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江看他这个模样,又瞧一眼僵直在地上的贺剑轻一眼,随后乐滋滋地带人离开了。
何成跪在地上良久,才命人将贺剑轻抬进了府里。
余重启没料到贺剑轻竟然死了,他一时间觉得眼前一片灰暗,他是十分讨厌贺剑轻,他要将余珦带入歧途,可是一来余珦还在宫里,现在没了贺剑轻,又有什么人能救余珦,这个他是明白的。
二来,他也不希望贺剑轻死,贺家满门忠义,如今唯一留下的只有贺剑轻,日后整个侯府便要不复存在了。
余念则是悲痛万分,陪着何成一道流泪。
整个侯府顿时陷入了沉痛当中,压抑的气氛令稍后赶到的关忠义十分难受。
他乍然见到贺剑轻的尸首,是万般不信的,反复确认了好久,才颓然坐到椅子上,沉默不语。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整个厅里安静得诡异。
关忠义又气又悲痛,良久之后,才想起贺剑轻曾经嘱托自己的话。
他起身走到一脸哀愁的余重启面前,对他说道:“余大人,请振作,余珦还在宫里,还需要人去救他出来。”
余重启本来已经心灰意冷不抱任何希望了,抬眼看了关忠义,忽然眼里燃起了希望。
他一把握住关忠义的双手,恳切道:“关大人,关大人,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珦儿吧?或者,或者你能帮我进宫吗?我自己去救他!”
关忠义摇摇头,对余重启道:“余大人,你放心,我定然会去救余珦的,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先办了。”
“什么事?”
“何成。”关忠义转身吩咐。
何成便进离开了,随后返回,手里捧了一个盒子,放到了余重启面前。
关忠义打开盒子,拿起里头的一大叠厚厚的银票以及地契,对余重启道:“小侯爷曾经吩咐我,万一他有什么不测,就将这些东西交给余珦。”
余重启怔怔看着那偌大的家财,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在余珦还在宫里,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既然余大人在,不如余大人代替他收下,他安然回来后,便交付与他。如果万一不幸——余大人便收下,带着余念离开京城,好好地过日子,这也是小侯爷的吩咐。”
余重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呐呐不知如何开口。
关忠义说完,何成便盖上盒子,放到一旁的桌上。
“关大人,要怎么进宫去?少爷还留下几个人可以用,都听您的吩咐。”何成说道。
关忠义深吸口气,道:“现在不知道宫里情况,等我——啊!”他忽然大叫了一声。
何成纳闷,看他突然伸出手指向贺剑轻,他扭头一看,顿时大喜过望,朝贺剑轻扑了过去:“少爷!”
余念一时还蒙着,看到关忠义和何成纷纷跑到贺剑轻那里,他疑惑地也走了过去,然而这一看不得了,贺剑轻动了!
“哇!太好了太好了!”余念拍手叫道。
余重启伸长脖子朝三人围起来的贺剑轻看去,站起来想走过去,又缓缓坐下了,露出了一点惭愧的笑容。
贺剑轻动了,他缓缓张开了眼睛,左右瞧了瞧何成和关忠义,又闭上眼休息了一下,低声无力地说道:“别说话,让我缓一缓。”
本要多说几句的关忠义立刻含笑点点头,也不管他看得见看不见。
何成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等到贺剑轻坐了起来,他难得的差点流下眼泪。
贺剑轻翻身而起,尽管还没有恢复力气,但已经看起来没有大碍了。
“少爷,你感觉怎么样?”何成心里这会儿才感到纳闷,他明明已经查看过了,贺剑轻都心跳停止了很久了,身体也僵硬了,怎么会——
贺剑轻看出了关忠义和何成眼里的疑问,主动说到:“我拜托钟老给我配了一副药,可以暂时呈现假死状态。宫里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现在我们需要好好计划一下。”他本想将余珦带出来,但是遇到了禁军围堵,只能暂时假死脱身,来一个缓兵之计。
然而等他看到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的余念,顿时皱眉道:“你们怎的来了?……伯父,此地不太安全,何况——算了,既然来了,那便留在这里做接应。”
余重启点点头,似乎有话要说。
贺剑轻道:“很多事,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将余珦带出来——现在皇帝已经知道了他,一定会对他严加看管,不会放他离开的。所以,我们得做好离开京城逃亡的准备。老关你最好不要插手此事,只帮我做一件事。伯父和余念准备好需要的东西,等到我——”
贺剑轻正说到这里,一名手下突然冲了进来,对贺剑轻道:“主子,发现葛一水的踪迹了!”
众人大惊,贺剑轻问道:“什么?他不是在皇宫里吗?”
那人回道:“属下不知,我们在外围盯着宫门,发现有几个人逃出了皇宫,追上去发现是葛一水,还未清楚什么情况,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请主子定夺!”
贺剑轻听了,当机立断道:“带路,老关你在这里保护伯父,何成跟我走!”
“哎——”余重启想要说什么,然而贺剑轻没有听到,他径自带着何成跟手下往外跑去。
余重启无奈地叹了口气。
关忠义看了他两眼,说道:“伯父,小侯爷比世上任何人都关心余珦,您不必担心。”
余重启听出了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多看了他两眼,便不说话了。
关忠义便将那些银票地契取出来,一股脑儿塞进余念怀里:“先备好,万一要逃难,这就是好东西。”
余念认真地点头,关忠义摸了摸他的脑袋,满意地笑了笑:“好,你就等在这里,我去外面打听一下,你们藏好,什么人来都不要开门。”
“恩,你放心!”
另一边,贺剑轻与何成飞速赶往了葛一水的藏身处,那是处在人蛇混杂的地方,一间破旧的屋舍,从外表看起来就是一户贫苦人家。
几人守在暗处,贺剑轻问道:“确定就在里面?”
“进去之后就没出来。”手下回答。
“有几个人?”
“四个,还不清楚余少爷在不在其中。”
贺剑轻来的路上已经想过这个可能性,葛一水会不会带余珦出来,他又为什么要逃跑?
方才一路上过来的时候,他们躲避了好几拨禁军,他们在挨家挨户地搜查,显然是找葛一水的,那么便是葛一水跟皇帝闹翻了,所以逃跑了。
贺剑轻猜测,或许是余珦说的起了作用,令皇帝对葛一水的动机产生了怀疑,与他对质,葛一水见事迹败露,只能逃跑。
如果他一个人逃了,那么余珦在宫里,皇帝留着余珦,其实是不需要葛一水的,说不定就这样放他走了。若真是如此,那余珦暂时在宫里是安全的。
如果他是带着余珦一起跑的,那么皇帝势必要将整个京城都掀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他们。
然而无论哪种情况,他都要先抓到葛一水,生也好死也罢,只有将此人彻底解决,除了这个人,才能来办其他事。
正当他紧紧盯着屋子情况时,忽然发现走出来一个穿得破破烂烂,却涂脂抹粉,走路妖娆的女子。
贺剑轻一愣,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余珦曾经为了躲避耳目,将自己打扮成女子的模样——
“站住!”贺剑轻当机立断,纵身一跃,出现在女子面前。
那女子一见到贺剑轻,神情明显一变,贺剑轻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女子惊慌的表情只是一瞬,随后便含羞带怯,扭捏地推了贺剑轻一把,贺剑轻立刻捏住女子的脉门,何成和两名手下立刻上来,制住了女子。
何成撕下一块衣裳,掐住对方下巴,在女子脸上使劲地擦,总算露出了本来面目。
“葛一水,好久不见!”
彻底暴露的葛一水站直了身体,冷冷地望着贺剑轻:“你怎么没死?!”随即他想到什么,厉声道,“阿新骗我!你竟然能活两次?!这不可能!”
贺剑轻狠狠一拳打上葛一水的脸,打得他鼻青脸肿,嘴角流血,道:“你曾经打了他三次,还你第一次!”说完,他又是轰上一拳,打得葛一水鼻血狂流。
“这是第二次……第三次!”
三拳打完,葛一水脸上已经惨不忍睹,他咳出了几口血,啐到地上,抬起眼,笑道:“哈哈哈哈哈……你打吧,打死我有何用?他现在落到了皇帝手里,你以为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过是将他养着,皇帝呢,皇帝为了自己的性命,会做出什么事?……唔!”
贺剑轻收回脚,看着软倒在地的葛一水,冷漠道:“先想想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卸了他手脚,用铁链子拖着,派人看着他,不准他自尽!”
“是。”
葛一水睁着红肿的眼,看着贺剑轻离去,嘴角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第六十三章
皇宫内,余珦依然留在皇帝的寝宫里,皇帝因为葛一水跑了而焦虑不安。
派出去的人每隔一刻钟就传来回报,都没有找到葛一水的踪影。
皇帝气得砸碎了好几样东西,惹得宫人们纷纷跪倒在地,请皇帝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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