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想到还有那么多人围观,不能毁了自己母后的声誉,宣琅下意识的反驳道:“既是亲眼所见,你当时为何不说?”
“我说了,”宣璟松开了他的衣领,目光悠远的越过他看向了远方,好似又回到了当年一样……
那天,他听见自己母后的宫女来传,说他的母后在同心楼给他备了一份惊喜,兴高采烈的去了,没想到却刚好在宫门口看见当时还是窦贵妃的现皇后把自己的母后推下的场景。
他看着自己身着华服的母后像一只断翅的彩蝶一样从楼顶跌下,还没来得及冲过去就被那个来给自己传话的小宫女捂住眼睛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话算话的我回来更新了orz新年快乐呀大家
第45章 第 四十四 章
后来……
“我当晚就跑去找了父皇,还在勤政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求他彻查,可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连你口中所谓的偏宠我们的父皇,也不相信……不但不信,还勒令我不许再提,不然就要以我母后自戕的事情发落整个临安王府,”宣璟的唇角牵出了嘲讽的笑:“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偏宠!”
“不可能,”宣琅转头看见围观的人果然都开始议论纷纷,铁青着脸摇头否认道:“我母后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分明是你信口雌黄攀诬于她!”
“是与不是,她自己心中有数,”宣璟复又冷笑了一声:“若要论起当年,你们窦家欠着临安王府的,又何止这一笔血债!”
“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宣琅没想到他会突然把这些旧账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翻出来,听他提起当年,立刻想到当初的那些流言,几乎是气急败坏的辩驳道:“你母后是无故自戕,你外祖父和舅舅是为国尽忠才战死沙场,于我们窦家何干?!窦家又何来的相欠!”
宣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反口问道:“这天下谁不知道我母后当年圣眷正浓,备受宠爱,她为什么要突然自戕?”
见宣琅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又接着道:“且我亲眼所见之事,还能平白冤枉你们不成?”
眼见着周围窃窃私语之声愈渐多了起来,宣琅无法,只得借着他的话咬牙恨声道:“不可能!父皇向来明察秋毫,天下谁人不知他对你们临安王府的偏宠纵容,若真是如此,他怎会不替你们讨回公道?且这么多年你都未曾提过,今日才来说起,谁知你所说之事真假如何。”
“虽然我也不知他为何要如此做,但事实就是如此。从前我势单力薄说了又能如何?自是只能任你们宰割,”宣璟说完,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我今日提起,就是想告诉你,东宫之位,我势在必得。”
“行,”宣琅目光阴鸷的看着他:“我就看看你如何个势在必得法。”
宣璟本打算再挑衅他几句,被突然平地响起了一声暴喝给打断了。
“宣临书!”
闻讯赶来的林逸怒气冲冲的从不知何时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挤出来,快步走过去把宣璟拉到了一旁,一边不住的拿余光瞟着侯府门口神色复杂的安珏一干人等,一边小声道:“你就不能给我消停一会儿?我这一眼没看住你都闹到人平南侯府门口来了!”
宣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平南侯府的众人不知什么时候皆闻声而出,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深深的看了安珏一眼,转回头对着林逸淡淡道:“你来做什么?他今日不是宣你进宫对弈?”
“所以你就挑着空闲出来寻宣琅的晦气了?”林逸白了他一眼,劈手夺过他手中折扇一边呼呼的给自己扇着风,一边愤然道:“你还有脸问!我他娘的正和你老子在棋盘上杀得难舍难分,眼见着就要赢了,突然就有人来报说你在平南侯府门口作妖,然后就被他耍赖丢出来逮你了……今日的彩头是一个甜白釉暗花瓷梅瓶,折合成现银大概三千两左右,到时候记得赔我,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宣璟一言难尽的瞥了他一眼:“敢从他手里赢钱且还敢在背后说他耍赖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林谨之一人了。”
“可别这么抬举我,”林逸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反口讽道:“我哪儿比得上你宣王爷胆儿肥,也就背地里说上一说,您可是敢当着他的面儿骂他昏聩不明的人。”
宣璟:“……”
“行了,”林逸懒得再跟他逞口舌之快,将手中折扇一合,微弯了腰作了个请的手势,朗声道:“请吧两位王爷。”
宣琅茫然的看着他:“去哪儿?”
“不好意思,怪我,忘记说了,”林逸煞有介事的一拍脑袋,友善的冲他笑了笑:“圣上口谕,两位王爷既然有心想演一场大戏,在这当街上演也无甚意思,不如上他眼皮子底下演去,让他也瞧个新鲜。”
宣琅:“……”
林逸朝着平南侯府门口作了一揖:“圣上急召,我们就先走了,给侯爷添了麻烦,不好意思了。”
说完就动作利落的把宣璟半拉半拽的拖上了临安王府的马车。
“说说吧,你这又是在作什么妖?”一上马车林逸就没好气的道。
宣璟面无表情:“心绪不佳。”
林逸气结:“心绪不佳你去花满楼啊,你去寻花问柳,去找花落打上一架都行,跑人平南侯府门口来闹什么?吃饱了撑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了平南侯府?”
宣璟漠然道:“知道了又能如何。”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又补了一句:“我来时并非如此。”
林逸一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我并非心绪不佳才来的。”宣璟不大自然的扭头看着窗外。
他是特地来找安珏的。
“那你是来了之后才心绪不佳的?”林逸隐隐明白过来什么:“因为什么?来了看见宣琅也在?”
“不是。”宣璟下意识的答道:“我先来的。”
“谁先谁后不重要,”林逸根本没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呢?”
宣璟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林逸一脸的莫名其妙:“问你然后呢?”
宣璟还是不说话。
“行,你不想说就算了,”林逸也懒得跟他掰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换了个问题:“可你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那些事情翻出来是几个意思?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吗?”
宣璟脸上的别扭神色慢慢褪尽,冷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个屁!”林逸彻底被他那一顿莫名其妙的操作给气着了,更加没好气的道:“给你能耐得,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当着全城百姓的面骂你老子装聋作瞎,空口白牙的就给窦皇后扣了一顶谋害中宫的帽子,连临安王府那些没影的事情都给捅出来就算了,还明目张胆的表示要跟宣琅争夺太子之位?怎么着,杀/人之前先恐吓,好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你要杀/人……呸!知道你觊觎太子之位?谁他妈给你的勇气这么做的?”
“我说的本就是事实,并非空口白牙信口胡说,”宣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过我也没想着要做什么,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看见他寝食难安,我心里舒坦。”
林逸:“……”
林逸顿了顿,在心里将他那句并非空口白牙信口胡说仔细过了一遍,才又试探着开口道:“那件事……真的是你亲眼所见?”
宣璟嗤笑:“你也觉得是我信口攀诬于她?”
“自然不是,”林逸略为尴尬的解释道:“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从未同我讲过此事,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当年事发之后,他和他的父亲林太傅也在知情者之列,敏慧皇后的宫女确实一口咬定是窦皇后害死的敏慧皇后,只是拿不出任何证据来。后来那个宫女就死在狱中了,他和他父亲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出什么线索,一直以为宣璟是因为听了那个宫女的话这么多年才死咬着窦皇后不放的,直至今日他才知道竟是如此。
宣璟有些疲惫的靠在车璧上:“说与不说并无什么区别,横竖这个血仇我是要自己亲手报的。”
林逸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争储之事……你打算怎么做?”
“随便放句狠话而已,”宣璟道:“按照宣琅的性子,我们什么也不用做,他就会自乱阵脚。”
“这我倒是相信,”林逸深知他说的都是事实,也没再多说,只是转开话题道:“不过我这边还真有一桩窦家的把柄还未来得及告知于你。”
宣璟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林逸道:“先前我在查我手下的一家卖炒货的铺子时发现铺子里的账目在食盐支出的这一块儿比平时少了不少,一问才知道是买的私盐。我把铺子里的人都叫来仔细盘问了一下,他们都说没有什么问题,我不放心,还是顺手查了查,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宣璟眼也未睁的淡淡道:“贩卖私盐的是窦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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