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皱起眉,放下枕头就往外走。
不悔看着宋离毅然决然离去的身影,不禁冷笑出声。
果然跟他想的没有一点出入!
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恨得牙痒痒,求而不得的滋味熬的他苦不堪言。
正当不悔气恼的想要砸床的时候,门又给推开了,带着阵冷风进来的却是段云飞。
“你醒了?”段云飞搓着手朝他走过来:“你师傅说你不大对劲,喊我来看看。”
“……”
段云飞坐在床边,冰凉的手搭在不悔腕上:“你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脉象挺正常的啊……”
不悔给他寒的一颤,猛地把手缩了回来。
“哎哟,反应还挺快,不像是有哪不对劲的人啊。”段云飞笑笑:“行了,你年纪轻,又是常年练武的身体好,歇几天就行了,我这外面还一通忙活呢。你说你也是,没事儿别老吓唬你师傅,这丁点风吹草动就要我来看,还不把我累死了!”
不悔噘着嘴嘀咕:“我才没吓唬他。”
段云飞也没听见他说什么,侧着身子冲外头喊了一声:“哎!打壶热水来,喝的!”
不悔给他这嗓子喊的一激灵,捂着耳朵道:“哎哟我去,使唤谁呢这是。”
“你师傅啊。”段云飞一脸无辜道。
“什么玩意?”不悔当即就要炸毛:“你使唤我师尊去倒水?你疯了不成!”说着,不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追,无奈脚下无力,人还没扑到床边就先软了下去。
段云飞像看妖怪似的看着他:“我就让他打个水怎么了?他是金子做的吗,这么金贵!我发现你们这些人都跟被洗脑了似的,可怕的很。”
“有你可怕吗!”不悔颇没气势的吼了一声:“伏伽真人你都敢使唤,谁能有你可怕!”
被使唤的伏伽真人在走廊上微微一顿,旋即加快脚步走了进来。
不悔一看见宋离,登时怂了,脸一僵窝被子里去了。
没法拿病人撒气的段云飞恶狠狠的瞪着宋离,没好气道:“水!给他灌进去!今晚灌不完三壶不给睡!”
说完便夺门而出。
门被人狠狠带上,“砰”的一声。
听见动静的萧正清往这边看了看,在门外小声问:“师尊?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宋离扬声道:“不悔醒了。”
刚说完,宋离又加了一句:“今天太晚了,你们明天再来看。”
萧正清又乖乖缩了回去。
·
“起来喝水。”
宋离倒了杯水放在不悔床前的小几上,人却站的挺远的。
不悔没动,大概是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惊觉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大逆不道。
他在被子里扣着手心,犹豫道:“师尊……我方才不是想跟你发脾气。”
“我就是……我……”
“知道了。”宋离淡淡的往床上看了一眼,床顶上悬着层薄薄的纱帐,并不能将不悔的神情看的分明,连轮廓都不甚清晰:“喝水。”
“哦。”
不悔伸长了胳膊把水捞过来,连坐都没坐起来,纯属闭着眼瞎摸。
“坐起来喝。”宋离道。
不悔顿了顿,起来坐好了。
杯中水温微烫,喝的人正舒服。不悔几天没吃东西,唇刚挨着杯口便觉饿了。
一杯水饮尽,肚子竟“咕咕”叫了起来。
宋离置若罔闻的过来又给他续上一杯:“喝。”
就这么一个支使,一个做。等不悔喝完满满一壶水,肚子已经快滚成一个球。
宋离在某些方面还是挺傻乎乎的,比如遵医嘱这种。明眼人一听段云飞就是故意说的,宋离愣是当了真。
他见水壶空了,当即便要出去再打,被不悔眼疾手快的拽住。
“哎,师尊。”不悔摸了摸肚子:“再喝要炸了。”
宋离顺着不悔的视线往下看了一眼,决定暂时放过他:“一会儿再喝。”
不悔咂咂嘴,妥协道:“行吧。”
宋离把水壶搁在桌子上,自顾自的在房内转了一圈,最后寻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下来。
不悔半天没听到动静,伸长了脖子往床外看了一眼,正瞧见他师尊一脸倦色的闭目休息。
“师尊。”不悔喊了一声:“你别在那睡啊,这客栈应当还有很多空房吧,你随便找间屋子也比在这儿强啊。”
“无妨。”宋离淡声道:“我在这儿看着你。”
“那你过来睡,我让半张床给你……”不悔说完愣了愣,差点忘了师尊不和人同床的,他连忙改口:“我是说……你过来靠着床也……”
不悔想宋离多半不会理他。
或者怎么也得犹豫一下再过来。
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迈着长腿走过来了。
“……成。”
而且是——
脱了鞋上床躺下了!
不悔赶紧往床里边挪了挪,还很大方的把身上的被子匀了过去。
先前一直云里雾里不悔还没仔细看,这会儿凑近了才发现宋离眼下一排乌青,想来是很久没睡好了。
连躺下时还轻皱着眉,一脸忧愁的样子。
不悔顿时就心疼了。
毕竟都是亲过好几次的人了,他当即便大着胆子凑了过去。
“师尊啊……”不悔在宋离耳边小声说:“你要不把外衣脱了?睡的舒服点……”
“不悔。”宋离的唇动了动。
不悔跟着他也动了动:“啊?”
宋离却倏然抬掌。
掌风飒然落下,烛影摇动,屋子里登时一片漆黑。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是宋离轻轻解开了腰带,脱下外衣。
黑暗中,不悔看着宋离影影绰绰的身影,宽松的道袍褪下后,他后背上的蝴蝶骨便突兀起来。
长发泼墨似的散在雪白的里衣上,恰好被那形状美好的蝴蝶骨夹在中间,俨然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象。
分明没露出一点皮肉,却足以叫人见之如狂。
不悔脑子一热,只感觉有把火从头顶一直往身下蔓延,眼看就要燎原了!
他伸手一拽,拉着宋离的胳膊把人按在床上。
后脑砸在枕头上时,宋离竟有些发蒙,像是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境地。
不是挣不出,而是他半点想要挣脱的欲|望也没有。
就喝壶水的功夫,不悔已经把事情从头到尾的捋了一遍。
师尊不是那种会随意耍人的性子,他的师尊克制、严谨,认真又坦荡。
因此,即便他能把垂死时的一吻当作是师尊给他最后的哄慰。
那么,如若师尊对自己无意,定然不会在明知自己已经脱离险境的情况下,再次做出那样的举动。
但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师尊真的会喜欢他的地步。
人总是会对某些事心存幻想,爱而不得是一种执念,已经长在了骨子里,并不会因为这一点甜头就轻易摧根毁基。
所以当不悔按着宋离的手,借着月色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时,他想都不想的率先发出一句无法回头的诘问。
“师尊,你是不是喜欢我?”
直白的不留一点余地。
紧接着,大概安静了有三四息吧。
很短的一会儿,但宋离却囫囵的想了很多。
从自己那坎坷的前半生回忆至今,他的人生苦多乐少。而唯一的那一点乐处,又基本都是眼前这个人带给他的。
以至于,他思念着那盈盈一掌的欢喜,竟觉要重于背负过的苦痛。
他想起那“天煞孤星”的命格之说,又该担心不悔会不会因此受他连累。
他想起日前同南烛的那个赌约,前路还不知有多少疾风骤雨在等着他。
他想的多,也很杂。
一个个场景交迭变幻,无一不在提醒着宋离,这不是一个好时机。
宋离可以找个理由随便搪塞过去,说是对不悔救了自己心生感激也好,说自己愧对他也罢,甚至可以说自己不过是在同他逗乐。
但宋离看着不悔在暗夜中依旧明亮的眼睛——
满载星河与流火。
拿繁星缀成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烈火中浴出最绚烂的轮廓。
不是别人,正是宋离。
宋离脑海中“嗡”的一声。
这世上总有些人是否定千百遍也不能辜负的,是来不及思虑周全也要紧紧抓住的。
是他的光。
“是。”宋离听见自己掷地有声的说:“我喜欢你。”
炽热的吻毫无预警的落下,像是等了千百年才吻到最心爱的人。
急切到混乱,毫无章法。说不上是在亲吻,还是在撕咬。
“知道吗师尊……”不悔在间或不停的细吻中微微抬头,含混不清的说着:“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回应他的,是宋离缠上来的舌头。
许是从未有过期许,故而得到时竟甘甜至此。
不悔的手不受控制的向下游移,寻着本能挑开宋离那层薄薄的里衣。终是触及到了没有阻碍的实物,那感觉竟比想象中还要美好万分。
滚烫的唇落在那遐想已久的优美脖颈上,不悔一把握住了宋离。
宋离下意识的弓起身体,手摩挲向下截住不悔的动作:“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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