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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无尽 (小也殿下)


“信。”暮色听闻心疼的拉起周偈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摩挲着。
“我和他辩白,我和他争论。”周偈的声音里有微不可见的恨意,“我吵我闹我指责我诛心,我甚至跪下来求他,都没有用。你说……”绝望取代了恨意,“他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狠的?”
“殿下……”暮色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握紧周偈的手,周偈却看向了窗外纷飞的大雪,大雪中裹挟的是天家的无情。

武兴三十二年腊月,武兴帝下旨于川北道以北建阿拿国,封漠族窝什台部首领为阿拿王,统领漠族族众;封乎耶伊为世子,赐婚奉川翁主。
武兴三十三年六月,奉川翁主按公主仪制出嫁,队列车马绵延数里。都城百姓沿街观礼,无不艳羡翁主娇奢,权贵滔天。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所有的荣耀和风光,都是用血泪换来的。
惜缘坐在车内,紧咬着自己的绢帕,无声的哭泣,却强忍着不去看一眼纵马行在一旁的锐儿。惜缘不知道,若是看了,她还会不会有勇气走出慎王府,走出都城。
眼看着就要到城门,送亲的队伍按制于此止步,再往后,就是惜缘一个人的路途了。
“惜缘……”锐儿在车窗外低声轻唤,“真的不再看我一眼吗?”
惜缘泪如雨下,在车内猛摇着头。
“那……”锐儿的心亦如刀割,“你保重,我只能送你到这了,往后的日子,就让小澈陪你吧。”锐儿从自己的肩头捧下雀鸟,轻轻放到柳芽的手心里,嘱咐道,“好生照顾翁主。”
柳芽抹了抹脸上的泪,郑重的点了点头。
仪官唱喝,所有送亲之人拜别翁主。锐儿看着队列车马渐渐驶出城门,将他心底唯一的牵挂带走,留下了深可达骨的伤口。锐儿小心翼翼的呼出满心痛楚,正要转身,却发现刚走了几步的车驾突然停了。锐儿的心立时一顿,强压的不舍刹那间涌出,几步奔到惜缘车驾旁,却是看到周偈正在一侧。
“恂王?”仪官见到周偈也是大惊,忙伏身在地,为难的说,“尊长不送嫁,恂王怎么在这里?这……这不合规矩啊。”
周偈死瞪了仪官一眼,甩过来一句“本王就是规矩。”直吓得仪官再不敢多言,趴在地上不住的发抖。
锐儿忧心惜缘无法应对,忙迎上去,挡在周偈身前,躬身行礼道:“锐儿见过恂王,不知恂王何故在此。今日是翁主出嫁,按制不可下车,还请恂王恕翁主不能施礼之罪。”
“你不用紧张,本王只是来和奉川说句话。”周偈用手里的马鞭推开锐儿,对着车窗说道,“惜缘,你不要怕,叔父来就是要告诉你,你不是没有人庇护的孩子。叔父虽然没能留住你,但若你嫁过去过得不顺心,叔父就踏平阿拿国,宰了乎耶伊,接你回家。”
周偈的语气是罕见的温柔,但是说的却是如此狠戾的内容,意外的是惜缘竟然没有被吓到,一边抽泣着一边说:“奉川谢过叔父。”
周偈听闻没再说话,只挥挥手。仪官见状,忙不迭的招呼车马重新启程。周偈看着惜缘的车驾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却听到锐儿冷冰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只希望恂王不要忘了今日之诺。”





第44章 44. 权宜之计
烈日高悬,蝉鸣聒噪,半妖昏昏沉沉。暮色在书房陪着周偈,开始还像模像样的又是研墨又是铺纸,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手支头的迷糊,好几次不小心睡着了,头垂下来差点儿撞到笔洗。周偈看着他瞌睡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柔声说道:“昨夜是不是值卫了?要是真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嗯。”暮色迷迷糊糊间应了一句,竟然当真伏在案上睡起了觉。
周偈被他的实在逗乐了,一时起了捉狭的心,饱蘸浓墨的在暮色脸上画起了猫胡子,暮色竟然毫无察觉。周偈见状,索性又在额头上添了个王字,正忍笑间忽听门响,一个人走了进来。周偈怕吵醒暮色,忙以指压唇向来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看见走进来的是恂王妃沈氏。
门响还是吵醒了暮色,暮色一个激灵醒过来,见是沈氏,吓得不轻,忙大惊失色的伏地。
“哎!喂!”周偈想阻止暮色却没来得及,暮色的一张花脸被沈氏看了个正着,周偈的心里是各种尴尬和恼羞,面上还得维持着一张冷脸,不悦的问,“你来做什么?”
“殿下真是好兴致啊。”沈氏看见了暮色脸上的墨迹,顿时不快,阴阳怪气的说,“过几日就是中元节了,殿下竟然还有闲暇和常随调情。”
“好意外啊。”周偈也阴阳怪气的怼了回去,“没想到竟然从端庄的王妃嘴里听到‘调情’二字,看来怀平公府的讲席真是博古通今,涉猎甚广啊。”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愤怒,沈氏的脸霎时就红了,但周偈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直截了当的怒道,“出去。”
沈氏被噎得够呛,急促的喘了一口气,语气中的火气也不小:“我是来和殿下商议中元节诸事的。”
“不想听。”周偈的回答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这点儿内府破事也要来烦本王,那养着你和吴长安是吃白饭的吗?”周偈压根不在乎沈氏的感受,说完又补了一刀,“快出去!”
沈氏气得浑身都在抖,却不敢真和周偈造次,死瞪了暮色一眼,转身出去了。
“没事找事,有病!”周偈在沈氏出去后丢了这么一句。
暮色却被瞪得生出了不详的预感,抬起一张花猫脸,踌躇着问道:“殿下为何要这样和王妃说话呢?”
周偈险些就乐出了声,被沈氏搅坏的情绪立马烟消云散,都没有追究暮色如此无礼的责问,心情颇好的反问:“这样有何不妥吗?”
“这样总觉得王妃有些可怜。”暮色不解的说,“王妃又没做错什么。”
“错还是有的。”周偈意味深长的说,“她逾越了。”见暮色满脸的困惑更甚,周偈耐心的解释道,“虽是父皇指婚,但她若安分守己,本王不是不能以礼相待,也不是不能疼宠她,但她却妄图了她不该想的东西。”
“什么东西?”
周偈轻笑一声,吐出两个字:“皇权。”
暮色顿时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凑到周偈身侧,压低声音问:“难道殿下的皇权都不能满足她?”
周偈没有回答,只在纸上写了一个“梁”字,说:“如今的朝堂是这些人的,怀平公若想平分秋色,只能倚仗我。”
“为什么?”
“原因很多。”周偈今日的耐心十分充足,当下给暮色解释起了错综复杂的朝堂关系,“怀平公的族妹入宫多年,沈氏一族原本是指望她能母凭子贵的,谁知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所出,也未能争得圣心,一直都被梁昭仪踩在脚下,连带着朝堂上的沈族也处处受制于梁族。怀平公与梁司徒同为世袭大公,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寄希望于我。”
“那他们希望殿下为他们做什么?”暮色似懂非懂,“他们又能帮殿下什么?”
“为他们带来更多的权势,让他们可以更好的掌控朝堂,反过来,这些我也会有。”
“殿下可以掌控朝堂?”暮色竟露出一丝欣喜,“那岂不是殿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好吗?”
“不好。”周偈摇摇头,低声说道,“这天下间只有一个皇帝,只有他才能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任何人都要在他的皇权下安分守己,谁要是过头了,谁就要倒霉,比如说杨氏。”未成想周偈竟提到自己的母族,暮色又一次惊得张大了嘴,周偈却笑着说,“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如此乖张无常,父皇却能一直容忍我至今?”
“因为皇帝宠爱殿下。”
“自古天家无情,只有君臣,哪有什么父慈子孝。”周偈的言语中有深藏的哀伤,“父皇之所以容忍我是因为父皇知道,我不党不私,脾气又差,和满朝上下关系都不好,所以他不在乎我的那些胡作非为,因为不管我怎么作妖也危及不到他的皇权。”
“原来如此。”暮色恍然大悟,“那这么说殿下之前的那些做法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殿下果然高明。”
“高明你个头啊!”周偈十分无语暮色毫无来由的称赞,苦笑着说,“只不过是没有办法的权宜之计,毕竟那时候我人小势单,也只能如此保护自己了。”
“哦……”暮色突然有些心疼,看向周偈的神色十分温柔,“辛苦殿下了。”
“并不辛苦。”周偈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后来我发现,这样活着其实很爽。”
“这样啊,殿下觉得好就好。”暮色见周偈并未伤怀往事,放心的冲着周偈笑了笑,说,“那殿下以后就还这样吧。”
“不行了。”周偈看着暮色被画得乱七八糟的笑脸,忍不住伸手弹了他的额头一下,随后正色道,“那都是不经事时的做法,那时候的我一人平安全家平安,可是现在不是了。我有了要权衡考量的东西,也有了更多要依附我而生存的人,我的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了。”周偈见暮色好像被自己的话吓到,又弹了他的额头一下,笑着说,“怎么了?这就吓傻了?暮色常随不是答应要和本王共同对敌,还答应要保护好本王吗?”
“是,我肯定会保护殿下的。”暮色摸着自己的额头,略有些羞愧的说,“我只是有点儿跟不上殿下的想法,没听得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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