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疼。”花酌有气无力,瞄了一眼身后桌上冒着虚白热气的碗,吸了吸鼻子,抬眼看着他,“饿了……”
花酌将全身的力气都倚在季萧身上,完全没有自己动弹的意思。
这种时候,季萧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由着他使性子,先小心的将人抱到床上,再把汤圆端到床边,一口一口的喂给他吃。
吃完以后,花酌已经觉得舒服了不少,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让季萧力道适中的揉着腰。
现在虽已入春了,但天气依旧寒冷,小镇的客栈里没有炭火可烧。花酌又往下滑了点,脸颊紧贴着他胸口,热呼呼的体温从对方身上传来,温暖得令人眷恋。
“好些了么?”季萧道。
“嗯……”花酌懒懒应了一声。
“若是实在不行,我们就歇两日再走,别累出个好歹来。等到了宽州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若病了,我怕没时间照顾。”季萧声音本就清冷,凑近听来尤为悦耳。
花酌摇头道:“没事,还不至于的。”
窗子有些漏风,屋内偶尔能感受到窗缝中吹来丝丝缕缕的凉气。
花酌紧靠在他怀里,对方胸口传递过来的触感硬朗且温和,让人控制不住的心生遐想,花酌一时没忍住,抬起手来,摸了一把。
花酌偷偷抬眸看了季萧一眼,见他好似没什么反应,静默了片刻后,又想要伸进衣襟里试一试手感。
季萧果不其然一把将他的手腕抓住,手上替他揉腰的动作也停了,神情冷肃,皱眉道:“不难受了?都这副模样了,还有力气闹?”
花酌撇撇嘴,不吱声。
季萧眸色顿了顿,忽然探究的盯着他:“你是不是还有哪儿不舒服?”
花酌模棱两可道:“你这么一说,好像……头也有点晕。”
季萧沉默了一下,两手替他按起太阳穴,目光幽深复杂,提醒道:“若是不舒服要尽早说,不可瞒着,莫要忍出病来,知道么?”
花酌有些想不通,幽幽道:“……我看起来有那么娇弱么?”
季萧不答,专心替他按穴位。
花酌也没多纠结,安心在他怀里躺了片刻。
没过多久,他隐约觉得身上发热,过于舒适的氛围又让他产生了困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没怎么多想,便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浑浑噩噩,梦里有些朦胧而不真实的东西,内容不清不楚,难以捉摸。里面糅杂着烛火虚影,好似隔了层纱,温存缥缈,妄图摸索又寻不清方向……
夜里的温度出奇的暖和,以至于有些燥热,花酌无意识的皱皱眉,动了动,呢喃几句。脑中有什么东西挥之不去,胸口好似被压着,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甜腻。
那种感觉谈不上多好,却莫名令人甘之如饴,没来由的上瘾。
再睁开眼的时候,外边天色已经亮了,花酌盯着床顶,缓了好久才分辨出梦境和现实,脸上不自觉的透了点红。一偏头,意外的发现季萧还在他身侧坐着,看样子似是早就起了,不知在想什么。
花酌大脑顿时空白,没来由的心虚,半晌才难以置信道:“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往日季萧总是出去得很早,天不亮床榻上就没了人影,今日却这个时辰了还在床上坐着,可是前所未有的头一回。
花酌的嗓音不知是因为刚睡醒还是什么,听起来有丝低哑。季萧晦暗难明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语气平淡道:“起吧,我叫人给你备了热水。”
花酌正想问他大清早的备热水干什么,身子一动,却发觉自己身下那处有点难以言喻。
腿间凉飕飕的,似是被什么给浸湿了。
季萧似是只为了告知他这一声,说完就没再管他,直接出了房间。
花酌本就泛着潮红的脸,在意识到这件事后烧得更红了,躺在原处望着床顶,僵硬了半晌,才生无可恋的起了身。
……也得亏是季萧留心,不然他还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非得在赶路途中的清早要热水洗身。
季萧刚一下楼,便有影卫过来给他递消息。
这几日魔教那边没有什么异动,倒是扶影阁传来消息,说因为先前贡品被劫的事,宽州始终戒备森严,尤其宽云城,至今还在严格盘查,进出城门都有士兵把守。他们扶影阁的人一是不好进城,二是进去了也会受到限制,这么些天来,根本没查到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魔教先前的教派地点,如今的确已经空无一人了。
季萧倒是觉得意料之中,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盟主。”陈铸从外边走进来,肩头还带着露水,问道,“时候不早,大伙都准备好了,我们不启程继续赶路吗?”
季萧面色平静,淡淡道:“再等一会。”
“可是出了什么事?”陈铸疑问道。
早上盟主和夫人的房里要了热水,影卫是知道情况的,于是忙接过话来,隐晦的解释道:“夫人昨日舟车劳顿,今早起来身体不适,恐怕要稍微耽搁会儿。”
陈铸想起盟主夫人那瘦弱的身骨,自是不觉得意外,了然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花酌整理完毕,从楼上下来了。
季萧站起身来,叫影卫出去准备启程。
花酌听见他说话的声音,脚下一软,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当真诠释了什么叫身体不适。
季萧赶紧过去扶他,皱眉道:“腰还疼?”
花酌面色复杂,摇了摇头。
影卫隐约觉得接下来怕是有什么不该听的,立马低头转身溜了。
花酌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季萧的搀扶,躲躲闪闪道:“那什么……今日天气不错,不过我身体不适,就不跟你一块骑马了。”
然后也不等季萧答话,迅速出了门。
上了马车后,花酌才发现车内的垫子又厚了一层,背后也多了一只软枕,看上去比昨日还要舒服许多。然而不等他屁股坐稳,车帘便被挑开了,季萧紧随其后,坐到了他身侧。
花酌恨不得撞柱,“你怎么跟来了?”
马车缓缓行进,季萧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道:“昨日是我疏忽了,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不能……”
花酌目光警觉的看向他。
不能什么?
季萧却没有将后半句说出来,只是补充了句,“我日后会注意。”
花酌顿时表情异样。
注意什么?!
他那句未尽之言实在引人深思,弄得花酌心里七上八下,但根本不敢开口,生怕问出点什么不想听的。
花酌忍不住往窗边挪了挪。
但车里本就窄小,他躲也没躲出多远,反倒显得十分刻意。
季萧挑了挑眉,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语气十分平淡:“怎么了?”
花酌沉默半天,似乎很是纠结,左思右想,最终想出个理由,沉痛道:“其实……我身上生虱子了。你这几日,能不能离我远点?”
蝴蝶身上生虱子,倒还是头一回听说。
季萧嘲弄的勾了勾唇,“是么。”
花酌绷住脸,尽量保持严肃,干巴道:“真的,说不定还会传染……不、不然,你先下车吧?”
季萧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面对如此蹩脚的理由,竟是没拒绝,“也好。”
“若是不舒服,千万要告诉我,知道么?”临下车,季萧又面无表情的提醒了一句。
这是他第三次说类似的话了。
花酌点点头,直到他下了车,才暗暗松了口气。
花酌[绝望捂脸]:说好的春梦了无痕,古人欺我也……
第34章 直接来
最近一连几天,花酌都状似无意的躲着季萧,甚至连眼神交流都刻意避开了。晚上睡觉时,更是一改从前,直接背对着季萧缩到墙角。
如今队伍已经进入了宽州界内,估计再过四五日,就能到达宽云城外的扶影阁。
这日晚上,雷声轰鸣咆哮,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呼啸而过,倾盆般的雨点将窗纸捶打得噼啪作响。花酌不大敢独自待在房里,便偷偷从楼上走了下来。
这家小客栈处于宽州边界的山脚下,整座客栈也只有他们一队人住在这里,客栈外一片漆黑,楼下也只剩了一盏烛灯还亮着。
花酌刚走下来几步,便见到季萧正在桌旁处理信函,脚步一顿,转身又要往楼上走。
“站住。”季萧面色阴沉,起身朝他走过去。
花酌僵硬的站在原地,无辜的看了看他,“怎么了?”
“跑什么?”季萧眯了眯眼睛。
他这几日也被躲得有些烦了,虽然知道事出有因,但也耐不住这么明显的疏远。
“没啊……”花酌摸摸鼻子,说话没什么底气。
然而还不等他编出个理由来,客栈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了。
门板发出震耳的一声闷响,倾盆大雨顺着敞开的大门被狂风卷进屋内,屋中瞬间涌入了十余名男子,体型高矮不齐,但个个相貌凶悍,手里提着刀枪棍棒,看样子来者不善。
楼下只有季萧、花酌和一名影卫在,一群不速之客立马人多势众的将去路堵了个水泄不通,客栈老板似是已经形成了习惯,见状立马抱头蹲在柜台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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