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燃一时无话,只是慢慢松开手中的被子,当棉被滑到地上的时候,她咬紧下唇,又重复道:“今天是我生日。”
“全世界今天过生日的人多了,不过是生日而已。有什么特别的吗?”
“……”
柏南筝站起来,她看向那瓶被打碎的红酒,又转而去一旁的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烈酒,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种人吧?”
“……”
“这种人呢,给脸不要脸,自命清高,白天和夜里,床上和床下,根本就是个两面派。我柏南筝很直的,一个人贱不可怕,一个人一边贱一边装纯,才最可怕。”
司燃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白皙的双脚看。
柏南筝拿着酒瓶走过来,又重新坐在沙发上,她指着司燃说:“你肯定不是这种人,对不对。”
“呵呵。今天过年,可惜太晚了,春节联欢晚会都已经放完了,你能不能,给我弄点余兴节目啊?”
司燃后退了一步,她只感觉到柏南筝微热的视线集中在她的双腿上,“什么余兴节目?”
“你是艺术家,想象力,肯定比我们这种满身铜臭的商人丰富。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我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啊,那我帮你想想。嗯……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总像个小女孩那样害羞可不行,你也知道,我这种满身铜臭的人,就是喜欢那种主动一点,豪放一点,说白了,骚一点,荡一点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柏南筝轻轻一笑,她圆溜溜的双眼此时显得分外狡黠,“我放个片子给你看,你照着学,这样,也不算为难你。”
“……”司燃张张嘴,只觉得后背又出了一层汗,柏南筝拿着遥控器,又走到客厅那头,她把落地窗的窗帘关上了,把整个客厅的灯都开了。
“你开灯干什么?”
“我们俩又不是见不得人,连灯都不敢开吗?再说了,表演节目,灯光得亮堂,不亮堂,很多细节都看不清的。”柏南筝走到司燃面前,又是一笑,“我先给你把棉被铺好,铺哪里好呢,你得正对着电视,才好学啊。”
“……我们做吧,现在就做。”
“我现在不想做了,就想看看你的节目。过来。”柏南筝拉着司燃,把被子铺在客厅的法式大吊灯下面,又将她推坐在上面,“你先准备准备。”
“你到底要干什么?”
“哦。也没什么,上次也是带一个女的来这个房间应酬,当时人太多了,我记得,好像这个柜子里有片子。你等等。”
司燃坐在棉被上,她看向正在找片子的柏南筝,又看向就放在不远处桌子上的房卡,她站起来,跑过去,拿着房卡就向门口冲去。
“长本事了呀!”柏南筝紧随其后,三两步就撵上了她,拽着她的长发,可惜道:“刚才是吓唬你,现在,你还真得给我表演节目了。”
“啊!”司燃只觉得头发被她拽得生疼,“今天是我生日,今天是我生日。”
“坐好了。”柏南筝按下遥控器,画面里立刻就涌出了女人的呻|吟声,司燃看向画面里的雪肤黑发的女人,说:“这女人比我漂亮多了,我怕是,表演不出她那种感觉。”
“没关系。我就喜欢,嘿,我就真喜欢你那种装纯的婊|子样。”
“……”
“别愣着。我给你降低点难度,手指不用伸进去,你就自己摸摸,拨开那个洞,让我瞧瞧里面,你刚才不是说疼吗,我来看看,里面是不是伤着了。”
“第一步,你不会啊?张|开腿啊。”
……
司燃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刚开始还清明的光线,到后来就越发迷乱,她张开嘴巴,一声声的叫着,按照柏南筝的要求,她还得叫柏南筝的名字,南筝,南筝……直到柏南筝压上来,扯开她的睡裙时,司燃才觉得自己是解脱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会不会和我一样,在有些时刻,出现这种情绪,摔掉手机,扔掉包,扔掉高跟鞋,扯开文明外衣下那个被各式各样的压力挤得变形的心和身体,声嘶力竭的和一个完全不懂你在想什么的人争吵,争吵,无意义但是无法停止的争吵!【我受不了】是我这几年,时不时会碰到的情绪,比如……我受不了有些女人和男人可以把人流看成是那样一件轻易而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受不了有些人以寂寞为借口来推卸自身的家庭责任,我更受不了很多女孩那么的想要获得别人的爱而失去自我,没什么比自我更重要的东西,我们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自己。嗨哎,说多了。嗯,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当我们受不了,但继续承受,时光会给我勋章,默默隐忍的人,晴天就在前方。
☆、昼沌沌
今天是我生日。
这句话不是说给柏南筝听得,这是司燃说给自己的听得。
十八岁,转眼间,就已经成年了。就像大哥司承业上次打电话来说得,柏南筝只对未成年女孩感兴趣,你都成年了,要懂事,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女人和女人又不会生小孩,更加不会影响以后,我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好好伺候着,大哥我不会亏待你的。
也像是大嫂姜培培说得那样,柏南筝是个风流命,乱花渐欲迷人眼,日子一长,她也就不会再找你,说不定还会给你一笔分手费,你们设计学院的那个学费真是贵啊,我和你大哥守着公司,也赚不了几个钱,还有你奶奶要养着,你两个侄子眼看就大了,你都十八岁了,要懂事,我们司家不比以前了,你要知道给家里减轻负担。对于柏南筝这种变态,你能捞一笔就是一笔,再者说了,女人和女人又不会生小孩,不影响你的将来。
再忍忍,再看看,再等等,再捞捞……两年了,大哥大嫂的脚本都不换台词的,司燃都听乏了,他们两个倒是每回见着面就唠叨一遍,今时不同往日,家族利害,个个分析的头头是道。
司燃常在心里腹诽——女人和女人是不会生小孩,但是柏南筝这种人,床上的人是换了一批又一批,不会生小孩,也会生艾滋吧?设计学院的学费,那也是我自己给人家做A货赚得钱给垫上了,和司家说到底关系不大……林林总总的说到底,不过是司承业有求于柏南筝,顺手把她这个不起眼的妹妹送到人家床上,无条件的接受□罢了。
弱国无外交是也。
她睁开眼睛,柏南筝还和平时一样,从背后紧紧的抱着她,鼻端的热气一波一波的洒在她的后颈上,双手勒住她的腰,腿也架在她身上,这么一夜睡过来,司燃不断气也是万幸。
有时候司燃脑袋里会冒出一个很好的想法,比如自己变成了一个充|气|娃|娃,玩具抱枕之类的东西,她的灵魂可以神游天外,只是肉体接受着鞭笞。
司燃转过去,柏南筝眉头微皱,手上还套着指套呢,司燃看向她裹在指套里的食指和中指,缓慢的将指套脱下来,扔在一旁的地毯上,两人睡在地上,一床棉被垫在身下。司燃眯着眼睛,看向大吊灯,灯还亮着,室内的灯都亮着,柏南筝最后大约是玩累了,就地躺下来便睡着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全都是那股再熟悉不过的液体味道,有她自己的,也有柏南筝的,司燃低下头去,两个人皆是光秃秃。柏南筝“嗯”了两声,嘟囔了几句,又翻过去,沉沉的睡着了。
司燃站起来,走到昨晚被打碎的红酒瓶旁,拿出了一个碎片,她走到柏南筝面前蹲下来,盯着这张小圆脸看了一会儿。
柏南筝有一张亲和力十足的小圆脸,眼睛也是圆的,真睫毛很短,假睫毛很长,手大,胸小,净身高一米七五,穿鞋身高一米八,小腿粗,大腿内侧有疤,脚丫子层次不齐,相当难看,脚也不是一般女孩子的秀气,透着一股莽夫劲儿,只要你不和她调情上床,你大概永远看不到她的真面目。
想当初,司燃就是被这张和蔼可亲的脸,和她大大咧咧的“好性格”给唬住了,只要一想到自己曾不顾生死的把这种人从火海里救出来,司燃就恨不得拿木槌和木钉,自己把自己钉死在十字架上。
捏着那片尖利的碎片,司燃在柏南筝脸上扬了扬,要是在这张脸上刻上【我是禽兽】,那大概是她司燃这辈子最痛快的一件事之一。
“嗯……”柏南筝又翻了个身,司燃把手上的碎片扔进了垃圾桶,昨晚是借酒装疯,柏老板还肯买账,今天呢,恐怕得夹着尾巴小心伺候咯。
这不是在国外的酒店,只是在柏家早年最繁盛的时候,柏家的一位姨太太从柏家的金碗底下扒拉出来的一个私产,现在这酒店不姓柏了,但是柏南筝有这个酒店的VIP卡,消费不超过了六万是不要钱的,可是每回来这个酒店,一住都是小半个月,花费怎么可能不超过六万?有VIP卡等于没有,唯一来这家酒店的好处就是,不用预约。
隐约可见的日光透进来,如今这过年越来越没有年味,司燃已经好几年没瞧见过年的时候下雪了,她系着围裙,正在煮乌鸡汤,厨房里香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