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杳咳了两声,看着宋烈烈拿过湿帕给自己擦血迹,心中有些暖。
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拉着宋烈烈的衣袖:“其实最疼的不是这儿......”
宋烈烈:“那是哪儿?”
长杳动了一下,瞬间后悔了。
阿暮那一掌可真够重的,他现在觉得浑身都疼。
“哪儿都疼。”长杳嘟囔。
宋烈烈默了一下,最终接受了七殿下可能在撒娇。
宋烈烈想了想,把自己的手腕递到长杳嘴边:“你吸一口。”
长杳惊了,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粉嫩的小舌头舔过自己的手腕,软黏的触感让宋烈烈险些心猿意马。
宋烈烈:“!!!”
“快点。”宋烈烈状似不耐烦地催促道。
被凶了的七殿下委屈地撇嘴,把嘴凑上去吸了一口。
宋烈烈的血温热带着腥气,长杳只觉得喉咙都被烫伤。
宋烈烈自己舔了一下手腕,伤口很快愈合。
其实他的唾液也可以疗伤,但总不能......
那画面太过不忍直视,宋烈烈闭了闭眼停止自己的遐想。
赤龙的血疗伤效力惊人,长杳觉得身上的疼痛慢慢消了下去,内伤渐渐好转。
长杳撑着胳膊坐起来,低头看了眼衣裳,顿时不乐意了:“我得洗个澡才行。”
宋烈烈深知他爱干净,话不多说就开门让小二打水。
长杳刚脱了衣服坐进木桶濯濯就带着少棋来了。
屏风挡着,少棋没见着七殿下,只看见了床上沾了血的衣裳,震惊了:“七殿下呢?你把他给吃了?”
宋烈烈:“......”
屏风后的长杳:“......”
“他在洗澡。”宋烈烈揉了揉眉心。
少棋把怀里的濯濯放到地上,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怎么回事?”
濯濯一进王府就咬着她的衣角拼命往外逮,七殿下的爱宠九重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少棋下意识地认为七殿下出事了。
事实上真的出事了。
宋烈烈将发生的事说了,少棋唏嘘:“我说宋烈烈,七殿下跟着你便受这么多伤,你也不怕回了九重天天帝陛下手撕了你。”
对此宋烈烈也是担心:“所以我把他照顾得好一点,免得他告我状。”
长杳:“......”
你居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照顾我。
委屈的七殿下把脑袋沉到水里,嘟着嘴吐泡泡。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少棋自己给自己倒水,问道。
沈朝雪造反,阿暮和沈朝如的恩怨还未了结,幽刹之渊拼了命要乱人间气运借势挑起战事,宋烈烈的记忆还没有着落。
然而对于宋烈烈来说,重要的只有他的记忆。
于是宋烈烈道:“等见到了那位魅魔,你自己去调查,我拿到阿暮的真身后就带着七殿下去伶仃潭。”
第三件法器,在伶仃潭底。
少棋瞪大了眼:“你准备丢下我一个人?”
长杳却听出了不对。
宋烈烈说,他带着七殿下去伶仃潭。
他带着七殿下......
他带着......
长杳:“!!!”
这一掌没白挨啊......
哼,是谁说要把自己丢给少棋的?
长杳迅速起身擦干净,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丹田被封得严严实实,储物袋根本不能用,他没衣服穿啊......
“南池君......”长杳从屏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宋烈烈。
水汽把他的脸蒸得粉扑扑的,水汪汪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宋烈烈,宋烈烈一转过头去,险些把持不住。
“何,何事?”宋烈烈咳了一声,镇定道。
长杳完全没发现他的异样,可怜巴巴地眨眨眼:“我没衣服穿。”
少棋:“???”
宋烈烈:“......”
这气氛有点不对啊,少棋想。
宋烈烈反应过来,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抽了一套黑色的衣裳就扔到长杳头上:“拿去穿。”
长杳把里衣内裳外裳从自己脸上扒下来,抱在怀里躲进屏风后面。
宋烈烈的衣服啊......
长杳很不争气地红了耳朵。
少棋瞪目结舌:“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穿你衣服吗?”
宋烈烈斜了她一眼:“你闭嘴。”
偷听到的长杳心里特甜。
看来宋烈烈也不是不喜欢自己,只是他自己没发现。
那我得再加把劲。
长杳穿好衣服,突然又发现一个问题——没袜子也没鞋子。
长杳赤着脚走到宋烈烈面前,把长了一截的衣摆提起来给他看:“你看。”
宋烈烈低头,看见七殿下白皙的双足踩在石砖上,眉毛拧成一团。
“坐下。”宋烈烈道。
长杳不明所以,走到凳子边坐下,衣摆垂下遮住他的双足落在地上。
宋烈烈便从储物袋里拿了雪白的袜子和黑靴,少棋几乎要以为宋烈烈会亲自给长杳穿上。
然后宋烈烈看了她一眼,仿佛是突然惊觉这里还有个人,冷着脸把东西丢到长杳面前:“穿上。”
少棋:“......”
就是说我不在你就亲自给他穿?
宋烈烈咱俩早晚得绝交。
长杳老老实实地弯腰穿上,有些湿的黑发垂落几缕,从宋烈烈的角度,能看到长杳白皙的脖子往下......
长杳穿的是宋烈烈惯常的黑衣,皮肤白得炫目。
宋烈烈猛喝了几口凉水,伸手递出一缕赤红的火焰,火焰绕着长杳的黑发游走,很快便回到宋烈烈手上。
长杳摸了摸头发,干了。
“多谢。”长杳谢道。
宋烈烈点了点头,终于想起来少棋还在旁边,拧眉道:“明日你跟我去皇宫。”
少棋点头。
“南池君。”长杳伸手在宋烈烈眼前晃了一下。
宋烈烈:“嗯?”
长杳:“反正女帝都知道沈召南死了,那沈召南他母亲那里,咱们是不是不用装了?”
宋烈烈这才反应过来:“确实不用装了......”
“找个时间送沈召南去投胎吧,怪可怜的。”长杳又道。
沈召南的执念在于沈朝如,若是把沈朝如被阿暮坑害的事告诉沈召南,又或者把他父亲的所作所为告诉沈召南,不知他能否释怀。
“事不宜迟,走吧。”宋烈烈起身,做了决定。
阿暮告诉了宋烈烈她在皇城看见的所有,当时的宋烈烈,对沈朝如竟有一丝同情。
错觉吧,宋烈烈自嘲一笑。
沈召南坐在房里等着他们。
沈朝雪叛乱的消息如插翅之鸟飞越了大晋,一时间人心惶惶,而静太妃则欣喜若狂,满府满城找沈召南。
沈召南一直跟着静太妃,把自己母亲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只觉得心寒,虽然他已经死了没有心跳。
得不到皇位,父亲被沈朝如害死,他自然恨极。
恨不得把沈朝如剥皮抽筋,啖其肉饮其血。
可平心而论,沈朝如的确是个好皇帝,先皇在世时朝政律法上的种种弊端,都得到了解决完善,沈召南心知肚明,就算他父亲当日夺得了皇位,做的也肯定比不过沈朝如。
他生前,满心怨愤不甘,死后时常外出在街上游荡,方才看见如今的大晋是怎样的歌舞升平,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商贾来往不绝。
沈召南不知自己该如何看待沈朝如。
论私,他恨极了沈朝如。
论公,沈朝如是当之无愧的帝王,比任何人都优秀。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不甘心失去皇位。
如今他三叔造反,天下势必战乱四起,届时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若他还活着,他该站在哪一边呢?
正愁绪满腔时,宋烈烈推门而入:“沈朝雪反了,你知道了吧?”
沈召南怔愣点头,忽然对着宋烈烈笑了:“你怎么不变成莫迟的模样了?”
不等宋烈烈回答,沈召南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他:“你变成他的模样给我看看呗,我怕我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长杳阴着脸瞅他。
沈召南自嘲地笑了笑:“你们知道些什么吗?比如我三叔攻打到哪里了?”
宋烈烈摇头:“我想告诉你另一些事。”
沈召南眼眸微睁,却提不起丝毫兴趣。
他保持着那幅懒散的模样,听着宋烈烈叙述,夕阳西下,暮光透过沈召南半透明的身子,仿佛他眼眸璀璨,熠熠闪光。
“你所言属实?”沈召南听到了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连长杳和少棋都瞪大了眼捂住了嘴不敢置信。
濯濯眯着眼伏在长杳肩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沈召南抱着脑袋,不知该说什么。
对沈朝如的恨,似乎减少了一点。
原来最开始,错的人是他父亲,原来一直都是他父亲。
姑侄□□?
沈召南自嘲地笑了。
兄妹□□。
原来这才是真相。
沈朝如曾无比敬仰沈朝成,她天生帝才却并非天生野心勃勃,她也曾想过往后辅佐她的太子哥哥治理这偌大的山河。
可惜,她敬仰的太子哥哥,对她早已心生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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