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拒绝啊。”男子伸手拨了拨宋离垂在脸上的长发,柔声道:“我们都多久没见了,怎么还剑拔弩张的。”
宋离用力偏过脸去。
却被男子掰着下巴转了回来。
“阿离。”男子细细的打量着他的面色:“脸色好难看,还是不适应?”
宋离冰凉的手扣住男子的手腕,狠狠的把他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拉了下去。
“我不会做的。”宋离重复道。
男子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但眼神却分明是含着宠溺:“你想好了?”
“想好了。”宋离冷声道:“你能威胁我的,也就剩下这点儿事了。可我现在不在乎了,我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了!”
“啧啧啧,又说气话。”男子摇了摇头:“嘴里说着不在乎,等我真的要取他们性命时,你又巴巴跑来求我了。”
“你大可以试试。”宋离道:“看我还会不会求你。”
“你的小徒弟呢?”男子倏然开口。
宋离似是被他一句话刺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的死活,你也不在乎?”
“你敢!”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几个字,宋离觉得自己快要把手里的剑柄捏断了,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对着眼前的人拔剑而起。
“还是在乎的。”男子笑了笑:“我早对你说过,不要给自己留软肋。你这样,何时才能摆脱我。”
“南烛。”宋离死死盯着他,一贯清冷淡漠的脸布满了细碎的裂痕:“你不要动他。”
“好,我不动他。”南烛轻易就答应了宋离:“看你这性子,总是威胁也没意思。罢了。”
南烛把蛇胎往后一丢,重新回到方岚羽手中:“你去吧。”
“不行!”
宋离喊了一声就想伸手去抢,却被南烛拦腰叩进怀里。
“你不听话。”南烛说:“不帮我就算了还向着别人,我生气了。”
“你想怎么样?”宋离背靠着南烛的前胸,闻言冷冷的回眸看着他。
“惩罚你。”南烛轻笑道。
·
长鞭落在身上的时候,宋离没觉得有多大痛楚。
许是早已习惯,许是身上再大的疼痛也比不过灵魂深处带来的屈辱。
受制于人,又不服管教,便合该有这样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写着写着发现势头不对……
我要站邪教了!
☆、第五十五章
55
长睫抖动的如同萧瑟秋风荡下的枫叶,细密的冷汗浸满光洁的额头。
宋离挣扎着从皮开肉绽的痛觉中醒来,手指无意识的抓紧身下柔软厚实的锦被。
从初醒时的恍惚到清醒,只用了一息时间。
染血的白袍已经换上了新的,宋离趴在床上,不知何时被送回到空山寺的僧舍里。
他艰难的撑起伤痕累累的身子,手臂因为受伤而震颤不止,似是使不上力。
那说不上是泄愤还是玩弄的惩罚当真是刁钻的很,每一下都避开他的要害,又每一下都叫他清醒的记着痛苦。
南烛湿热的气息犹似在耳边,蛊惑人心般低声道:“阿离,你就是吃准了我不舍得伤你才敢这样违命。”
宋离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把关于那人的记忆清除出去。
他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若是那蛇胎……
宋离扶着床沿,咬牙站了起来。
他的毅力惊人的好,只是从床边到门口的距离,已经足够他忍下一身伤痛,连最开始虚浮踉跄的脚步都渐渐平稳起来。
“师尊!”
不悔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宋离刚把手搭上门栓,他的身影就已经倒映在薄薄的门纱上。
“师尊,师……”
刚敲了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不悔看见宋离,一下就愣住了。
许是这院中白雪覆了一地,天光亮的有些刺眼,照的眼前的师尊苍白到近乎透明。
伤,可以遮。
疼,可以忍。
甚至是步伐,都可以迈的稳。
但脸色,骗不了人。
“你怎么了?”
不悔皱眉看着宋离,不过一个晚上,师尊怎会憔悴至此?
宋离却极其坦然的迎上不悔打量的目光,似是有些困倦的按了按额角:“没睡好。”
“只是这样?”
不悔明显不相信的语气让宋离有些泄气,差点脚软的站不住。但他毕竟能忍,眨眼功夫便攒了一身力气,毫不客气的给了不悔一个“不然还是怎样”的眼神。
不悔不是没见过宋离强忍伤痛的样子,四年前师尊倒在楼梯上那一幕一度成为他想都不敢想的噩梦。
这人素来能装,若非真的撑不下去,没有任何人能在他那张岿然不动的脸上找到半分破绽。
宋离这个苍白无力的解释,不悔一个字都不信。
没睡好?没睡好你大爷!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谁没睡好会是这么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不悔瞪着宋离,把自己大清早跑来敲门的缘由忘得干干净净。
他自顾自的拉过宋离的手腕,两指隔着衣服搭在他的脉上,边听边说:“少匡我,你现在这样跟当年一模一样,我信你才有鬼……”
不悔没想到宋离会是身上有伤,他只道是当年替他去心血铸剑伤了宋离的心脉,旧伤难愈,再复发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感受着指尖下律动有力的脉搏,一时哑然。
没问题,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我说了,”宋离动了动,把手抽了回来:“只是没睡好,信了?”
不信。
可脉象如此,由不得他不信。
不悔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沉着脸不说话。
宋离理了理衣袖,不悔这才发现,平日里师尊总是敞着的宽大的袖口,今日竟束的紧紧的。他还没来得及想清师尊此举所谓何意,刚冒出头的怀疑便被宋离一句话给压了回去。
“找我什么事?”
“糟了!”不悔急的一跺脚,拉着宋离就往外走:“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雍州城突然爆发时疫,现在外面全乱套了!”
也不知是被不悔拉的,还是被这话给惊的,宋离脚步没跟上,竟狠狠的趔趄一下。
不悔眼疾手快的扶住宋离的肩膀,手刚好挨在他肩上的伤口,疼的宋离眼前一黑。
“师尊!”
宋离甩了甩头,按着不悔的胸口把人推开一点:“没事,你接着说。”
“你这样怎么行?”不悔扶着他站稳了也没松手:“怪我,明知你不舒服还拖你出来,师尊你回去休息,有事我通知你。”
“我真没事。”宋离拍了拍不悔的手背:“你走太快了,我没跟上。这地上有雪,一不留神滑了一下,莫要大惊小怪。”
“可是……”
“走吧。”宋离催促着,反手拽着不悔往前走:“你方才说雍州城怎么了?”
不悔吸了一口气,以一种护持的姿势虚虚的靠在宋离身侧,防止他再次脚滑。
“时疫。”不悔刻意放缓了步伐:“从寅时开始就陆续有百姓高热不退、昏迷不醒,天亮之后更是全面爆发。”
宋离沉着脸,半垂着眼睛望着脚下:“水井。”
不悔点点头:“就怕是水有问题,刚发现时疫便派人守着不许百姓再打了。只是此次时疫传染性极强,寻常百姓没有内功护体,几乎是前脚挨着受染者,后脚就被感染了。早些时候,守城的人还不清楚状况,放了不少百姓出去。现在全城戒严,人是进出不得了,怕只怕出去的人里已经有人染了病,若是如此那便完了。”
不悔一语成谶。
一个时辰后,离雍州最近的两座城池沧州和禹州便发现了受染者。不到半个时辰,两城百姓已被感染大半。
而雍州作为最早发现时疫苗头的城池,它的直接管辖者空山寺已是焦头烂额、应接不暇。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不悔拦住匆匆赶来的谢尧,比之安若素等人写在脸上的焦虑不安,他倒是颇有几分伏伽真人的真传,镇定得很。
“不好。”谢尧脸色也不大好看,嬉闹惯了的人难得严肃下来:“时疫传染快的很,症状也十分离奇,药王谷的人来看都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什么症状?”安若素急道。
“起初是面色乌白,一个时辰后满面青紫。再一个时辰,身上泛起大片灰褐色鳞片,就像……就像……”
“蛇。”不悔沉声接道。
“嗯。”谢尧点了点头:“你若见了便知道,那样子骇人的很。然后就开始浑身盗汗、虚弱无力,之后便口吐鲜血、浑身抽搐……最终,痉挛而死。”
“这疫情究竟是从何而起!”安若素实在是听不下去,愤愤的把手里报信的字条往桌上一拍:“之前的事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完没了起来了?!沧州和禹州呢?疫情控制住了吗?!”
“那边暂时控制住了。”谢尧道:“但情况也没比雍州好多少,时疫的源头我们还在查,但八成是从水里过来的。药王谷的人已经取了水查看,很快便能有结果。”
“很快是多快?现在是能等的时候吗?”林然想来也是急的不行,素来温和的性子,语气也疾言厉色起来:“他们谷主来了吗?段云飞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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