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不可谖兮 (吃汤圆不吐皮)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吃汤圆不吐皮
- 入库:04.09
兰霜噗嗤笑道:“你自来是个实诚人,自然是不知道的,这就叫做欲擒故纵。太子与姑娘初生好感,一时新鲜,捧在手里也是正常。而我们姑娘年岁小,头脑一热,一头扎了进去,也掏心掏肺的对太子好。俗语说得好,上赶着不是买卖。我们也该让太子知道下,什么是心慌忐忑,这猜测的事儿,他们也该猜猜,将来方能将心比心。”
棉雾听了,觉得有道理,便点头道:“对极了,也该让他们感受下,姑娘前几日的心!”
两人结伴而走,逛了会园子,兰霜便招手喊了个小丫头,道:“你去跟无忧公公说,‘我兰霜姐姐与棉雾姐姐,未能办妥公公所托之事,现下在姑娘处听差,出不来了,改日寻了机会,便交给公公。’”
小丫头听了点点头,一蹦一跳的去了。
兰霜笑道:“你且看着,让他们急去吧!”
谢玄微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脸上盖了块帕子,睡得正熟。
棉雾将鹦哥提到走廊上挂起来,棉雾转身就走,那鹦哥喊道:“给口饭吃吧!给口饭吃吧!”
棉雾听了又走回来,笑着抓了点瓜子喂给它吃,“真是个机灵鬼。”
谢玄微迷迷糊糊醒了,躺在藤椅,拿下帕子,一睁眼就看到一只毛色鲜亮,精灵精灵的鹦鹉。他便问道:“谁送来的?”
棉雾将他扶起来,给他倒了酸梅汤,笑道:“刚刚太子派人送来的,说是给姑娘解闷儿的。”又将信给了他。
谢玄微将信摔到一边,一气儿喝完了酸梅汤,他被吵醒,隐隐有些不痛快,打了个哈欠道:“鸟儿有什么好玩的?”说完又躺下了,歪在藤椅上,看着那鹦鹉,那鹦鹉嘴里正在磕瓜子,也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谢玄微道:“看什么看?笨蛋,不知道别人在睡觉么?”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棉雾虽是个丫头,可是谢玄微一向心善,从未被说过一句重话,如今只觉得讪讪的,只得将鹦鹉提到别处去。
兰霜跟着她一同走,拐了个弯,低声道:“昨夜闷热,姑娘挨到五更才睡,她本就床气重,并不是有意说你。”
兰霜将鹦鹉挂起来,拿了东西逗弄它。
棉雾叹气道:“是我自己的不是,本就是个丫头,因着姑娘性子好,便自视甚高了,也没什么委屈的。比起动辄打骂奴才的,我们姑娘真是个活菩萨了!”
碰巧雪盏来了,她放下手中的冰桶,甩手笑道:“他是个活菩萨?他是个妖怪还差不多!”
兰霜赶忙去帮她一起提。
雪盏又道:“萌萌就是个嘴硬心软的,说完你了,他也过不去,让我拿了冰过来给你们吃。”
棉雾慌忙道:“雪盏姐姐可是折煞我了,我是个奴才,主子并没说我,即便是说了也是应当的。”又一阵念佛,说道:“我们姑娘是个心善的人,这冰这般稀罕,却也给奴婢吃,奴婢就算肝脑涂地也还不上的。”
雪盏摆手笑道:“他自己睡不着觉怨床歪,这天是热,可他也太怕热了些,今晚还要多给他放些冰。”雪盏甩着帕子扇风,抬头看了看热辣辣的日头,喃喃道:“今晚只怕也热,他又该闹脾气了。”
午饭时,谢玄微果然吃了两口就不肯吃了,一头钻进小书房,雪盏去为他端冰,命棉雾与兰霜便一左一右为他打扇。
第16章 第 16 章
谢玄微拆了信,匆匆浏览一遍,方知原来前几日皇上犯了急症,太子每日侍疾,又要代理国事,实在是忙乱不堪,因此才没有与自己联系。
谢玄微读完信,拿了颗冻的脆脆的苹果,吃了两口,便让棉雾磨墨。提笔回了信,言辞甚是担忧,情之切切,意之绵绵,读来实在动人。
谢玄微写完扔下笔道:“下次无忧来了,再拿几个苹果给他,别的就不必送了。”
棉雾接了信,“是。”
谢玄微坐了会,又拿了本《女戒》细细看了。
寝殿内,江晚余站在床边与皇上商讨国事。
伺候的心腹大太监进来跪下道:“启禀陛下,千岁大人求见。”
皇上一听,猛地坐了起来,却是一阵晕眩,险些晕厥。
江晚余立刻坐到床上,抱住皇上,将药油在掌中化开,点按在皇上太阳穴处。
一旁太医赶忙诊脉,看了看皇上的眼色,忙舒展开眉头,宽慰道:“回殿下,陛下无大碍,只是起得猛了。”
江晚余长长地舒了口气。
过了片刻,皇上没那么晕了,摆摆手示意太医下去,又道:“将窗子开了散散味。”说完闭目倚在江晚余怀中养神。又强撑着身子坐好,理了理衣襟,拢了拢头发,生怕自己有一丝不妥。他强打着精神,威严道:“传千岁。”
江晚余心中极不是滋味,只得站至一旁伺候,忐忐忑忑地看着门。又低头看了眼父亲,只觉得因着病痛折磨,父亲往日威严不复,人也一下老了许多。他用力握紧拳头,就怕泄露心中的慌乱。近来他很惶恐,就怕父亲撑不住抛下他,更怕自己无法将父亲的江山守住。
正在胡思乱想间,却听到,“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子。”再看来人跪伏在地上,行了最周全的大礼。
江晚余险些喜极而泣,赶忙将他扶了起来,眼含热泪道:“舅舅好。”
皇上坐在床上,激动得手都在抖,只觉得一颗飘荡无依的心安稳下来,似寻到了归处。他并未过多挣扎坐起来,只是抬头含泪看着来人,满眼笑意地伸出手道:“许久不见,我莫不是在做梦吧?”
微凉的手握住皇上的手,来人轻声道:“不是梦,陛下。”
皇上用力回握住他的手,面色潮红,对江晚余道:“阿离你先下去吧,我与你舅舅说说话。”
江晚余点了点头,向两位长辈作揖告退。皇上屏退左右,却见高月楼满面的笑一霎化为乌有,蓦地抽回自己的手,只管远远站着。
皇上失落地看了看自己手,眨了眨眼睛,落下一滴泪,又抬头笑看着视自己如鸩毒的人。十几年过去,他依旧是那副刀凿斧刻的俊俏模样,未曾改变。即便不笑,满眼里也含着笑,看着叫人心生欢喜,也心生亲近。
皇上感叹道:“多年不见了,阿灼还是那副样子呢,我却老了。”这些年,皇上为了江山社稷,殚精竭虑,大齐由一个仰人鼻息的小国,渐渐摆脱桎梏,隐隐透着的野心,便是大国也不安。人都说皇上暴虐,铁血统治。但是他自认是个明君,至少他上位后,百姓再不会流离失所,横征暴敛也不再。可是他现在两眼下青黑一片,眉宇间化不开的颓丧,两鬓也渐生了白发。二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终究是死了。
高月楼垂首笑道:“陛下不该自称‘我’,于礼不合的。”
皇上被他不轻不重地梗了一下,撑着额头,掩面吃吃笑了,“这句话,朕当初对你说了,如今却是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他抬头看着高月楼,红着眼睛继续笑着。
高月楼满面冷漠地看着他笑得几欲癫狂,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整个人狼狈不堪。忆起过往,却是一声冷笑。
那年初夏,他们计划已久的逼宫开始了,眼前这个人囚父杀兄,逼迫先皇禅位。而自己领着一群十六岁的少年,在午门外为他厮杀。那一天,是他这一生中杀人最多的一天,也是最骄傲兴奋的一天。为知己浴血奋战,抛头颅,洒热血,原是如此酣畅的感觉!
高月楼回忆起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不由得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道:“陛下初登大宝时,臣说:‘阿煜,以后你就是皇上了。’”他仔细回味着自己那兴奋到战栗的模样,轻轻开了口,如当年一样骄傲的语气,却是话音一转道:“可是陛下却对我说‘礼不可废,阿灼应当称朕为陛下!’哈哈哈,臣学的像么?”他歪着头,一派天真的模样,学着皇上当初说的话,甚至连神态都位惟妙惟肖。只是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皇上,面上挂着再温和不过的笑,眼底却是毫无笑意。
皇上兀自摇了摇头,提起这段往事,心中也是针扎一般的疼,他伸出两手空抓,希望高月楼能拉住自己,可是高月楼却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笑。
皇上一阵眩晕,急火攻心,一时晕了过去。
高月楼心里一抖,慌忙走至龙榻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缓了口气。伸手拂开他面上的发丝,露出他的脸。
高月楼轻轻抚了抚他的脸庞,轻笑道:“你老了,真的老了,我都不想要你了。”
高月楼抱了膝坐在他床脚下,无助地缩成一团,呆了片刻,勉力爬了起来,满怀心事地出了寝殿。
江晚余见他出来,迎了上去。
高月楼摸了摸他的头,挥挥手让内侍进去伺候皇上。与江晚余一同进了偏殿,亲切地拉了他的手,对他笑道:“都长这么高了,跟你母后长的真像。难为你记性好,还记得我。我走的时候,你才刚刚七岁呢!”他伸手比了比那时江晚余的身高,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江晚余听了,不由得红了眼,幼年时,他极爱黏人,可是他是太子,是皇上唯一的子嗣,连母后都不能轻易见他。陪他最多的,除了几位老师,就是舅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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