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不可违,祭司塔和神女先知都毫无办法,他又能怎么办?
菲拉斯唉声叹气着,看到霜牙侧卧在窗户旁,一副挺尸的模样,不禁道:“还是做狼好啊,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做人实在太累啊。”
霜牙忽地抬起头来,那表情是生无可恋,仿佛看着一个白痴。
“你瞪着我也没用,是君上不愿意带你去的。”菲拉斯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地道,“你和我只能凑合着过。唉,往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霜牙亦叹口气,大脑袋又搁地上了。
就在这时,沈方宇风风火火地来了,还屏退了门前的侍卫。君上在离开前,给了沈方宇一个自由进出的腰牌,只是眼下沈方宇风风火火的模样跟火烧屁股似的,很少见他这样失态。
菲拉斯眨巴两下眼,对沈方宇道:“什么事让你走得这么急?对了,我还没谢你今天早朝上给我解围……”
“这事不用谢,君上和王后本就没想过扩充后宫,以及眼下有更大的麻烦。”沈方宇语速匆匆的道。
“是怎么了?!”菲拉斯心里咯噔一惊,难道君上……
“摄政王来了,就在外边的走廊上候着。”沈方宇一脸肃然,如临大敌的站姿。
“西凉哪来的摄政王啊?”菲拉斯呆呆地问,脑袋有些卡壳。
“是大燕的摄政王。”
“什、什什么?!”菲拉斯惊得站起,“大燕的……他不是在那什么地方练兵吗?怎么会突然来丹炀的?”
“摄政王说,他是代表大燕皇帝来送婚书的,此外还有亲王殿下的陪嫁礼单。”沈方宇道,“他是一个人来的,连个侍从都没带。”
“我知道了!”菲拉斯猛然一击掌,“他就是来刺探虚实的,想要看看我们君上对亲王殿下究竟好不好。以及他们的婚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之前王后不是写信给大燕皇帝,说是想要探查巫雀族的起源,这才嫁给君上的吗?”
“对。”沈方宇点头,“这件事亲王没有瞒着,近身的人都知道。”
“大燕皇帝还是不满意这门婚事吧,所以才来了这么一招。”菲拉斯啧啧地道,“这皇帝行啊,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啊。如果君上对亲王不好,恐怕这门婚事当场就得黄。”
“那……”沈方宇道,“你要见他吗?”
“见啊,为何不见。”菲拉斯整了整身上的衣衫,重新坐下了,“既然王后不在,他也不会久留,瞧不出异样的。”
“嗯。”沈方宇嘴上应着,表情却是犹豫的。
“怎么了?”
“摄政王不好对付,你别露馅了。”
“怎么会,我上朝这么多天,那些与君上朝夕以对的大臣都没认出真假,他怎么可能分得出来,你去叫他进来吧。”
“好吧。”沈方宇出去了。不一会儿,他恭恭敬敬的把景霆瑞请了进来。
霜牙原本死气沉沉的趴着,自从乌斯曼离宫后,它一直是半死不活的样子,连羊腿肉都不爱啃了,菲拉斯也管不了它,便随它去了。
可没想一身大燕常服的景霆瑞才走进来,霜牙浑身一个抖毛,竟蹭一下从地上跃起,还呲出一口利牙,凶神恶煞地凶着他。
“这、这……霜牙坐下!”菲拉斯连忙呵斥,“这是大燕来的贵客,不得无礼。”
“不碍事的。”景霆瑞那双深邃的眼透着明锐的光,平静地扫视过霜牙,直接道,“它只是有些怕我罢了。”
“啊?”除了君上,菲拉斯还从没见过霜牙怕过谁。
“西凉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景霆瑞从霜牙的面前大步走过,它竟然尾巴一缩,把身子贴地上了。
“好、当然好,新婚燕尔的本王能不好么。”菲拉斯微微笑着,心里慌得像失了火,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眼前的摄政王岂止是沈方宇说的不好对付,根本是密不透风,无从下手,而自己只要露出一丝破绽,就会被他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所以这心是彻彻底底地高吊着。
菲拉斯在心里暗叹:“这就是大燕国的摄政王啊,真是驼羊望见老虎皮,心里生畏啊……刚才他走过来时,那气场、那架势,我差点就给他跪了!”
菲拉斯震撼之余,突然又想到王后与这位摄政王曾有过节,不禁感慨道:“王后真是厉害啊,这种人也敢招惹,就像往老虎身上薅毛一样。”
沈方宇本站在菲拉斯和景霆瑞之间,不知怎么的,他浑身绷得太紧,就往后边退了退,再退了退,最后索性站门边去了。
济纳雅莉来了,她听说大燕国最厉害的将军景霆瑞夜访王宫,可是兴奋地提着一把红缨枪就杀到了。
第124章 接驾帝君
当然, 济纳雅莉知道自己不能贸然冲进去, 那样就让大燕的摄政王看笑话了, 于是她就在殿门外候着,反正御书房的门也没关,她能窥视一二。
门里边, 沈方宇朝她使着眼色,示意她赶紧走。
济纳雅莉才不肯听沈方宇的话, 她打定主意要“守株待兔”。
景霆瑞的客套话说完了, 就把随身携带的红丝绸绣金线礼单交给菲拉斯, 尔后就拱手告辞。
可这几句话就让菲拉斯够受了,这冷汗都打湿了他的发根, 得亏有假发套罩着,不然他冷汗涔涔的样子,可就丢大发了。
“……本王知道摄政王您案牍劳形,忙得很, 就不强留您做客了。沈方宇,送客。”菲拉斯装模作样的接过话,只是这微笑有够僵硬。
“不必送了,我认得路。”景霆瑞坚定有力的说完, 转身就走。
“哎, 这么快就出来了?”
见到摄政王大步流星地走出来,济纳雅莉本想上前打个招呼, 再邀请一战的,可是摄政王那深邃的眸子只是瞧了她一眼便快步走了。
这看似雾里看花、漫不经心的一眼, 却是往济纳雅莉心里丢下一颗炮弹,这心肝都被震得俱碎,哪还有上前邀战的勇气!
“这人……!”望着景霆瑞轩昂而去的背影,济纳雅莉手里的枪杆子都差点握不住,“好可怕。”
“怎么,你不和他比试了?”沈方宇是哪壶不开提壶。
“开玩笑,这人和王后相比,根本就是恶狼和家犬的区别。”济纳雅莉心有余悸地说。
“这……”沈方宇想了想,说道,“他们都是太上皇亲自教的武功,彼此的实力不会相差太大吧。”
“我不是说实力相差大,而是他的眼神太可怕!就像一把刀,能把人心层层剥开了似的。”济纳雅莉浑身一个寒噤,胳膊上都起鸡皮疙瘩了,“王、王后虽然也是眼神犀利之人,但心眼好,与我比试时,多少会顾及我身为西凉大将军的颜面,不会让我输得太惨,而这摄政王就是一副……你的死活和颜面与我何干的模样。我即便是在他的剑下碎成齑粉,他都不会眨一下眼,表示出一丁点的怜悯来。”
“我倒觉得西凉王才是这样冷酷的人,”沈方宇为景霆瑞辩解道,“摄政王是好人,忠君爱国、勤劳敬业。他对下属虽然严厉,可是对他自己更严格,在军中威望很高呢。”
“是吗?”济纳雅莉说道,“我觉得他看起来什么都不怕。”
“这倒是。除了皇上,其他人摄政王一概都不放在眼里。”沈方宇点头道。
“大燕的皇帝得有多厉害,才能镇得住这样的男人……”济纳雅莉到现在还是心下震骇呢。
“这个嘛……其实皇上一点都不可怕。”沈方宇胆子不小,才敢品评起皇帝来,“绵绵春雨润万物,皇上是一位非常和善的帝王,百姓们都很喜欢他。”
“这敢情是‘一物降一物’啊。”一向迟钝的济纳雅莉忽然开窍,沈方宇看着她,笑了,“就是如此。”
“对了,菲拉斯是怎么了?半天都没吭声。”济纳雅莉回过神,进去御书房。
“大燕皇帝送来的礼物是什么呀?你竟看得这么入神。”济纳雅莉见菲拉斯拿着那大红的礼单在发懵。
“……我露馅了。”菲拉斯倏地抬头,“他知道王后和君上都不在宫里。”
“怎么可能?”沈方宇道,“方才摄政王走时既没质疑,也没生气啊。”
“他大约是不想打草惊蛇吧。完了完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没办好,你们说西凉和大燕的婚事会告吹吗?”菲拉斯急得一头汗。
“不会吧?”沈方宇道,“要是告吹,这婚书和礼单摄政王就不会拿出来了。”
“就是,菲拉斯,你别吓唬自己了。摄政王要知道你是假的,不当场宰了你。他没说,就是没看出来呀。”济纳雅莉笑着说道。
“也对……”菲拉斯深深吸口气,“我先冷静一下。方才摄政王说,过几日他还会再来打扰的。”
“什么,还要来……!”沈方宇吓了一跳。
“对啊,这头一回是侥幸没被拆穿,再来一次,就很可能纸包不住火了。”菲拉斯像吃坏肚子那样,苦着脸。
“我看,还是赶紧给君上和王后递个信吧。这桩婚事要是砸在我们手里,君上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济纳雅莉提议道。
“嗯。”菲拉斯点头,“之前君上来过信,说他们赶往莫阿罗城了,不知眼下是个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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