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殳意却正好趁着这个空档,顺势进入她的牙关,在这二十多年来只属于也只拥有过许槐的气息的领域里,强势占有,随意涂抹,试图在这一片空间里,烙上自己的印记。
而她也做到了。
许槐此刻已经蹲坐在地上,她小腿发麻,没了力气,想在维持蹲下的姿势都不能做到。林殳意配合她的高度,半蹲下来,维持着比她高半个头的水平线上,依旧抬着女子的下颔。
她喜欢这个高度差,令她有征服的快感。
半晌,在许槐彻底失去了要反抗林殳意的决心时,林殳意松开她了。
从原地站起,林殳意捋了捋被山风吹散的长发,她眉宇间带着一抹兴味。“很甜。”她开口道。混合着苏打水的甜味,许槐的味道,很甜。
这话让还没喘过气来的许槐耳朵彻底发红,像是放在火苗上烤了烤一般,她想要逃离“事故现场”,可腿软得无法走路。
唇上火辣辣的,似乎呼吸里还被林殳意的气息霸占着。
许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殳意弯腰,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他们快来了。”见许槐愣愣的还没任何动作,林殳意开口说。
在距离山顶不远处的盘山公路上,已经响起了跑车的轰鸣声了。许槐猛然回神,她放在腿上的手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手放进林殳意的掌心了。
“紧张?”林殳意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却没再松开许槐的手,她偏头,眼里浮动着些许笑意。她,感觉到了许槐心中的黏糊糊的汗水。
许槐没抬头,她盯着自己脚尖,林殳意感觉到她掌心的汗水,而她,感觉到的却是林殳意的疯狂。她将她,拽得那么紧。
“你,刚才,为什么……”她结结巴巴地发问,许槐思考了很久,她知道可能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后说不定她会觉得更加尴尬,可现在,她觉得自己不问个明白的话,可能持续这段时间都一直会自己琢磨了。
当她这话一问出口,拽着她的女子眼里像是飞跃了一颗流星。林殳意有些意外许槐会问出来,“哦,亲你吗?”她将许槐没说出口的话补充道。
许槐点头,她有些想将自己手指蜷缩起来,可奈何林殳意实在捏得太紧,她失去对手指的掌控,只好任由手指被林殳意死死地捏在手中。
“就突然想了。”林殳意回答,她眼里没有一丝躲闪,静静的望着身边的人。她心底最想要证明的,现在似乎更迷茫了。
这时候,已经有稀稀疏疏的灯光朝着她们这方向照射过来了,大部队渐渐上来了。
最先上来的是陆荆州搭乘的那辆“便车”,林殳意朝着对方招招手。许槐站在她身边,偷偷抬头,静悄悄地打量着她。心底的琴弦像是被那只先前抬着她下颔的手拨弄了一下,现在还在心底来来回回回荡着。
陆荆州走来时,正好看见的就是许槐还没收回去的视线,他看着跟自己老友并肩而立的扎着丸子头的女孩正望着林殳意,他还没来得及细细解读里面是有些什么,许槐已经收回了目光。然后,两人相对,后者给了他一个善意的微笑。陆荆州微微意外,他以为按照许槐这样的性子,会以为憎恶林殳意也对自己没什么好感的。
“陆老板,医院的事情先谢谢你了,改日我会将那笔钱还给你的。”许槐开口说。
当听见医院两个字的时候,陆荆州一下就明白了。他嘿嘿笑了两声,不敢居功,“你说护工那事儿啊,护工是我找的,可薪水是殳意给的,所以,你也没必要谢我。”他没说谎,现人家护工要求日结,四百块一天,当时还是林殳意请来的人垫付工资,后来这事儿还是落在林殳意头上了。
许槐一愣,她被这消息惊得不轻,现在看着陆荆州,又看了看还拽着自己手的林殳意,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林殳意为什么,要那么做?
“殳意没告诉你吗?”陆荆州看着她惊讶的样子失笑说。
“需要你多嘴?”林殳意拧眉,嫌陆荆州多事,她又想到了前段时间她在酒吧跟陆荆州之间的那些话。
“你如果是只想睡她,玩玩,我没意见。”陆荆州问她,那她究竟是想要怎么样?
林殳意自己现在也不明白了,当初让许槐留下,就是为了去折磨她,可后来慢慢的,许槐似乎变成了麻烦,她还要挂在心上。“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当听见陆荆州说睡的时候,林殳意蹙眉,她似乎不太喜欢听见这个字用在许槐身上,像是,很……堵心,感觉糟蹋了她。
“那你是想要跟她认真处处?”在她否认了陆荆州第一个意思后,很快陆荆州提出第二种可能。
林殳意当时没说话,她心底一直被自己忽视的事情似乎一下被陆荆州戳穿了,她有点抗拒承认。就像是那次在医院,明知道陆荆州请过来的护工是为了许槐,可她还是同意了,甚至还主动协助了。
许槐身上有股劲儿,让她欣赏,似乎,还有着致命的吸引。
她怎么会想要跟许槐认真处处?林殳意理智上在反驳这个念头,甚至在来郊区的车上,她还在说服自己。她不断告诫自己其实就只是普通的对眼前纤细的少女感到好奇而已,只是想要更多的想去了解而已,所以,在今晚,看见那张不断在诱惑她的红唇时,她毫不犹豫地亲吻了。
打着一探究竟自己对她是什么念头去的接吻,却在占了人家小姑娘便宜后,她自己依旧是一头雾水。
林殳意的话让陆荆州哭笑不得,他视线落在对面两人相握的双手上,挑眉,他大概知道林殳意是想做什么了。对于想不通的事,林殳意总是先凭着自己喜好做了再说,以后的结果究竟是什么样,自然会渐渐露出来。在之前的酒吧,林殳意不能回答出究竟是不是想要跟许槐认真处处,她如今,已经在按照自己心里想做的在做了。
“今晚还去跟他们玩吗?”陆荆州问道。
林殳意在他预料之中摇头了,后者拉了拉许槐的手,回答着陆荆州的话,“她不怎么舒服,先回去了。”
对于林殳意要走的这件事,在场的没人反驳,只是大家不约而同想挽留。
“意姐,才开始啊,你走了那就这就没劲儿了啊!”
“对啊,意姐,刚才我们几个还在说好久不见你这车技,依旧是杠杠的啊!我还以为自己今天撞大运了,能看意姐碾压冯华那厮呢!意姐你可是不知道,冯华那小子已经连续好几场夺冠了,可嚣张得不行,我们就盼着你来收拾他呢!”冯华也是今天来的一富二代,家里就是从事汽车这一行业的,对改装什么玩得还很溜。
身边好些人围着林殳意开口说着,眼里有带着崇拜。
许槐一直被林殳意拉着手,现在也因为林殳意站在了人群中央,被包围着。她有些诧异于林殳意这样糟糕的脾气,竟然能被这些纨绔崇拜,而且看起来,这些富二代们,还真是想亲近她。
这群人,许槐曾经也有过了解。她不怎么喜欢跟这群人来往,好些人都是出声在金窝窝里的,叼着金勺子出生,从小被千宠百爱的,性子一个比一个牛气,谁也不是好相与的性子,脾气又大又臭,仗着祖辈父辈打下的江山作威作福,纨绔又无赖。可是,眼前,这群从前在许槐眼里从来不肯对谁服气的纨绔们,居然对着给他们年纪差不了多少的林殳意真正服气,她惊呆了。
许槐望着跟前的女子,她不明白。
此刻林殳意脸上挂着笑,像是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在后一个说话的男孩子的脑袋上一敲,“得了得了,今天你们玩,猫儿今天有些不舒服,我得先带着她回去。陆荆州不是还要请客吗?可不要心慈手软,把我那一份也喝掉啊!”
猫儿?许槐有些懵,这是林殳意在称呼她吗?
林殳意三两句话就让这群毛毛躁躁的纨绔们安静了,许槐咬着唇,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几分了解林殳意,但现在她很明白,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林殳意。从前她只以为林殳意不过是手段残忍的商人,还是睚眦必报那样的小人,可现在看来,似乎从前她给林殳意贴上的标签,错了……
或者说,她就只是那个摸到了象鼻子的盲人,以为自己什么都明白什么懂,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许槐被林殳意带着远离了热闹。
正准备开车下山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林殳意。
“意姐!”一头发染成了奶奶灰的穿着小皮裤的女孩子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她看起来跟林殳意还很熟络的样子,笑嘻嘻地打着招呼,“意姐,冯华那小子正好也是在我们第一轮,不然,你去教训教训他?”
他们这群人选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从山顶一路飙车到山脚,因为地形缘故,就不谈什么技术了,就看谁最不要命,第一个到山脚,比拼速度。
全程下坡路,在惯性和重力因素的作用下还要提升加速度,玩命的刺激。
林殳意当然没意见,她刚想开口答应,余光瞥见站在一旁讷讷没说话只是一味不安地搅着自己手指头的许槐,蓦然心头有些发软了,她差点忘了,今天从家里带出来的这只小奶猫似乎很害怕飙车这种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