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聚会关系着礼王府献礼,除了穆家还端着,有头有脸的都会去,没准还有大人物白龙鱼服……我听说姓禾的鳖孙拿到了好东西,这些怕是比不上,怎么办啊戚兄!”
多日的焦躁情绪积压到一处,戚文海直接认怂,再也不端着,发出了小弟的声音。
……
楚府。
长随秦平弯身,低声把最新消息报告给楚暮。
“锦绣园?”楚暮眯眼。
秦平低头:“是。三日后商会,蓝盈草会被拍卖,咱们只消看看最后是谁得了它——”
楚暮:“准备吧。”
秦平愕然:“主子要亲自去?”
楚暮颌首。
“可是主子身体——”
楚暮视线平静的看过去,面无表情,眸无波澜。
秦平不敢再说话,拱手退下,去做准备了。
楚暮坐在窗前很久,一动不动,眸底似墨色琉璃,映着暗沉天色。
很多事,绝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第19章 被嘲笑
三天时间很紧,大家都在为想做的事忙碌。
好在楚暮身体转好不少,谢庭月压力大减。他一边料理中馈,一边积极和刘远山戚文海联系,准备工作做得足足。楚暮这几天都很乖,没闹没作,每每看到总是在安静看书,谢庭月很放心,并不知道这日锦绣园一行,他离开家没多久,楚暮也出来了。
谢庭月先和戚文海会合,之后一起去锦绣园。
红梅盈香,清绿惹眼,树影暗浮,人群如织……锦绣园风光正好,也很热闹。
人们一进来,就各种和熟人打招呼,聊天寒暄。
穿花蝴蝶似的各处打招呼,是展示自己人脉,拉关系的惯常手段,炫耀攀比不可少,出现个嘲笑对象供所有人一起调侃当然更好,毕竟很多友谊都是从大家一起说别人坏话开始的。
一般这种时候,资历最浅,刚刚爬到门槛,第一次参与盛会的新人会担当这种角色,商人油滑,走到这位置的都懂眼色,不会真正起火,笑呵呵由着大家笑话,并顺竿爬混个眼熟,反正来年……有的是机会报复。
但是今天不一样,所有新人都得救了。
因为有谢庭月。
小门小户的庶子,嫁人冲喜,给个快死的人做了男妻,还大摇大摆赖着戚文海进来了!
你要在外边做个小买卖,赚点脂粉钱,大家都不挑剔,在场的人都不承认那是做生意,可你敢来这个场子,就不一样了。
庶子,冲喜,男妻,没见识,没成绩,丈夫还快死了,谢庭月身上贴的每一个标签都极富冲击力,不盯着你盯着谁?你哪儿来的胆子走进这里,瞧不起谁呢!
“哟,这位来了,快瞧快瞧,是个有本事的,把楚家大少都收了呢!”
“呵,怕是被楚家大少给收拾服了吧,这高门大户的口味——咱们就是不懂。”
“我也是不懂了,你说这男人……走旱道好玩么?”
“人家不是一般的男人,当然好玩,得趣儿着呢,你不懂!”
“那位的身体同咱们不一样,玩不了正经的,就得玩点儿不正经的嘛!”
“可是身体不行,那物好使么?玩不怎么办?”
“玩不了,也有玩不了的玩法啊——”
……
男人长舌起来与妇人不遑多让,挤眉弄眼意味深长,勾嘴笑的声音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尖锐又放肆,就好像亲眼看到人家在房里干了什么事似的。
戚文海气的够呛,撸起袖子就要过去骂人,被谢庭月拉住了。
“他们骂你呢!”戚文海瞪谢庭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谢庭月微笑,云淡风轻:“那是他们不了解我。”
戚文海想也是,谁有他这么聪明睿智,善于发现先机,认识了这尊佛!谢庭月就是个宝藏,不亲眼见识下,你都不知道这天下多宽广!
瞬间戚文海脸色就变了回来,眼梢斜飞,肚子里打主意:“咱们——搞他们一回?”
“今天赢了,就是最有力的打脸。”
谢庭月笑的眼稍眯眯,像只狡黠的猫儿:“阴人很爽,但相比偷偷快乐,别人都不知道,我还是更喜欢当面打脸,让他们悔青肠子,讨好补救无门,看不惯又干不掉我。”
戚文海当即哈哈大笑:“没错,这样更爽!”
那边人群听不到二人对话,嘲笑仍然在继续,这次层次升华了,不再只长舌别人房里的事,说起了生意。
“马上过年,大家都在想方设法抛售东西,清空库房,偏他把所有东西捂在手里,布料店都不卖布了,这不是傻是什么?蠢货天生啊!”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人家是男妻,想法和咱们不一样,没准是想生小的呢!”
“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生小的,是布料有那功能,还是他有那构造?”
“你还别不服气,人家连男人都敢嫁,后宅中馈都敢接,没准真就能生呢哈哈哈!”
“就这样的傻子,我一手指头能摁死十个,要是他家东西都能卖出去,我光屁股游街!”
“光屁股游街,这话可是你说的——”戚文海脸阴阴的走过去,站在说最后一句话的人前,“咱们今天不如就打了这个赌,如何?”
那人看到戚文海愣了一下,再看站在他背后的谢庭月,腰立刻又挺起来了。
戚文海有本事,他服气,但架不住交朋友眼光不行啊!这个庶子的东西,绝对卖不出去!
“好,老子就跟你赌了!”
这边人聚得太多,太热闹,没有人注意到庑廊边多了两个人,而且脸色十分不好。
秦平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主子……要和夫人打招呼么?”
楚暮冷笑,脸色很黑,非常黑:“打招呼,让他受更多嘲笑么?”
秦平在心里扇自己耳光,叫你多嘴!叫你不会说话!
高个长随站在风口为主子挡着风,主子不说话,他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走。
……
“哟,这么热闹,还打赌呢?”禾元奇来了,一边笑,一边拱手和大家打招呼,走进人群中间。
禾元奇算是京城商圈的奇葩,一是抱大腿崛起的速度,二是和戚家的仇,他与人结仇的本事和同人交好的本事不相上下,认识的人很多,一路走过来,一路有人回应。
但跟戚文海,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真是没想到,你也会来——怎么,妹妹嫁出去了么,这么有闲心?”还一上来就怼。
戚文海眯眼,不甘示弱:“舍妹温淑秀雅,如珠如宝,哪里肯早早嫁出与人,自然要多留几年,倒是你——如此大剌剌出来,把娇美妻妾放在家里,放心么?”
这一波互相伤害,隐意良多。
谢庭月几乎立刻察觉到,两家的仇,大约和戚文海的妹妹有关,而禾元奇的妻妾,应该是出过什么事,他头上颜色不对。
不过这禾元奇长得真是丑,个子矮,人又胖,小眼睛,平还配了方脸大嘴,那嘴唇厚的,切下来都够炒两盘菜了。
禾元奇注意到戚文海身后的谢庭月,眯眼哟了一声:“今儿个稀奇,知道带帮手了?长得还算好看,打算怎么办招待,给人沏茶倒水,还是摸手关帘?”
这年头的床都带帘幔,上床睡觉的最后一个动作就是关帘,他在暗讽什么,在场的没一个听不懂。
戚文海牙齿咬得咯咯响,差点上拳直接揍人,他就不信这鳖孙不知道谢庭月是谁!要纳人家手下当妾,会没悄悄查问过主家?就算不认识,这么一路这么走过来,所有人都在谈论谢庭月,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不明白也不会开这样故意羞辱的玩笑!
有人嘴比他快,直接起哄:“禾老板,这回您可猜错了,这位是楚夫人,那位男妻!”
“楚夫人啊……”禾元奇立刻朝谢庭月拱手,笑容说不出的荡漾,“失敬失敬,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跟个没前途的人多没趣,不如考虑考虑跟我?”
他一边往前凑,一边去拉谢庭月的手:“我瞧着这双手就带财,走岔了路多可惜——”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到了,惊讶的惊讶,意外的意外,窃笑的窃笑。
庑廊上楚暮脸色大约已经黑到尽头,变的平静。
长随秦平吓的大气不敢出,这人怕是要凉!
楚暮盯着那只咸猪手,视线冰冷:“把这个人丢去撷芳馆。”
秦平大腿下意识夹紧。
撷芳馆可不是一般的玩乐地方,那里坐馆的不是姑娘,都是男人,还都是体格健壮威武的男人。撷芳撷芳,可不是让客人撷芳,还是让客人享受被撷芳的快感……
你禾元奇不是手贱想撩男人?那就让你好好尝一尝被男人日的滋味!
主子真是太狠了……
禀着忠心原则,秦平硬着头皮提醒:“可是——”
话还没说完,楚暮已经截断他:“没有可是。”
秦平眨眨眼:“那这场聚会完了再送他去?免的影响大局。”
主子没说话,他明白,这是答应了。
“主子英明!”
……
谢庭月并不知道楚暮在这里,也没有看到,他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戚文海身后的小厮里,有一个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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