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里歇息一番,一个时辰后我们继续。”水如画似乎是真的累了,撂下这句话算是安排,自己便关紧了房门。
楼清尘走进右边的这个房间,好奇的打量着这屋内的摆设。
房间并不大,垂满了雪白的纱幔,角落一雕花大床,床前一红木圆桌,四个同色同质圆凳,桌上一鹅卵大小的夜明珠置于高高的白玉台上,除此之外并无他物了,屋内有着淡淡的熏香,楼清尘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发现香炉,这香气何来便无从得知了。脱掉了鞋子,合衣躺在大床上,榻上铺有厚厚的锦被,看其模样还是十足新的,锦被松松软软,很是舒服,好几天奔波的楼清尘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楼清尘不知道自己是几时醒来的,这一觉他感觉睡了好长,但却睡得十分舒服,感觉自己此刻神清气爽,精气十足,伸伸懒腰走出了房门,却发现对面的门开着,楼清尘赶忙走进去,果然,里面空无一人,想必是见自己睡得时间过于漫长,水如画先行离开了。倒也无妨,反正,这月华宫以后少不了多转几次,眼前最要紧的事是他得出去了,很多事情还是回到地上去办比较踏实。
凭着惊人的记忆力与智慧,楼清尘在不惊动月华宫任何一人的情况下离开了月华宫,并且准确无误的回到了之前他住过的梦生酒肆。
“怎么?你是失忆了,还是断定了我此番一定不会活着回来?”看到酒肆中上到掌柜,下至店小二,乃至后厨的伙计均以一副惊讶眼神盯着自己,楼清尘忍不住打趣道。
“这,这。”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酒肆的掌柜,他扑过来捏了捏楼清尘的脸,又掐了掐他胳膊。
“果真是楼大侠,果真是楼大侠啊!”这掌柜激动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板,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趣的很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拍掉了掌柜胖乎乎的大手,楼清尘直接问出了疑问,今天整个酒肆的人都很奇怪。
“楼大侠,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一个姑娘过来直接跟伙计说,她说,她说。”掌柜吞吞吐吐,有些不安的看向楼清尘。
“她说什么了,你倒是一口气讲完呀。”楼清尘很不喜欢别人吊他胃口,何况,这似乎还是一件与他本人有关联的事情。
“那个姑娘说楼清尘不幸身亡了。”那掌柜终于将话完整的讲完了。
“还有其他吗?”楼清尘问道。
掌柜摇了摇头。
“就这些?”
“嗯,就这些,姑娘说完,没等我这伙计反应过来便消失了,这小子胆小,还以为遇到了女鬼,当下就吓病了,现在还在医馆躺着呢。”
“那姑娘生的什么模样,你可记清她?”
“听见到她的人形容,那姑娘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很是活泼。”掌柜一五一十的回答着。
“她可是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楼清尘继续问道。
“没错,就是大红色,在夜色中很显眼的。”
原来是她!楼清尘联想到水如画曾说过的月华宫会救他一命的事,这也算救命的一种吗?楼清尘暗笑道。宣布他的死讯确实可以躲过江湖中人的追杀,但是同样紫色西番莲的罪行便顺理成章的落在他的头上,月华宫打得竟然是嫁祸他的主意。
“好了,掌柜,在你这里叨扰了这么久,我也该离开了。”楼清尘并无任何物品,因此无需回客房收拾直接便向门口走去。
“等等,等等!”胖胖的掌柜颤颤巍巍的追了过来。
“还有事?”
“楼大侠,您的房钱忘了结呢!”掌柜的一脸谄媚的笑着。
“那姑娘就没有替我把房钱付了!”楼清尘掏出一大张银票,他忽然明白了,掌柜激动的对他又捏又掐是什么原因了,原本以为自己会白白损失一大笔银两,却在第二天可以全额找回了,他能不激动吗?
楼清尘飞身上马,绝尘而去,湛蓝的身影消失于茫茫黄沙之中。
到达赣州的时候已是傍晚,怜香苑灯火通明,已开始人来人往。一进赣州城便听闻风菀毓昨天在此地开了赣州第一家怜香苑,楼清尘便想来此处寻她,而且,他还有一件事情要请风菀毓帮忙。
不料,这次楼清尘却扑了个空,风菀毓并不在怜香苑内,跟怜香苑的主事青荷简单聊了几句,得知江南有要事,因此风菀毓不得不放下这里的生意,天色还未亮便离开赣州前往江南了。
江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他想到了还在西月楼的西月,已经许久不曾流连江南,希望西月一切安好。
不得不佩服风菀毓的经商头脑,江南数百家怜香苑就不提了,这赣州与江南相隔甚远,风土人情与江南更是不尽相同,她一个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女子,却可在这青楼楚馆行业中混得很是如鱼得水。这赣州本身就不算是友好之地,他行走江湖时总能听言此地的排外风气,简而言之,就是这里的商业也好,其他也罢,外地人都是很难插足的,但是看这不过才开业两天的怜香苑,此刻正人流不断,很是兴隆,丝毫不逊于赣州的其他花街巷口,足以看出风菀毓的手段有多么的强烈了。而且他与风菀毓相识的时日已经不短了,她的武功之深,他还未曾领会到,她师从何处他也无法看出,幸好她的志向仅在于生意,不然以她的张狂之意,置于江湖定会得罪于不少人,也同样会为祸于不少人。
也许是风菀毓有交待过她与楼清尘的交情,亦或者是楼清尘的魅力深深的迷住了青荷,她安排了怜香苑最好的房间给楼清尘,吃穿用度都是这苑内最好的,甚至是赣州城里最好的,因为楼清尘已闻到江南城南桂花鸭的味道,看来,风菀毓将江湖的特色也带了不少给赣州。当然,青荷她没有再叫几个姑娘过来了,安排人将楼清尘所需送来后便一起撤了,并将房门细细给楼清尘关好。楼清尘喜欢美人,天下人皆知,但同样,他只是风流,并不下流,因此他很感谢青荷今晚的安排,只是把他当做一个过往的客人,而不是把他看成一个寻花问柳的嫖客。
赣州城地势偏低,因此显得夜空好远,此时正是月圆之夜,楼清尘洗掉了一路上沾染的风尘,换过衣物,天色已晚,他却并无睡意,推开房门,凭栏观起夜色来。
青荷给他安排的房间在最高处,楼下的三层都已人满,此时有些吵闹。不过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他还是觉得心情不错。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楼底下应该种有大片大片的蔷薇,此时刚刚步入初夏,正是蔷薇怒放的时节,阵阵香气随着微醺的晚风弥漫在整个夜色中,即便他在最高处的阁楼中也能嗅到这沁人的花香。
他最不喜欢的事情便是当他安静下来欣赏美景时有人忽然打断他,而且这种事情他似乎今年经常遇到,他晃晃手中刚刚接住的飞刀,漫不经心的看了一下,然后扔在一旁,继续闻着花香,赏着明月,他有些暗笑,因为这样的事情应该是西月在做的,他嘛,应该是歪坐于桌前,面前摆有一坛美酒,畅饮痛快,这才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对方恼怒于楼清尘丝毫没把他当回事,刷刷几十把飞刀带着强劲的风射向了楼清尘。
“暗器讲究细水长流,你们这一番把手中的飞刀全部用上,一会没有了护体的兵器,拿什么对付我呢。”扔掉了接住的最后一把飞刀,楼清尘轻声笑道。
“你猜的不错,我们几人的飞刀方才均被你避开,或者被你接住扔掉,眼下确实没有了飞刀,但是你没有想到我们还有手中的长剑,你楼清尘虽然武功了得,但是我们有十人,你想全身而退,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为首的男人是一个公鸭嗓,说话又极慢,楼清尘听着很是刺耳。
“终于说完了,那么开始吧,解决掉你们,我也该睡觉了。”楼清尘随手抛下去一个东西,十人中最边上的那个人左腿一颤,惨叫一声,顿时倒地,拔掉腿上的东西定睛一看,竟是方才用来对付楼清尘的那把飞刀。
“一起上!”为首的人一声令下,九个身子利索的人施展轻功飞向了楼清尘方才赏月的栏杆处。
栏杆处并不宽敞,但大多数的武林高手之间的比试是不需要太大的空间的,楼顶打斗的数人武功自是不弱,楼清尘以一敌九,十人缠斗在这一方空地中并不显得施展不开。
看出了几人的武功套路,楼清尘便收起了方才随意应战的模样,认认真真的与几人交战起来,一个转身,凌厉的掌风便击落了两人,回身时又踢翻了一个,楼顶还剩余六人。
几个回合下来又解决掉两个,楼清尘的四周有四个人手执长剑与与他对峙。还不等他们开展,有一人飞到阁楼外的栏杆处,加入了这场战争。
见到对方突然来了帮手,那四人更加谨慎,使出浑身解数,长剑交错,一齐砍向楼清尘,且招招致命。有人相助,楼清尘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两人一左一右,形成两个三个人为一组的打斗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