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宋烈烈一声将正在思考的长杳唤回神。
“喔。”长杳下意识地做了最想做的事,伸出手牵上宋烈烈的,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还跟空伽告别:“冥主,那我们就先走了。”
空伽:“???”
她终于从赤龙鳞上收回目光,在两人握着的手上目不转睛地看。
然后她抬眼看着宋烈烈,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行啊,我看好你。
宋烈烈:“......”
现在甩开长杳的手未免太扫长杳的面子,宋烈烈只得由他牵着,离开冥府。
沈召南和莫迟目送他们离开,沈召南靠着莫迟的肩膀,唇边是一抹浅笑。
他看着宋烈烈和长杳的背影,嘴唇无声地做口型:多谢。
空伽拿着水烟袋踏出大门,一见到沈召南和莫迟依偎的模样便可惜地摇摇头。
“真是断袖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总结道。
“喂,你,宋烈烈带来那个,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一会儿让莫迟带着你去判官那里登个名,然后你便和莫迟一起守门吧。”空伽打了个哈欠,忽地想起今日该去奈何桥巡查了,便拿着水烟袋一边吸一边走了。
“莫迟,我们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分开了?”沈召南仰起头看着莫迟。
就在刚刚,莫迟与他互诉衷肠,沈召南觉得自己一生最幸福,便是此刻。
莫迟揽着他的肩,笑着“嗯”了一声。
“走吧,去判官那里。”莫迟揽着他离开了冥王殿。
他们兜兜转转,经历生死劫难,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沈召南苦了一辈子,活着的时候没多少快乐日子,只是还好,遇见了莫迟。
天道无常,却始终公平。
宋烈烈又去了一趟金銮殿,叮嘱符璇和桃李好好保护沈朝如,毕竟沈朝如现在虽然有了半仙之体,却无修为。
而她在人界一日,便仍是帝王,大晋的气运系在她身上,为了不让幽刹之渊得逞,还是要保护好她的。
这任务自然交给了符璇和桃李。
作为报答,宋烈烈一人又给了一滴自己的血,并嘱咐他们不可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
出了皇宫,长杳仰起头问宋烈烈:“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宋烈烈抬头看了看,此刻晨光熹微,他一低头,便看见长杳漂亮地桃花眼里闪烁的光华。
“栖梧说另一件法器在伶仃潭,看来我们要去一趟修真界了。”宋烈烈道。
伶仃潭在人间的修真界,与幽刹之渊为邻,位于人魔交界处。
长杳“唔”了一声。
“七殿下,之前在冥王殿,你为何要牵我的手?”宋烈烈好奇,便问了出来。
长杳耳朵立刻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不能牵吗?”
问完,耳朵全红了。
“到也不是不行。”宋烈烈回想了一下,发现长杳的手握起来其实挺舒服。
“只是下次能否先打个招呼?你这样突然握上来,万一我下意识放火伤着你怎么办?”
长杳的意识还停留在那一句“不是不行”上,脸也红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宋烈烈叹了口气,走到长杳前面半蹲下来:“上来吧。”
长杳愣了:“什么?”
宋烈烈无奈:“你如今修为被封住,难不成你想走去伶仃潭?”
长杳闻言立刻趴上宋烈烈的背,宋烈烈两手勾着他的腿弯把他背起来踏火而飞。
“那南池君,以后我想牵你的手,你给我牵吗?”飞了一会儿,宋烈烈突然听见背上传来长杳闷闷的声音。
他想了一下,长杳牵住他手时,挺舒服的,他也并不反感,于是点了点头:“给你牵。”
长杳不知怎的,眼眶有些湿。
“嗯。”他声音更闷了,双手由原先的扒着宋烈烈的肩改为双臂圈住宋烈烈的脖子。
宋烈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长杳不说,他也不问。
挺好的,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掀桌)阿暮下线,没有小剧场。
病娇少女阿暮正式下线,温柔小天使寄伶上线倒计时开始,蟹蟹。
下章是卷二的番外,晚十点更新。
我会想阿暮的。
☆、卷二番外:浮生朝暮
帝都冬日的风总是像刀子一样,吹在脸上割得人脸颊生疼。
不过再冷的天,该筹备的还是得筹备。
女帝登基七年,终于大婚,立了镇北将军府的嫡长子宇文诺为皇夫。
宫内很久没有如此热闹了,因着女帝大婚,周围的附属小国都送来了贺礼,各州郡也送来了贺礼,宫内上上下下为着女帝大婚,已经忙了近三个月了。
这日下朝,沈朝如屏退宫人,独自坐在妆台前。
“阿暮,我要成婚了。”沈朝如摸着妖颜镜边框的花纹,自言自语。
这两年,她慢慢养成了这种习惯,一有什么事就来对着镜子讲。
她身边没有亲近的人,竟是除了妖颜镜,再无谁可以让她这样毫无顾忌地说话。
沈朝如也不知为何,她没有扔掉这面镜子。
当日沈朝雪叛乱,她收拾残局的时候杀了不少人。
沈朝雪的一众余党都被严刑拷问,不但吐出了静太妃和禁军首领以及一干门阀世家参与叛乱的消息,甚至还说出了沈召南地死因。
原来是沈朝雪嫌这个侄儿碍事,毕竟沈召南的爹是先太子,沈朝如若早死且无后,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怎么也轮不到他。
何况沈召南在京中安然无事多年,又有那些风言风语,沈朝雪早就怀疑沈召南与沈朝如已经是一伙。
倒不如先下手为强,除掉这个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威胁的侄儿。
沈朝如知道后,觉得很讽刺,心里一堆话无处发泄,便是从那时起,她养成了有事跟妖颜镜说的习惯。
阿暮从前一心想着要永远陪在沈朝如身边,如今她死了,倒也如愿。
“我不喜欢宇文诺,但也不讨厌他,日后生了皇子,也算是对江山有个交代。”沈朝如自嘲地笑了笑。
世事果然无常,曾经她恨阿暮入骨,如今高处不胜寒,却也只有阿暮可以任由她说心里话。
沈朝如说不上来自己对阿暮是何种情感。
其实仔细算来,阿暮也就一件事对不起她:使她失了容貌,只能日日去寻阿暮让她给自己一日的年轻。
后面的,就全是阿暮的好。
她被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却从无半句怨言。
她为了自己的帝位不惜违背规则杀了沈朝雪。
她为救自己而死。
沈朝如这两年多梦,梦到的多是阿暮的记忆。
不知是不是阿暮的灵体给了她的原因,那些记忆浮于她梦中,彷如梦魇,却从不摧折她的心神。
阿暮的记忆,似乎充满了美好的事物,沈朝如做着这样的梦,很难得的,心里生出些微的欢喜。
唯一让沈朝如感到别扭的,就是阿暮的记忆里,几乎全是自己。
最开始,是阿暮生出灵识,没有实体便一直注视都城的一切。
到后来沈朝如出生,阿暮的目光,便只停留在她身上。
从自己还是个不受宠的十一皇女,到被封为燕回公主,再到自己一步一步走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在梦里,沈朝如成了阿暮,竟是感受到了阿暮的温柔和无奈。
她从不知道,在阿暮眼里,自己是这样的好。
沈朝如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用心狠手辣来形容也不足为过,可阿暮眼里的她,美好如晨曦。
其中一个梦,她以阿暮的视角听见了阿暮夺取她容貌的那日,皇城中的小鬼来问阿暮:“她如今变成了老妇人,你还喜欢她么?”
沈朝如听见了阿暮温柔的声音:“我对她,情之所起从不因皮相,又谈何色衰爱弛?”
“我爱的是骄傲自负的沈朝如,又不是这张脸。”
小鬼懵懵懂懂,沈朝如却是懂了。
她又梦见阿暮独自坐着,听见了阿暮心里想的东西。
原来阿暮夺取她的容貌不仅是为了自己凝成实体,她是真的可以让自己永远年轻。
虽然每日年轻的容貌只在白天,可哪怕她七老八十了,阿暮仍可以让她在白天变得年轻。
这样永葆青春的法子可能沈朝如有些接受不了,可沈朝如竟开始原谅阿暮。
或许是因为阿暮已经不在了,恨已经没了意义,便开始变相地释怀。
诸如此类的梦持续了两年,直到沈朝如新婚前夜。
最后一个有关记忆的梦,是沈朝如死的那一天。
沈朝如将那时阿暮的绝望和悲伤体会了个彻底。
天刚刚放亮,沈朝如便蓦然惊醒。
她摸着自己的心口,觉得有些闷闷地。
梦和记忆到底有些偏差,阿暮最害怕的事在梦里发生——她没能救了沈朝如。
梦是假的,阿暮的难过是真的。
沈朝如甚至分不清那是阿暮的难过,还是自己的难过。
仔细算来这许多年,阿暮一直陪在她身边。
从她出生,长大,到如今将嫁为□□。
阿暮从未离开她。
沈朝如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今夜乌云当空,没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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