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许槐第一次来到林殳意的公寓跟前,早在三年前,她的行李箱比她先行一步来到这里,而她人,还没有来得及来看一眼林殳意为了她亲自重新设计过的房子,就匆匆离开。
“进来吧。”这一次,依旧是许槐的行李先行,“我让人把你之前在酒店的行李托运过来了,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讲一声,家里没有长居的家政阿姨,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明天我们就请一个。”林殳意一边说,一边从鞋柜里给她拿出拖鞋。
是她的脚码,许槐有些愣怔。
“都是新的,早就准备好的,只是现在才用,穿穿看,还合脚吗?”林殳意笑着说。
这瞬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许槐感觉到一股久违的家的味道。是了,只有在家的时候,只有在回到家里的时候,才会让她有这种安心的感觉。哪怕是这三年她几乎算是定居在英国,在那里长期租房,可是每次回到公寓,她的认知里很清楚,这只是公寓,这是用来休息的地方,没有别的意义。
而现在,在林殳意这里,她却觉得安心。
这不是建筑本身带来的安心,而是跟她一起居住在这里的人带给她的安心。
“真漂亮。”许槐穿着林殳意准备了多年的拖鞋,走进来,打量着四周,不由开口赞叹。
这是请教过专门的设计师,林殳意自己设计的。一切她都按照的是许槐的喜好,一点一点的,带着温馨的味道。角落里有些可爱的萌宠,给这个房间里增加了一丝人情。
“上来看看吗?”林殳意问,却是在说话间,朝着许槐深处手。
那只漂亮而纤细的手,手掌朝上,手心里有清楚的纹路,三根线交织在一起,许槐看了,不由伸手,将自己的覆在林殳意的手心里。这样,她们的事业线,爱情线,还有生命线,像是就这样牢牢地紧紧地交缠在一起了。
“好。”
林殳意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她拉着许槐上了三楼。
这里的一切,明明是许槐第一次见,可就是令她觉得熟悉。当她被林殳意拉着上了三楼后,终于明白。
可能整体的装修风格跟青福市的不同,这里比庭景的那个家还要精致,却是在细节处,像是将她在庭景有过改动的地方复制过来了。而三楼这是将从前庭景的三楼,完全照搬过来。
巨大的透明的玻璃,还有在角落里那一架此刻安静的钢琴,许槐觉得眼眶似乎变得不受控制,在发热,似乎还在发红,她有些高兴地想哭。
“喜欢吗?”走在前面的林殳意暂时没发现许槐的异常,当她转身那瞬间,就感觉到自己怀里扑进来一个小小的软软的身子。
从前许槐也哭过,被她欺负地哭泣,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许槐像是现在这样,这么依赖的完全信任地抱着她哭。
“你别看。”林殳意刚想将许槐的小脑袋抬起来,就听见靠在自己胸口的人低低说着,“我就是太开心了,结果激动哭了……”
林殳意:“……”难道小天鹅的属性就是不开心要哭,开心也要哭?那岂不是小哭包?
她的手放在许槐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好了,别哭了,喜欢就笑啊!”
胸口的衣服还被许槐拽得紧紧的,林殳意总觉得在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她是真怕自己顾不得许槐现在激动地哭了,就把人衣服给扒了,按在地上,做点什么。
胸口的地方,似乎隐隐有微小的火苗,即将熊熊燃烧。
许槐终于从林殳意胸口将脑袋抬起来,林殳意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自己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情,嗯,然后把到手的小媳妇儿给气走了。
许槐是真觉得很激动,三年来,有人将她放在心口,这种感觉,很奇妙,却也很美好。
她拉着林殳意走进舞蹈室,“那天,你也是这样给我惊喜的……”她小声说。
那天,就是赛车的那天,在山顶上,她被林殳意抱着,然后,似乎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回到庭景后,林殳意给了她一个惊喜。
然后呢,是什么样子了?
许槐现在站在原地有点不敢想象了。
她给林殳意跳了舞,可是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然后,她被林殳意带回了房……
“还要给我跳舞吗?”就在这时,林殳意突然开口了。
许槐脑子里还装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一时间,几乎是下意识反驳啊,“不要!”她大声说,而后才后知后觉觉得似乎又哪儿不太对劲儿。
“我,我……”她低头嗫嚅着,不敢看林殳意的眼睛,生怕在两人视线交汇的那瞬间,就被眼前的人瞧出些什么端倪一样。
“这么抗拒?”林殳意的态度跟她截然相反,甚至,林殳意的口气,还带着几许深意,究竟是带着什么意思,可能只有许槐明白了。
她,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可现在却是这般可恨,装作什么也不明白,说着这些话来打趣她。许槐的一张脸,完全不受控制地开始变红,非常迅速,那像是晚霞一样的娇艳的红色,瞬间爬满了她的脸庞。
“你,你明明是知道的!”
“嗯?知道什么?”林殳意好整以暇地开口,现在只要许槐抬头,就能看见她眼里显而易见的笑意。那么狭促,仔细一瞅,里面似乎还带着欢喜。因为是跟着眼前的人一起做的荒唐的事情,才让她变得这么欢喜。
许槐“呀”的一声尖叫出来,原因没有别的,林殳意突然“发难”,将她抵在身后的墙壁上,用她其中一只大长腿压制住自己的,林殳意现在整个人几乎算是已经匍匐到她身上,下颔搁在她的肩窝处,那微微翘起来的嘴唇,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
她只是用双唇将那耳垂含住,没有用牙齿去啃噬。林殳意的动作很温和,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怜爱。也是在这样的轻-含中,许槐一哆嗦,她现在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林殳意上唇的那颗圆滚滚的唇珠。有的人说,唇珠和美人尖可以鉴定一个美人,她脑子里不由有些放空,难怪林殳意这般好看,饶是她,似乎也要被她这样的美色捕获。
许槐脑子里是想着要伸手去推开林殳意的,可是身体似乎不听使唤,那双原本是想要推开身前的林殳意的双手,却在最后关头,不由自主地做了跟大脑下达的指令截然相反的动作,她伸手抱住了林殳意。还,很紧。
这动作,对林殳意来讲,就是一个讯号。
在许槐没看见的地方,林殳意眼里渗出深深浅浅的笑意,那样的光和温暖,像是要将人融化了一样。
家里开着暖气,很暖和,现在许槐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衣,林殳意的那双手,在她的身后游走着,顺着那笔直的脊梁,来来回回地轻抚,可是林殳意的手指又并不是那么有规律,没什么章程。许槐原本还笔直的后背,在她“蓄意”的作乱下,不出片刻,已经弯了起来。许槐此刻是恨不得将自己蜷缩下来,却又无法做到。身后是墙壁,她退无可退。身前是林殳意,她朝前无异于羊入虎口。
那怎么办?许槐焦急,脑子里的清明像是慢慢被情-欲霸占。
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很快,她感觉到林殳意在自己身后游走移动的大手在这瞬间放在她的腰间,并且,那只手还非常用力,像是要掐着她的腰一样,带着志在必得的味道。
林殳意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她忍了这么久,三年来,除了在臆想中能见到眼前的人,其余的时间,都是靠着回忆苦苦度过。一想到这里,林殳意不由张口,像是惩罚一样,咬住许槐的后颈。
那个位置,一般人会很敏感。许槐更甚,她几乎是在林殳意咬下去的那瞬间,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我究竟明白什么?”林殳意的声音低低传来,许槐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在故意用她的声音在引诱着她呢!
许槐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难道说,她们是在这种地方开始的第一次?那天她已经被林殳意迷得头晕眼花,被稀里糊涂地抱走,心甘情愿地被她反复折腾吗?
这种话,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讲出来,她还要不要面子了啊!
许槐维持着脑海里最后一点清明,打死不妥协,坚定摇头,“林殳意,你都知道还问我!你,你太欺负人啊!”
她指责着眼前的人,殊不知自己的那点声音里,除了娇蛮还是娇蛮,根本没有任何威胁的作用。
林殳意闷声而笑,对啊,她就是仗着自己厉害一点欺负许槐,像是现在这样。可是小天鹅似乎比谁都倔强,就连是这种事情,也都比任何人还倔强。她没办法,只好对她采取点“别样”的行动。
“嗯,我知道。”林殳意一边说,突然,伸手就将跟前的人一把给捞起来。
要是现在晋安在这里,肯定又要大呼小叫,医生明明叮嘱过让林殳意不要做剧烈的劳力运动,可现在看来,她显然是早把医生的话扔在脑后。那双手臂,虽然纤细,却包含力量。现在抱着许槐,每一步,林殳意走得很稳当,没出一点差池。
许槐有些懵然,她不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就算是林殳意想要跟她做点什么,难道不是应该朝着门口外面走去,怎么反而越来也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