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蔷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道:“我这么做的确是对不住可儿,可是如果我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咱们吴家军的将来,不顾家国大业,我又怎么对得起兄弟们,怎么对得起家国故土?”
吴启长叹一声,问道:“哎,你让我如何向可儿开这个口啊!”
“我和她说,可儿聪颖,不用我多说,她就会明白的。”吴蔷道。
第二日,朱先武果真向吴启提出想娶喻可儿为妻,吴启也早就想好了应答之辞,双方相谈甚欢。
吴蔷来找喻可儿,刚一进门,喻可儿看到吴蔷的神情,心里就是一沉,知道她担心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
喻可儿平时虽大方开朗,可内心却也极为敏感,她从朱先武醉后那无礼的眼神中本就有所预感,吴蔷一开口,她眼泪便往外冒。
不待吴蔷将话说完,喻可儿便将吴蔷推出门去,扑在床上大哭起来。
冷越听到风声后,知道喻可儿此刻肯定是心如刀割,便来到大将军府看望喻可儿。
冷越看到喻可儿房门紧闭,以为她此刻是伤心过度,茶饭不思,谁也不想见。没想到才一敲门,喻可儿便给他开了门。
喻可儿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却笑着将冷越请进屋。
冷越想起初次见到喻可儿时的样子,那时候的她天真烂漫,而现在却是心事重重,像是经历了人生的大变故一般,不禁也对她心生怜惜。
“我都想通了,你也不用劝我了。”喻可儿低下头,醒了醒鼻子。
“我可不是来劝可儿妹妹的,我是向你道喜来了,你这一辈子还长着呢,你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疼惜你的人,真懂得爱你的人会使劲把你留在身边,陈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肯费这么大事把你娶过去,定会好好待你。”冷越说这话时,很想将吴蔷骂一番,可是想到此刻骂吴蔷只会让喻可儿心里更加难受,只好暗示喻可儿吴蔷不是那个会珍惜她的人,嫁了朱先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冷越说这番话的声音格外柔软,喻可儿本来是不想听任何人劝的,但冷越说这些话时就像她的闺中小姐妹一般贴心,完全脱去了军营和战场上的刚硬之气,让喻可儿不知不觉心里舒坦了许多。
喻可儿冷笑了一声,道:“早些看清他也好,他既对我没有真情,迟早要将我抛下。”
冷越看着喻可儿哭得通红的眼睛,模样甚是可怜,可她神情却镇定而倔强,完全没有要纠缠哭闹的意思,心想:“我果然没有看错她,她与一般女子就是不一样。”
喻可儿擦了擦眼睛,看着冷越笑了一下,不想再多说自己的事情,便道:“冷大哥性情真温柔,心思又细,说话还细声细气好入耳,哪个姑娘要是嫁了你也真是有福了。”
冷越眼睛突然瞪大,嬉笑道:“你把我夸得像个姑娘一样,幸好不是你替我说媒,不然姑娘都要被你说走了。”
喻可儿马上转口道:“冷大哥是能文能武,能刚能柔,什么样的人是你搞不定的呀?连吴将军那么……目中无人,也都把在瞧在眼里。”
喻可儿这番话让冷越很是爱听,他在心里念道:“瞧在眼里哪够,得放在心坎上。”
冷越出了喻可儿房间,看到吴笳和朱先武两人并肩走在花园中,两人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友一般有说有笑,尤其是吴笳,笑声爽朗而洪亮。
冷越心道:“这家伙平时崩起个脸,竟然会这样子笑?”冷越脑子里不停回想着吴笳刚刚发出的笑声,很想原地学着他的声音笑一笑。
正当冷越抬起脸皮试着发出吴笳那样的笑声时,朱先武朝他这边招了招手,冷越就顺便把那笑容摆给朱先武看了。
“冷将军也在这里呀!”朱先武朝冷越走了几步,步履潇洒,姿态极为自信。
“是啊,我过来恭喜喻姑娘,这真是咱两家的大喜事呀,哦,还要恭喜陈王才是!”冷越笑着朝朱先武拱手道。
朱先武还了礼,道:“我看两位相貌堂堂,是宋国有名的青年才俊,定能有好姻缘,我也等你们的好消息啊!”
冷越一听这句“等你们的好消息”心里一惊,还以为朱先武看出什么来了,但仔细一想,朱先武这话应该是说他们俩各自的姻缘才是,但还是故意顺势答道:“多谢陈王,我们的好消息应该也快了。”说完又笑着看了一眼吴笳。
吴笳眼睛突然睁大了些,看了看冷越又看向别处。
朱先武走后,吴笳脸上开始露出得意的笑容,压低嗓子向冷越问道:“刚说啥?我俩……?”
冷越装作一脸正经,笑着答道:“哦,还没和将军说呢,我打算这仗一打完,就回家去,听我娘的话,把媳妇娶了。”
吴笳面无表情伸出手来在冷越腰上捏了一把,冷冷地道:“别闹,我可不信。”
第27章 信物
朱先武返回巴州不久,便派人送来了聘礼,迎娶喻可儿之事就这么大略定下来了。
喻可儿是以吴启女儿的身份嫁与朱先武,按理要由兄长去送亲,吴启顾及到吴蔷与喻可儿之间往日的情分,打算改让吴笳去送亲。
吴蔷却道:“兄长统帅全军,本不可轻易走开,更何况是去别人的地盘,容易被歹人盯住,我不一样,我只是个丞相长史,构不成威胁,而且兄长对人缺少防备之心,还是我去为好。”
冷越看着吴蔷冷静的样子,想到喻可儿竟要被自己心爱之人送去嫁与他人,又怜惜起喻可儿来,暗暗叹道:“可儿幸好能看开,要是嫁给吴蔷了指不定会是什么结局,这人对自己尚且如此狠心,对他人只会更狠。”
罗稳自从王后有孕后,一直都未曾单独召见吴笳,这日他借想看人射箭为由,让吴笳和冷越一同进宫。
宋国王宫由定州府改造而来,宫中的练武场只在原来的规模上稍加扩大,而且平时也很少派上用场。
罗稳脱去了平日里穿着的宽袍,只穿着窄袖深衣,虽然更显得瘦削,但却看着更精神了,只是细看时,脸上仍比寻常人要苍白一些。
冷越和吴笳跟在罗稳身后,看着旁边的人准备弓箭,在罗稳没说话以前两人也很少说话。
罗稳虽然很久没找吴笳单独说话了,但再见到吴笳时言语表情中处处都透露着对吴笳的依赖和亲昵。吴笳这些日子没单独见罗稳,心里对他总有些放心不下。
吴笳想到几个月之前听到的吴蔷和吴启之间的谈话,猜到吴蔷肯定是对罗稳用了什么不能对人言说的办法才让王后有了身孕,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吴笳即使是心中愤懑,也不好再去追究。
罗稳身边平时伺候着的宫人不懂练武场上的事,罗稳便以此为由让他们先下去。
罗稳在台上坐着,他的脸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安详,他就像个没有什么渴求,也没有反抗能力,只图能晒晒太阳的弱小兽类。
吴笳在罗稳身边蹲坐下来,低声道:“大王好些日子没喊我说话了,近日可好?”
“我都好。”罗稳转过脸来,笑着看看吴笳。
“那些人天天守在你身边,你做点什么也不自在。”吴笳的语气中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不自在倒也不至于,我也没做什么,他们想要知道什么,也都能知道。”罗稳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吴笳和罗稳的对话很清晰地传到冷越耳朵里,他们也并不避讳冷越就在一边。
冷越与罗稳不相熟,不敢参与到他们的谈话中去,只是在一边感叹着:“世人都以为一国之君是多威风的事,像他这样做了这个王,连作为普通人的自由都没了,也真是可怜。”
罗稳似乎不想多谈这些无奈的事情,让冷越和吴笳开始射箭:“你们不用管我,我也就是图个消遣,找找乐子,看不出个什么名堂的。”
冷越道:“像往常那样比射箭也太没看头了,射动的东西才有意思,不如让人朝空中抛草靶子,箭在空中射在了草靶子上才作数,如何?”
“甚好!”罗稳赞叹道。
吴笳冷笑了一声,道:“随你什么花样,我要是输了,任你处置。”
冷越看向吴笳,眉毛微耸,笑着问道:“当真?说话可要算数!”
罗稳听出来冷越和吴笳这对话中有些调情的意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把头别往另一边。
冷越也感觉到了罗稳脸上有些微妙的变化,忍不住又去猜想从前吴笳和罗稳相处时亲密到了何种程度。
吴笳一手从旁边人那里接过弓,在冷越的手臂上碰了碰,示意让冷越先射。冷越转过头望向吴笳,吴笳正抬起眼睛望向前方,根本不转过脸来看冷越,一副他会赢定了表情。
冷越举起弓,朝瞭望台抛靶子之人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抛了,便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靶子抛向空中时,与射出的箭恰好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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