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白了一眼还在笑的喻子清,觉得这人真是…皮糙肉厚油盐不进。“我哪敢啊,等以后少将军回来了,让他亲自逮着骂,那效果才是立竿见影,我这拿到少将军面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再说我要是骂你一句,少将军给我准备十个猪笼,我得不偿失啊!”
“……”喻子清闭上了眼,“杜蘅,我累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好很多了,不用你看着了!”
杜蘅上前扒开喻子清脸上的被子,摸摸他的额头,“行,等明日我搬几块木板进来,在门口处弄个小铺,这个冬天就这么守着你好了,免得少将军回来削我!”
“……”得嘞您,赶紧滚莫挨老子。喻子清费力地伸出手 ,朝杜蘅挥了挥,又立马缩了回去,杜蘅转身便走了出去。
第二天喻子清一醒来,便瞧见杜蘅已经开始捣腾着准备搬进来了。就这样,喻子清开始了背着祁珩与杜蘅同丨居的日子。
时间总是在人的不经意间开始飞快的流逝。喻子清的身体在经过严冬的折磨春风的洗礼之后,又逐渐好了很多。冬天要死要活,春夏秋快活无比,这就是最贴切于喻子清现在的生活状况的描述。
祁珩离开后的第二年秋,此时距离二人的两年之约,再有两个月便要到期了。喻子清收到了一封来自广陵的书信。
庄珏从驿使手中接过信之后转身就递到了喻子清的手中,接过信得那一刹那喻子清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诈丨骗团伙了,这个年代还兴写信诈丨骗的吗?
他狐疑的打开信匆匆扫了一眼,见内容繁多,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信的末尾,落款名为林洛川。
喻子清想起来那年冬天捡到的那个小孩。好像跟祁珩一个年纪,又好像不是,他挠挠脑袋,果然年纪大了就记不住事了啊!
“没想到洛川这小子,居然去了岭南,还是祁殊的小徒弟呢!”喻子清朝杜蘅扬扬手中的信,“是洛川送来的,说他已经回了广陵,信中有提及他是祁殊的学生。”
祁殊在回了长安一次之后,又入世游历,最后还是回到了吗岭南接手了云裳的职责。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祁殊的想法,除了他自己,也没人能知道。但他却能洞察别人的心思,窥探别人的心灵。喻子清最害怕的,就是跟这些过于聪明的人打交道,他甚至暗自祈祷,千万不要遇到这个未来的兄长,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他可能会对弟媳妇手下留情
“他还说了什么?”杜蘅急忙问道,尽管与林洛川相处时间不长,但人若有过相同的遭遇,难免也会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他问我是否有时间到广陵游玩一趟,他做东,还说这长安城佳酿无几广陵一片锦绣山水,适合我去养养身子!”喻子清又重新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林洛川除了抱怨几句喻子清回了长安却从未给他写过信,还提及了一个人。
尽管那个名字只出现了一次,喻子清却记忆深刻。
温瑾年。温阙独子,临汾候爵位的唯一继承人。
喻子清觉得古代的一些制度是真的奇怪,尽管也要怪他历史学得不好。
临汾候温阙先前与喻储辛有过勾结,尽管领兵进京却又在十几里开外按兵不动,既不住喻储辛对抗东方祭,也不帮东方祭拉下喻储辛。许是觉得喻储辛获胜无望,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撤军而走,回了广陵。
广陵临汾候是世袭爵位,且只要江山还掌握在喻姓帝王手中,任何人也无权剥夺去临汾候的爵位,就算皇帝也不行。临汾候还有一项特殊的权利,就是可以有私兵。
私兵的上限是不许超过一个营的人数。
祁珩所在的玄铁营一共两千人,是长风王朝士兵最少的一个,但临汾候的私兵,却远不止两千。明里暗里的,温阙手下的私兵,接近三个玄铁营的人数。
如今临汾候与长风帝王,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对立关系。怀瑾帝不能动临汾候,临汾候羽翼还没丰满到可以取代怀瑾帝。二者如同两座山头上的两只猛虎,相互对望着,谁也没有试图打破现在的平衡。
信中便是提到了温瑾年已年满二十,世袭了温阙的爵位,如今的临汾候,已然变成了温瑾年。
喻子清有些奇怪,这温瑾年袭了爵位,与他何干想必这人应该比温阙聪明点,不会有企图谋反的心思。这喻家的江山,不是他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去的。
“洛川这小子 ,摆明了就是想小王爷了,自己来长安城不就好了,还要小王爷亲自去广陵!”思源在一旁嚷嚷到,还没等喻子清回话 思源便捂着自己的耳朵跑了,原来是墨菲又伸出了罪恶的爪子。
“也罢,去便是了,我听说广陵离雁门关也就两三天的路程,若是身体允许,我还能去见见祁珩呢!”喻子清将信塞回了信封内拿好,这一年来自己与祁珩每月都会写一封信,信中有时诉说思念之情,有时诉说身边好玩之事,只要是与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最大的幸福。
听了喻子清的话,杜蘅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小王爷,真是不会吸取教训,正当他准备开口,喻子清便脚底抹油,溜去了大街上,杜蘅叹了口气,认命的跟了出去。
多谢支持。
第69章 Chapter69
喻子清如今已生得面冠如玉,眉目如星就这样洒脱随性的走在街上,已是博尽了路人的眼球。杜蘅跟在喻子清身后也被别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路人不断发出赞叹之声。这喻小王爷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生得这般精致。
“杜蘅,我们去驿馆找驿使,我回封信给洛川,告诉他我何时去广陵。”喻子清站住脚,转身对后面的杜蘅说道。
杜蘅正欲回答,侧边却冲出来了个姑娘。姑娘羞红着脸将一束秋日雏菊塞进了喻子清手中,随即跑开,二人顿时一脸懵,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杜蘅,我这是被送花了吗?还是菊花!”喻子清最近见到菊花莫名感觉屁股凉嗖嗖的,暗自想到这还好是古代,要是搁自己以前的社会,你要是大街上给人一束菊花还是黄丨色的,信不信人家逮着你捶你狗头?
他惋惜地看了一眼姑娘跑开的方向,看来是没机会做一次喻老师了。
“嗯,应该是的……”杜蘅也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毕竟那束菊花出现在喻子清手中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他连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
喻子清刚想说话,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飘然而至。
“哟,哪个小姑娘这么大胆,敢给我小嫂子送花啊!”祁墨走近喻子清,伸手戳戳花心,“还是菊花…虽说这个时节确实没多少好花,但送这个颜色的菊花,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毒舌的女人。喻子清如是想到。
“小姨子,说话留点口德行不行啊!”喻子清将那束菊花放到祁墨身后的丫鬟青芸手中,他本想用丢的,又怕人家小姑娘远远地偷看着伤了人家的心,还是用了比较温柔的放的姿势。
“本姑娘已经给足脸面了好吧!”祁墨眉梢一挑,“小嫂子不在府里好好待着,在外面抛头露面,不怕被二哥知道啊?”
喻子清咂咂嘴,摆摆手,“你二哥最近都不得空管我,再说离他回来还有俩月此时不瞎浪,更待何时浪啊!”说得好像他经常浪一样。
“时间可真快,很快两年就过去了,我都十四了!”祁墨点点头,双手抱到胸前看着喻子清,“小嫂子,尚书府的小公子来我家提亲,你说我该不该答应?”
“……”喻子清有些怀疑人生。十四岁,就要嫁人了?还是那个素有风流浪子之称的尚书府小公子凤鸣,这祁殊祁珩都不在长安,老丈人就胡来了啊?
“那你自己怎么想?这成亲是人生大事,你们女子又不像男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一封休书之后男人依旧是完璧之身,可你们女人,外面的人会怎么添油加醋的贬低人!”
女人的第一次和男人的第一次,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答案是:因人而异。
不止祁珩见不得自己的妹妹受委屈,他喻子清也见不得。这两年来与祁墨的相处模式是真的很让人喜欢。他暗地里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天下第一好小姨子。这样的小姨子,怎么可以嫁给凤鸣那小子!尽管要是打起来,凤鸣绝不会是祁墨的对手,况且祁墨还有个比自己还厉害的娘。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他人见我如何,我见他们便如何,何须在意那么多人的眼光,若是要在意,活着不就很累了吗?”祁墨笑了笑,这些事情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少了一个能让自己下决定的建议。
“你倒是想得开,你们这些小姑娘……”喻子清话说一半,就被祁墨打断了,“小姑娘怎么了?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哪个不是女子了?巾帼英雄不让须眉!”
“……行吧,我错了!”喻子清乖乖认错,谁说不是呢,女子也能顶半边天。他越来越觉得这个祁墨和那个祁陌除了性别不像,性格还是蛮像的,都挺暴躁的,想起当年两人开黑输了一把游戏,那孩子就开始骂自己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