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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消杯酒不消愁 完结+番外 (不辞痴绝驻黄昏)


  “我见过那个青玉盒子。”娄酌道,“在父皇枕下。我这就差人去取。”
  沈旭起身,从墙壁上的一处暗格中取出一个青玉雕龙的盒子,从中拿出一张字条,紧紧攥在手心。
  正巧娄酌的侍从也将娄斟的盒子取来,娄酌将盒子推到沈旭面前:“还是沈大人自己开最好。”
  沈旭推开盖子,从盒中拿出一块布条来,看得出是龙袍的边角料。
  沈旭将布条摩挲几番,摊在桌上,也将自己写的放在一旁,呈给娄酌看。
  “愿皇上寿比南山,坐拥万里江山。”
  “望沈卿长命百岁,坐享荣华富贵。”
  沈旭像是泄了气一般,无可奈何地笑道:“我还当他会要我做什么呢,真是败家。”
  “沈大人。”娄酌从袖中翻出了一个与龙袍相同材料的同心结,推到沈旭面前,“既然父皇遗愿便是如此,您又何必呢?”
  “殿下,平心而论,先帝算不上一个好皇帝,对吧?”沈旭把同心结挪到面前来,却用手压着。
  娄酌思索片刻,道:“无功无过。”
  沈旭低头低声笑着:“他心很软啊,心软的人做不了一个好皇帝。再就是他看得太通透,看清因果的人注定不能在因果交杂的位子上做出一番功业。”
  娄酌自己也是快要登基的人了,沈旭这番话半是感悟,半是说给他听的,然而他也实在说不上是个心软的人,也不是个能看得通透的人。
  沈旭拿起同心结,眯着眼看结上绣着的一行小字,逐字念出来:“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殿下。”沈旭托孤一般把他面前那个铁匣子塞到娄酌手中,“这是老臣给大旭最后的礼物了,有此物在,庆国不得犯我大旭半步。”
  娄酌把铁匣子收好,微微抬起手,又收回:“沈大人……”
  沈旭起身后退两步,对着娄酌跪下,磕三个响头:“请殿下……如今当说是陛下了。一叩陛下北清匈奴,西定反贼,还我大旭一个安康盛世。二叩陛下开张圣听莫信偏言偏见。三叩老臣当去远,难以谋事于殿前,陛下明思决断,莫牵挂怀念。”
  “沈大人!”娄酌将沈旭扶起,低吼道,“大人说什么我不答应?何必如此?”
  “是啊,陛下才是最体谅臣的。”沈旭抽身离去,走到床边,伸手向床帐之上,“臣将长怀民生愿,他朝归来春满园,得谋太平在人间,天下归一,百姓晏——”
  卷起的床帐上藏着一柄剑,沈旭将其抽出,架在身前:“陛下,荣华富贵臣今生是无福消受了,唯一的正途,便只有追随陛下而去了。”
  “沈旭!”娄酌跨步上前,将剑夺过,不料沈旭是铁了心想要配娄斟去,直往剑刃上撞,溅娄酌满襟鲜血。
  那已经不是所谓君臣之情了,人生能得一知己,是三世修来的福德。
  娄酌跪在地上,剑落在他脚边,与倒下的沈旭相隔不远处,唯独鲜血还有温度。
  “沈大人……”娄酌扶起沈旭的尸体,安放在椅上,“您就这般弃江山社稷而不顾吗?”
  无人应答。
  飞雪葬了门檐,新生与终结,都沉寂在一场淋漓大雪。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因病魂颠倒——惟梦闲人不梦君【元稹给白居易的唱和qing诗】
由来往事不需记,散与聚,真容易【清风明月会相逢】
由来往事不需记,散与聚,真容易【同上】
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白居易给元稹】
二叩陛下开张圣听莫信偏言偏见。三叩老臣当去远,难以谋事于殿前,陛下明思决断,莫牵挂怀念【安九,出师表】
臣将长怀民生愿,他朝归来春满园,得谋太平在人间,天下归一,百姓晏【同上】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娄酌登基了?”肖愁坐在巫山中的怪石上,问一旁的常言。
  常言板着脸,点了点头。
  肖愁继续一目十行地看着手中薄薄的信纸,惊道:“沈旭给娄斟陪葬了?为什么?”
  常言道:“皇上说,是沈大人与先帝曾有赌约,沈大人是在履行义务。”
  “唉……也随他吧。”肖愁眉头紧锁,把信看完,道,“娄酌也真是能倒腾,一登基便有了这么多事。他派人带了一个什么神兵利器来庆国了是吗?”
  常言拿出一个铁匣子:“这是沈大人给您的。听闻这是沈大人做的最后一样东西。”
  肖愁把纸折起来,道:“你消息倒是灵通。”
  常言低下头“嘿嘿”一笑,道:“都是山下的百姓告诉我的。”
  肖愁点点头,道:“我也有几个月没回王城了,该去一趟了,还得去风华教看看夫人。你便在巫山先留着吧,把东西收好。夫人平常也忙,多个帮手总是好的,我便自己走去宣城了。”
  “是。”常言躬身行礼,退回在巫山的临时找来住的破屋舍内。
  肖愁想想,随意点了些行李,下山往庆国国都去。
  待他到国都时,天色已暗,偶尔有两只昏鸦从还未来得及发新芽的枝头掠过,把浑浊的黄昏的夕阳撕开点不和谐来,隐没于漫无边际的黑云中。
  此时灯火方燃,第一盏窗内被填满了昏黄的光晕,接着是千家万户,连绵不绝。
  肖愁顺着喧嚷嘈杂却并不惹人心烦的集市来到就仿佛是在集市里随便挑了个清静地搭的王宫,不远处便是娄酌曾经住过的府邸,似是已经荒废了。
  肖愁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态,鬼使神差般翻墙进到府上,攀着一根粗树枝向下跳时发现衣摆被勾住了,反身去拉,却忽然看见身后的墙上蹲了个人。
  肖愁二话没说先把衣摆撕裂,人先落到地上,抽出风华剑,再趁着一点浅淡的落日余晖看清那人样貌——男人,三十余岁,素色衣衫,手里拎了一坛酒。
  肖愁问道:“阁下是何人?”
  那人道:“这位,这话不该是我来问吗?”
  肖愁微蹙眉:“肖庚碑。”行走江湖,谁还没个假名。
  “李琼玉。”李瑞元也跳下来,摸着下巴打量着肖愁,“我看是肖断念才对吧?”
  肖愁扬扬下巴:“李瑞元。”
  “教主慧眼。”李瑞元笑着拍拍手,“不知教主来我这做什么呢?”
  “不做什么,就看看。”肖愁双手环在胸前,“看看我徒弟待过五年的地方。庆王难道没事就喜欢跑到荒宅来?”
  李瑞元拎起手中的酒坛:“喝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肖教主也来一杯吗?西北的烟霞烈火。”
  肖愁将风华剑别到身后:“西北?颉桓城萧姑娘的烟霞烈火?”
  李瑞元惊讶:“忘了,教主是常驻西北的,抱歉抱歉。这还有其他佳酿,教主不来尝尝?”
  “不必。多谢美意。”肖愁拒绝,转身就要走,“不多留,告辞。”
  “肖教主!”李瑞元叫住他,“我有些关于殿下的事……想与教主探讨一二。”
  “哦?”肖愁慢悠悠转过身来,“那,请。”
  李瑞元道:“以我所见,殿下似乎对教主……有所执迷?”
  肖愁点点头,饶有兴致看着李瑞元:“已经这么明显了?”
  李瑞元点头:“我不知道如此以往,旭国还能不能撑下去。执迷不是什么好事。”
  肖愁抬眼瞥一眼李瑞元,阖上眼:“他若不行,自会有人撑着。怕就怕在他小时候没吃过什么苦,若是有仇必报到了孤注一掷的地步就麻烦了。”
  李瑞元问道:“难道教主已然想好了应对之法?”
  肖愁摇头,往门外走去:“我会护好生民,也会护好他。”
  他若要出城,便须得往城郊去,当时已是夜深人静,称得上一句夜黑风高。
  野岭外有能听见抽噎声,很微弱,很遥远。
  肖愁循声追去,进到一片昏暗的树林中,耳边本就不明晰的低泣被水流声所淹没。
  月光撒入溪水,奔流的水中有一个姑娘,嘴被堵住,在水流间挣扎。
  肖愁二话没说先追着溪流下去,把人先拽了上来,抽掉她口中的布条,问道:“你是什么人?”
  姑娘缩了一下,悄悄打量着肖愁。
  肖愁道:“你最好坦诚一点,不然我也可以把你扔回去。”
  姑娘狠狠瞪他一眼:“我是庆国的郡主。”
  肖愁道:“华栩公主的女儿?她好像是有个女儿。我叫肖愁,你叫什么?”
  姑娘低下头去,换个姿势坐在地上:“我没名字。”
  “没事。”肖愁砍断姑娘腿上的绳子,“我把你送回庆国。”
  “我不要!”姑娘跳起来,因着双手还被绑着,晃了一下,“我不要回去!”
  “为什么?”肖愁道,“你母亲不也在庆国?”
  姑娘站稳,试图挣脱绳子未遂:“她不是我母亲,我没母亲。”
  “好,那现在给你两条路。”肖愁就着绳子把人拽过来,免得再掉进水里,“要么跟我一起去庆国,去宣城做事。要么就过段路找个好人家嫁了,也差不多。”
  姑娘拼命摇头:“我不要嫁人!”
  肖愁一下子晃了眼。
  多少年前,也有个这么半大不小的姑娘摇头晃脑对他说“不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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