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远能对张梓淇无条件地宽容,但这个人实在是话多的连院子外的蠢鹦鹉都看不下去了,鹦鹉不知怎么溜进了厨房,对着炉灶旁的张梓淇特别高冷地扔下两个字——傻子。
说完鹦鹉殿下扑棱着翅膀就飞远了。
张梓淇气成了个瓢,追又追不上这个长了翅膀的,只好转移怒火,恃宠而骄,开始炮轰苏远,“苏远我不在家这些天里你都教它说了些什么?你不会对着鹦鹉来骂我了吧?”
他狐疑地盯着苏远,心尖有点发烫。
不过这次确是张梓淇自作多情了,苏远并没有倾诉情结,所以这话其实是经常来串门的夏老板教的,夏老板和蠢鹦鹉自打某天围墙上的惊险相逢后,就开始了一段跨物种的结仇之旅。鹦鹉是跟着他学会的这词。
苏远没能懂张梓淇那颗纤细的少年心,只是摇了摇头,“它动不动就往外头跑,不知是哪里学来的。”
张梓淇于是不说话了,闷声烧火。没了他的瞎指挥,苏远的做饭效率得到了极大提高,没一会,一顿丰盛的晚饭在摇曳的烛光中开始了。
苏远炒了一盘青翠欲滴的小青菜,肉末茄子,上面勾了芡,泛着晶莹的色泽,还有一道白菜炖肉片,加上张梓淇在店里买的烤鸭以及王大妈的小鸡炖蘑菇,苏远数了数,感觉这一顿实在是丰盛得有些过头了。
然而张梓淇很开心,还帮苏远倒了酒,说,“等到除夕那天晚上,我们再加上道牛肉。”
两人喝着小酒,汴京的酒入口绵软,回味无穷,喝的是这个韵味,并不怎么醉人。然而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人夹着菜,慢吞吞地品着酒,张梓淇居然感觉自己有热气上了头,他半眯起眼看着苏远,烛火摇曳,门关着,里面烧了炭,烤的整间屋子都暖烘烘的,苏远把厚衣服给脱了,只穿了件白色里衣,外面披了件袍子。他夹了块青菜放进嘴里满满的嚼着,低着头,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张梓淇觉得自己的脸只会比苏远的更红,因为他盯着苏远里面那件薄薄的里衣,苏远穿着有些大了,看起来很好扯开的样子。
于是他开始拉着苏远又一茬没一茬的开始东拉西扯,扯一句喝一口,苏远随着他,两个人唠起嗑来没头没脑,颇有点想一出是一出,但两人想法能对接的上,那便是另一层的乐趣了。
边说边喝,最后居然连在酒馆里千杯不倒的苏远都醉倒了。
至于惦记着扯人衣服的张梓淇,似乎只能在梦中继续他的宏伟大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这句话出自章太炎先生的《答某书》,用在这篇已古代为背景的文其实不太合适,但蠢作者想着是架空小说,所以搬来用了。
以及,烧炭,关门,醉酒,主角两人一氧化碳中毒而亡,本书完。(。???)ノ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小年一过,空气里似乎处处都飘着年味了,处处张灯结彩,欢天喜地,尤其今年的大洛还打了场漂亮的翻身仗,更有甚者放话道——收复失地指日可待了。
收复失地的梦大洛人民不太敢做,毕竟多年来都是这么委曲求全地凑合着,他们只求战火不要蔓延到中原腹地来,不过倘若能打胜仗,那自然是美事一桩。总之,这是一个非常和睦的,全国男女老少,上至皇宫贵胄下至三教九流,都感到舒心的一年。
张梓淇更是感觉美得很,毕竟,在这一年里,他做成功了不少以前梦里都不太敢想的事情,最后在年末回家的时候上天居然还给了他一份大惊喜——苏远居然愿意同他在一起,他不是一个人的单相思。
张梓淇一连许多天都过得晕晕乎乎的,就像一个倒霉了很久的人,难得被上天善待一次,小心翼翼,视若珍宝,还总担心着这会不会是黄粱一梦。
好在他爱的人是苏远。
苏远的爱意非常纯粹,像涓涓细流,不热烈,却无时无刻都能让你感受到它在流动。
舒适的日子总是眨个眼,如同微微的梨花香化入春风中,还没嗅个真切就没了。
张梓淇赖床足足赖到了辰时,外面飘了点小雪,院子里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覆在光秃秃的枝桠上,覆在苏远经常落座的石质棋盘上,覆在院子里那条有些荒芜的小道上……小雪洋洋洒洒,懒洋洋地从天上缓缓飘落,落下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张梓淇站在门口,对着这么美的景色呆了片刻,回过神来开始找寻苏远的身影。苏远比他早起了足足一个时辰,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下来,然后帮张梓淇盖好被子,推开门的时候更加是蹑手蹑脚的,生怕把另一个人给吵醒了。
张梓淇眯着眼,想起苏远那小心翼翼的背影,心里像是也下了场小雪,松松软软的,然后这点雪在见到苏远的那一刻都化掉了,冰雪消融,春风习习,张梓淇斜靠在门边,苏远踩着雪一路向他走来。
张梓淇没型没款地靠在门上,双手抱着胸,懒洋洋地对着苏远吹了个口哨。
那哨声像是用初春新发的柳叶吹出来的。
苏远的腿刚抬起来打算走上台阶,左脚抬了起来,听见这声口哨,他抬起来头,对着张梓淇勾起了嘴角。
他一笑,好似万物都复苏了。张梓淇心想,这人犯规,意图用美色诱惑自己。于是张梓淇伸出手将苏远轻轻一拉,然后借力,整个人直接软趴趴地倒在了苏远的身上。
苏远后退一步,伸出手将他扶稳,然后收进怀里,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问,“怎么了?”
“美色当前,张某人自认定力不佳,一见美人,便只想与之温存,片刻都不忍与之分离。”
张梓淇的爪子不老实的攀上了苏远的脖颈,但这人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穿得太少,又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一双手像是两块冷冰冰的雪,贴在苏远的皮肤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冻成这样还不忘撩人,苏远又无奈又好笑,实在是没了与这位抗冻勇士温存的心思,将他强硬地押回床上把他裹成了个粽子才允许他再次出门。
张梓淇打量了一下自己目前这副粽子一般的尊容,叹了口气,问,“今天得贴春联了吧。”
苏远点点头,说,“我煮了粥,你先吃完再说。”
早餐的粥是皮蛋瘦肉粥,皮蛋和瘦肉都切得细细碎碎的,粥熬得恰到好处,非常适合祭五脏庙,张梓淇正好也饿了,呼啦啦一碗粥很快便下了肚,胃里有了东西,心也随着沉甸甸地跳回了胸膛。
张梓淇觉得自己能再有力气将苏远撩个百十来遍。
两人忙活了好一会,将这个偏僻巷子里的小院子理的像模像样,很有几分喜庆了,然后两人才开始吃午饭,因为晚上才是除夕,是重头菜,所以中午两个大男人随意吃了点饭,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一下午的忙活之旅了。
两人分配任务,苏远留守家中做饭,张梓淇去街上买一些高难度的菜来撑场子,务必使两人的除夕晚餐吃得满足,舒适。
张梓淇左手拎着苏远爱的牛肉,右手拿着上次经两人一致鉴定过认为美味的烤鸭,烤鸭上还叠了碗东坡肉,虽然明知两个男人吃不完这么多,但张梓淇还是忍不住多买些,再多买些——这是他和苏远第一次两个人一起过的春节,而以后,他们还会一起度过很多个这样子的春节。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注】
张梓淇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美得他直冒泡。于是他拎着东西,加快了步伐,向两人的家奔去。
今天的雪有些任性,一直下下停停的,张梓淇这人又惯常丢三落四,坚决不会记着带伞,苏远手里握着把油纸伞,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出门去找张梓淇。
没想到天公作美,张梓淇出门的这段时间那一直断断续续的雪停了,虽然没出太阳,但天光亮了很多,哪里看起来都通透多了,苏远算不准张梓淇什么时候回来,把菜切好码在案板上,干脆坐在屋子里打算等张梓淇回来再开始炒,免得一会凉了。
张梓淇踩着蓬松的雪回到了家,他走大门而进,见门楣和两侧那喜气洋洋,崭新的对联,不由自主地对着门先露出了一个傻气十足的笑容,张梓淇回过神,赶忙将那咧到后脑勺的笑容给收回来,可脸上那股兴奋的傻气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这是我和苏远的家。
张梓淇这样想着,进了门,见苏远一人站在院子里抓了把食喂鹦鹉,脸上的表情又无法管理了,笑容怎么收都收不拢。苏远耳朵灵,很早便听见了他推开门的声音,听他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踩在雪上发出的细微声响,苏远脸上不禁有点发烫,那细微的脚步声像踩在他的心上似的,一步一步,执着地向他靠近。
张梓淇走到了苏远的身前,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像是呆滞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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