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耀别过头去,并不理吴蔷的情。
吴蔷朝冯耀拱了拱手,又看了看冷越和吴笳,道:“冯府君是识时务的人,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冯府君何等人物,岂能甘心为伍虔这样的阉狗卖命?冯府君也是咱宋地人士,咱们何不携手共图复国大业?”
冯耀苦叹一声,低下头去,道:“如今世道混乱,你能复国,难道别人不会复国,最终只会国将不国,朝政大权虽落入奸人手中,但朝廷毕竟还是朝廷,我岂能随意背叛?”
“既然齐国人能建立朝廷,咱们宋国人也能,咱们又何苦死守着别人的朝廷!”吴蔷坚定地看向冯耀,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
正当冯耀左右为难时,一行人拥了吴启进来。
吴启快步朝冯耀走去。
冯耀看到吴启也来了,脸上神色有些难堪,小声叫了声“吴将军”。
吴启上前搀住冯耀的手,道:“小儿冒犯冯府君了,吴某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吴某与冯府君虽曾只有一面之缘,但早就听说过冯府君的才名,对冯府君实为景仰。”
“将军言重了。”冯耀低下头去。
“若冯府君不弃,吴某愿与冯府君共同干一番事业”吴启在冯耀手上拍了拍。
冯耀低下头,朝吴启跪了下去:“冯耀乃败军之将,只敢在将军身边效犬马之劳。”
吴启面露喜色,将冯耀扶了起来,吴蔷和冷越也相视一笑,只有吴笳仍旧木木地站在原地。
冯耀立马唤来左右,命人将定州一应田亩人口籍册全数交与吴蔷。
定州一役,吴家军声名大噪,来投者终日不断,兵力迅速强大。吴笳又趁机占了定州边上的米阳和小令,北进的势头日益显著。
再加上吴启多方联络宋国旧臣,谋划复国,得到了越来越多豪强力量的支持,吴家军与朱先武率领的陈军成了两股最大的反齐势力。
而且这两股势力也靠得越来越近,下一步,势必要成角逐之局面。
第19章 立誓
定州一战,惊扰到了定州附近的关山渡,关山渡许多当地的百姓怯于战乱,纷纷迁居别处。
吴蔷听说后,立马派人去关山渡打听喻可儿的消息。
两天后,打探的人来报:“喻姑娘家已经空了,什么人都没有,附近也有没搬走的人家,小的找人打听过了,喻姑娘葬了她爷爷后就离家走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小的就没能打听到了。”
“她爷爷没了?”吴蔷惊道。
“不错,就是咱攻取定州时候的事,就是那几天没的。”
此时吴笳和冷越也恰巧在吴蔷旁边,听到喻老汉过世的消息,也唏嘘不已。
吴蔷眉头紧锁,低头叹了两声,念道:“她一个人,能去哪里?也不给我留个信,可真让人担心!”
冷越轻笑了一声,安慰道:“这姑娘为人做事极为豪爽,你这会儿还在为她担心,说不定她下一刻就要来找你了。”
吴蔷抬起头来看向冷越,眼里突然显得格外光亮,但随后又叹道:“哎,父亲说定州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去她家提亲,可惜这个时候她偏偏又失踪了。我和她之间……到底也没个约定,只怕她会没理由过来找我。”
“这你就看错她了,这女子比有些大男人还不拘小节,只要她认定你了,管他有没有婚约她都会来找你。”冷越笑着说道。
冷越本以为吴蔷听他如此说,会很欣喜,结果他这么一说,吴蔷脸上神色反而有些难堪,显得闷闷不乐了。冷越又想到吴蔷向来心思复杂,可能有些介意外人这么了解或是用这样的词眼来评价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正当冷越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说错了话时,老仆在门口道:“吴将军请几位到正厅议事。”
吴蔷一甩衣袖,率先走了出去。
冷越走到长廊时,吴笳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冷冷地道:“向来以为自己说话做事很稳妥,怎么样?还是有说话不过脑子的时候吧!”
冷越停了停,道:“向来以为自己是做大事的,怎么,这样的小事竟也入了你的眼?”
“哼,你自己多琢磨着吧,我这兄弟,性情可不是你一下能吃透的。”吴笳说着,大步走到了冷越前头。
冷越听吴笳如此说,心中突然莫名其妙觉得有些感动,吴笳这话随意一听,像是在讽刺他,但仔细想来,其实是在提醒他,而且从亲疏来看,吴笳这话说得像是站在冷越这边,而不是吴蔷那边了。
冷越进正厅时,见一干人已经就坐了,吴启坐上首,两侧有定州刺史冯耀,邻水县令唐季,孙叔言、桐城县令、宋国旧臣、宋国王室宗亲以及众谋士。
吴启端坐,道:“诸位,方今咱们新得了定州,完成了复国大业非常关键的一步,定州易守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咱在定州可以说是暂时稳了根基,复国的大旗一举,原宋地的十二州必定要拥护咱们。定州一战,诸位功不可没,到时候我定会禀告大王,给你们论功行赏。”
吴启说毕,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高声说道:“定州一战,小吴将军英勇非常,当计首功。”
在座之人纷纷点头称是,吴启也表示赞同。
吴蔷离座上前道:“攻取定州时,冷越识破常通诡计,又取了常通性命,也应当记功。”
冷越看到吴蔷为他请功,有些惊诧,心道:“这人不简单,我刚刚一时口快,言语中还得罪了他,他倒是一码还一码,完全不计较。”
冷越又想到来了桐城后,虽与吴蔷不甚投缘,但吴蔷却是极为肯定他,抬举他,他心中感念吴蔷的知遇之恩,但终究觉得和吴蔷之间有着某些说不清的隔阂。
吴启又道:“咱们目前的兵力已经有一万多,等到月底正式复国,兵力有望达到五万。”
吴启话音刚落,宋国旧臣中有人问道:“吴将军,咱们现在可谓是万事俱备,为何还要等到月底呢?”
吴启脸上神色有些难堪,勉强装出笑容,道:“这个……公子身体有些欠安,稍稍等等也无妨嘛。”
“公子这身体也太不配合了,难道没了公子,咱的大事就做不成了?”
吴启的谋士中有一人叫章达,此人善出奇计,常常能想到别人所想不到的,但就是心直口快,言语刻薄,他此话一出,偌大的厅内瞬间静了下去。
章达的这番话让吴启更难堪了,当着宋国的旧臣和王公贵族,自己这边的谋士说出了这样的话,吴启一下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正当吴启为难之时,孙叔言打破了厅内的寂静,道:“吴将军,卑职对此事也有些想法,哪怕是将军要治罪,卑职也要说。公子对于复国本是没什么想法的,而且他那身体恐怕胜任不了一国之主,与其让他去王位上做做样子,还不如另择贤能而取代之!”
“叔言……别说了。”冷越使着眼色,小声朝旁边的孙叔言喊着,生怕他再说下去了。
孙叔言这么一说,众人开始议论起来。
吴启被孙叔言这番话彻底惹怒了,再加上众人如此议论,吴启提高嗓子道:“混账,简直胡言乱语,公子继位,乃承天命,公子体弱,国事自然有人辅佐,要是再有人议论此事,便是想陷我吴启于不义!”
吴启话落,众人都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唯有章达冷笑了一声,道:“天下向来就不是哪一家的天下,今天姓李明天姓张的,那为何不能姓吴?”
吴启听了章达这话,惊得离座站了起来,神色又慌张又严肃,激动得嘴唇微微抖动着,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章达此话何意?莫非是说我吴启有谋逆之心?”
章达拱手道:“将军误会了,章达只是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章达向来敬重将军雄才大略,要是将军有夺天下之心,我必定誓死跟从。”
吴启朝章达摆摆手,示意他回座,又扫视了一眼众人,朝前走了一步,道:“吴家历来尽忠于宋室,我吴启重振吴家军,也是为了复我宋国,岂能有其他心思,如若在座各位有疑,我愿意在此立下重誓,将来,要是我吴启有二心,定遭天诛地灭!”
“将军何苦如此,将军的忠心我们佩服,从未质疑过。”
“我等自当跟随将军,辅佐公子。”
众人纷纷劝解,吴启这才落座,道:“章达、孙叔言,出言有辱公子,先押下去听候处置。”
冷越看到孙叔言被两人押了下去,朝孙叔言慨叹道:“哎,你也太冲动了。”
孙叔言一脸倔强地看着冷越:“朋友一场,我怎能做到坐视不管?”
待章达、孙叔言被押了出去后,冷越离座向吴启道:“吴将军,章达、叔言二位兄弟是军中的能人,希望吴将军能看在二位过往的功劳上,从轻处罚,而且现在咱们尚处于用人之际,如果二位因为言语中的过错受到重罚,那将来那些想来投军的人也会有所顾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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