔壁房间的连麒想打开窗户通通风。两人就这样对上了视线。
连麒愣了下,连忙露出笑容:“殿……南公子!”
南宫凛眼神淡淡,他刚刚好像忘了,这个太监,是假的。
☆、拆散人家,很缺德的!
既然是假太监的话,就没什么好遮掩的,只不过是脱下了那身伪装的太监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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