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不可谖兮 (吃汤圆不吐皮)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吃汤圆不吐皮
- 入库:04.09
谢玄微房内还燃着灯火,大概还没睡。温圣清掏了怀里藏的匕首,顺着窗缝用力一划,又收了匕首。便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顺着缝向里瞧了瞧,见屋内并无他人,他松了口气,推开窗子爬了进去。
谢玄微听到响动,以为是雪盏进来了,便哑着嗓子道:“夜也深了,你且去睡吧,我略躺会便睡了,不必管我的。”
谢玄微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又道:“我自有分寸,不过是夫君讨小老婆。你不必担心我了,夜夜来看我,有什么要紧呢?”听着身后的人没动静,还在向他走来,他便有些不耐,怒道:“是不是我太宠你了?倒让你忘乎所以了?”
温圣清听了这话,心中着实心疼。踉跄着扑了过去,忍着剧痛轻轻推了推他。
谢玄微回首见温圣清在自己床头,满面挤着比哭还难看笑容,刚刚的话怕是全听去了。他赶忙起身,惊道:“你怎么来了?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温圣清一时松了防备,再也无力支撑,扑通一下摔到谢玄微身上,一时疼得嘴唇打颤,却仍旧咬牙笑道:“我替陛下打探消息时,惊动了安南王部下,受了些伤。”他拉了谢玄微的手,含泪道:“他对你不好么?玄微,我带你走好不好?不要在宫中了。”他强撑着爬起来,跪在地上,勉力与他保持距离,又仰起头看着他,满目盛情期待。
谢玄微怎么可能认下自己过得不好?听了这话,立刻嘚瑟道:“陛下对我好得很,我为皇后,很快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温圣清料定他是故意说话怄自己,心下更加不忍,心疼道:“玄微,我与你自幼相识,你是什么样的,我岂有不懂的?人都说你目空一切,刁钻古怪。可我知道,你要的不过是,只属于两人的长长久久。”温圣清顿了顿,手扶到床边,死死攥住床单,慢慢道:“你且放心,此番我必定拼尽全力支持陛下,若是成了我便求陛下,放你出宫,往后鞠躬尽瘁,唯他马首是瞻!”
谢玄微被说中心思,心想:“连你都懂,为什么他却不懂?”随即微微一愣,又听他说的话,便笑道:“若是不成呢?”
温圣清听闻,嘴唇颤了颤,喃喃道:“若是不成,若是不成?”他仰面笑道:“那样,我怕是会作为替罪羊,或是被赐死,或是被流放,可我都不惧。”温圣清握紧拳头,眼眶微红,“只求你能在往后岁月中记得,圣清哥哥是真心爱恋你,连命都不要了。”
谢玄微听了,低头看了看他,继而捂着眼睛,大笑几声,劝道:“承蒙错爱,玄微不配。你自幼聪慧,可别在这事上栽了跟头。”他抬眼看了看温圣清,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快些回去吧,往后这些痴话便不要说了,正经寻个好姑娘娶了吧。”
温圣清一时只觉得心肝都被摘去了一半,疼得他几欲失声痛哭,却还是笑道:“你怎么能不配?天下再无人可配我了。玄微,你我错过了这些年,不要紧的,往后余生就只剩你我了。”
谢玄微低头,浮出一个甜蜜的笑来,道:“我已嫁人,从接到圣旨那天起,你我之间再不是你我了,而是君臣。且我是真心喜欢我的夫君,往后余生也只想同他一起度过。”
温圣清不禁怒火中烧,握紧他的手,气息都不稳了,“你是为了气我走是不是?那年你袖中的帕子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你是想嫁给我的啊!”他情绪渐渐失控,有些失态地抹了把眼泪,强忍着心痛,笑得卑微又难看,“玄微我不逼你,我知道的,你等我,等我归来。”他说得又快又急,生怕再听到拒绝的话语,抬脚便要离开。
谢玄微拉住他的手,阻拦他离开。抬起头看着他极尽扭曲的面容,一字一句认真道:“温家哥哥,我当日存的是引逗之心,是想利用你,离开谢府,并非爱慕。”
温圣清的心被这几句话伤得千疮百孔,“所以呢?”温圣清回首看着他,声音陡然拔高,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不允许自己在谢玄微面前失了分度。他笑道:“你如今是从一个牢笼落入另一个牢笼,所以我来救你啊!玄微,我带你逃出来好不好?”他松松地拉着谢玄微的手,谢玄微轻轻便挣开了。温圣清身子战栗着,声音也带了些卑微,眼眶一下就湿了,恳求道:“即便是想利用我,你也利用我一生好不好?你再利用我一下好不好?利用我出宫。 ”
谢玄微摇了摇头,笑得极好看,他道:“如今的不是牢笼了,是我这一生最想要的人所与。即便困苦,我也甘之如饴。”谢玄微睁大眼睛,眼泪一滴滴如坠线的珍珠下落。
温圣清抬袖擦去他眼角的泪,眼泪汪汪地说:“别哭,玄微,我不能看你哭。你先歇着,我回去,我不气你,你别哭。”
温圣清只觉得肝肠寸断,此刻他只想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叫一叫,哭一哭。可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只能逃也似的跑了,全然不顾伤口重新裂开了,在胸口开出一朵朵血色的花来。
谢玄微看着他顺着窗子又爬出去,又想到江晚余新婚之夜,被自己气得口不择言,噗嗤笑了一声,继而嚎啕大哭起来。他哭声悲痛,窗下的温圣清听了,只觉得心如刀绞,双脚冻得麻木,连流血了他都无暇顾及了。
雪盏听到他哭,赶忙推了门进来,上前抱住他,轻声哄道:“萌萌可是做梦了,不怕不怕,雪盏在的,不要怕。”
谢玄微紧紧抱住她的胳膊,哀哀痛哭。直哭了个天昏地暗,哭得头昏脑胀才睡了。
雪盏心知两人必定又是闹了别扭了,也不知那日无忧来说了什么,把谢玄微气成这样,陛下来来回回哄了这些遍,反倒是越来越气。思前想后,天亮时,便去美人台请了德妃来。
第37章 第 37 章
谢玄微正坐在亭中弹琴,四下通风,他鼻尖冻得通红,雪盏几个却不敢说什么,只是静默地站着。
谢玄微双目无神,满面忧郁之色,琴声如泣如诉,哀哀凄凄。
德妃上前躬身行礼。
谢玄微抬眼看了看德妃,冷漠道:“如今是妃位了,怎么还穿着以往的衣裳?雪盏等会给娘娘挑几匹布料送去。”说完,又继续信手拨弄琴弦,琴声隐隐带了愤恨不安。
雪盏满面尴尬,却见德妃面色依旧,只得应声而退。
德妃挥挥手,她们几个便都下去了,她拉着谢玄微的手,却被他挣开了,便叹气道:“我是懂了,你如今认真恼我了。陛下是封我做妃,可这不过是个虚名,你怎么也糊涂了?”眼见谢玄微不肯搭理自己,德妃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指着他的鼻子,咬牙道:“到底是个孩子,吃起醋来,酸得人掩鼻子都挡不住,怪道寻了这么个四面透风的地方。”说完便抬手扇了扇风。
谢玄微却是仍旧咬着唇,不肯抬头看她一眼。德妃笑着摇了摇头,叹气道:“真是个糊涂蛋子,我能说什么呢?你为了个男人,这么恼我,我可不依的。且都与你说了吧,那日陛下到我宫中,说是需借我替你挡挡灾。又说我自幼在沙场长大,会些武艺,阴谋诡计自然比你要高明些,遮遮掩掩说了许多。我父亲也送来密信,我便知道,他们怕是抓到了安南王的把柄,早晚便要恶战了。这种事可不好说的,稍有差池,赔进去了谁都不敢说。”她伸手点了点谢玄微的头,“我是十三岁就伺候陛下,可我只是名义上的侍妾,实际上我是进宫来保护陛下的。你不知道,当初闹得多凶,先皇身子日渐羸弱。陛下身边没有可靠人,太皇太后又一心想扶他人上位。先皇自然是怕他再有个闪失,便选了几个亲信将军的庶女,名为侍妾,实为随扈。要知道,他当初才十来岁,毛都没长齐,要什么侍妾?”
谢玄微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听了这话,抬起头满面讶异地看着她。
德妃笑道:“现在知道了,满意了?”
德妃叫了“来人,将四处的软帘放下。”又将带来的吃的依次排开,“你才十七岁,做事难免不周密。陛下也惯着你,生怕你受委屈。我与他说了,早晚给你惯坏了,可他只是笑,说把你惯坏了才好,越无法无天越好。”德妃取了筷子与他,道:“他身为夫君宠你是应当,可是啊,你要知道,陛下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岁啊。你也该疼惜他些,少与他怄气,我一个外人都懂的,你这个内人更该懂的。”德妃笑得灿烂,“啧啧啧,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日日看着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偏偏一个总不肯说,另一个总爱乱想。还非要闹到我里外不是人,偏生两个冤家!”
谢玄微红了脸,不再答话,德妃略陪他坐了会,用了些膳食,便回美人台了。
谢玄微心事被解,满怀轻松回了椒房殿,便见到桌子上放了些自己爱吃的糕点。
棉雾笑道:“是陛下送来给娘娘的玫瑰饼。”
谢玄微摆弄了下,冷笑道:“玫瑰饼?只怕是□□馅的吧。”
“□□算什么?下次改给你做些辣椒的,配些醋包吃,更合适你些!”江晚余走进来,抱住谢玄微刮了刮他的鼻子,吃吃笑道:“朕送些东西来给你,你就在背后这么说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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