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种恣意的自信导致苏北琅彻彻底底的输了。
苏北琅轻轻笑了一声,然后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眼角都是泪水。
“苏南煌,你为什么总是比我要幸运一些呢?为什么当初那位隐士要选根本没有任何基础的你当徒弟,而不是有了一些武功基础的我当徒弟呢?为什么我当上侯爷跟皇帝关系疏远,但是你却跟皇帝是密友之交呢?为什么明明我先认识的阿银,她却愿意与你白首偕老想与你生子呢?凭什么,苏南煌,凭什么!”
他沙哑的声音喊叫的时候还显得有些凄厉。
从小到大积攒的恨意都被他压在了心中,今日之事仿佛就是□□,让他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苏南煌,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苏南煌闭了闭眼睛:“你恨我,所以你要把小小的子银骗到药王府,让他去同发狂中的白千迹玩,然后呢?发狂中的白千迹将他杀了,你完完全全可以推去责任,我甚至还会发怒把白千迹杀了,一举两得,不仅把子银害死了,还解决了一个后患。但是你没有想到白千迹和苏子银就此事结缘,双双都顺顺利利活下来了。”
他顿了顿,悲痛的声音听得全场人都是一愣。
“你恨我,所以专门请人毁坏风月剑庄的名声,是你指使吴裘的,想要毁掉我的心血;你恨我,所以你要间接害死皇帝,因为那是我的密友,想要那个位子,因为可以颐指我做事……苏北琅,当初阿银难产从此落下病根,最后不幸走了,是不是你当初,在药里面下药了。”
这个根本不用苏北琅回答,那个时候苏北琅正当上侯爷,不知是何原因,私下里跟药王府走得很近,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只有他这个做哥哥的知道一些。
所以他在后来抢了白千迹的母亲,处理白千迹就是扔进药王府,因为药王府缺一个骨骼轻奇的少年郎,苏北琅又跟他们关系密切,所以他就将白千迹送进去了。
白千迹的母亲与苏子银的母亲长得有八分相似,他当年到底想做些什么,在场的人都瞬间明白过来。
“那药,是你在药王府拿的吧,无声无息放在药里。苏北琅,你说你爱阿银,真是一派胡言,要是真爱阿银,为何还要害死她,为何还要在她死后在这天地之中找第二个第三个阿银。你根本就是自私。”
杨澈冷冷道:“你根本就是罪该万死的人渣。”
苏南煌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苏北琅没有说话,那件被苏子银,白千迹还有杨澈渐渐撕开的案件,幕后之人就是他。
他联合了京中某权贵还有江南总督,还有襄阳知府建立了暗业,其实与他而言,就是有个渠道来找像阿银的女子。
最像的一个就是白千迹的母亲。
杨澈说:“你罪该万死。”
苏北琅突然沉默了一阵,轻轻的说了一声:“是啊。”
然后身子猛地向前,漆黑的剑身刺进了他的心脏——他可没有白千迹那么好的运气,他的心脏可没有偏离分毫。剑入心脏,他连最后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就已经没有了气息。
苏南煌纵然想退,也已经避之不及了,只能看着自己的亲生弟弟倒在了自己的剑下。
他神色恍惚,还犹记得当年儿时,苏南煌性子沉稳,老是坐在阴凉处看书,他弟弟性子活泼,想在暖暖的太阳底下晒太阳锻炼身体,苏南煌不肯,苏北琅就拉着他往外走,唇角都是勾着的,还不停的叫着:“兄长!兄长!我们出去玩啊!”
这夜,泽生毒教总部火光燃了一夜。
其实杨澈觉得像白千迹和苏子银挺好的,这一夜晕了过去,根本不能想象到发生了什么,血光也有,泪光更是有。
晕过去的门派当家们也纷纷都醒了过来,看到地面上血迹斑斑,还有外面的狼藉,心中一阵后怕,在晕倒的时候,若是这场战役波及到他们,他们就要在不知不觉当中没命了,但是还好,还好。
苏子银只觉得浑身经络酸麻,他明白,这是内力竭尽之后而产生的副作用,但还没有等到他喘息过来,就看到自己父亲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
苏南煌看到儿子醒来之后偶有闪过一丝喜悦,但是剩下的全然是凝重和悲怆。
“子银,你随我来吧。”苏南煌背着手推开门。
苏子银愣住一下,发现门口依然有个身影,他的父亲在等他。
这场大战,苏子银竭力而为斩杀宋茗,现在刚刚醒来身体有些不听自己使唤,但是他知道父亲应该知道这点,却依旧忍着心疼让他起来。
苏子银用手撑了撑床沿,扶着床直起身子,颤颤巍巍的下了地,偶尔还踉跄了几步,撞到了桌子角,苏子银倒吸一口冷气。
这动静门外的苏南煌当然听得到,他立马冲了进来,看到衣着单薄的苏子银,终是不忍心叹了一口气,他拎起床头的大袄就往苏子银身上披,微微扶着自己的儿子出了门。
看到外面的厚雪覆盖,苏子银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现在已经不在泽生毒教了,而是已经回到风月剑庄。
苏南煌一路无话,甚至没有往日熟悉的神情。
他们两人就沉默着走到了后山,苏南煌带着苏子银到一块墓碑之前站定。
“子银,过来祭拜一下你的叔叔。”
纵使苏北琅犯下天大的罪孽,苏南煌也念及兄弟情谊,将他尸骨葬在风月剑庄。
“你叔叔罪孽深重,我不会将他葬在祠堂里。”眉宇之间还带着伤神。
苏子银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声,怎么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你就磕一下头,毕竟这是你的叔叔。”
“以后我们都不来看他,让他在这荒野之外自己忏悔吧……”苏南煌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人似的,“那些被他害死的姑娘和人看到这个结果应该很欣慰吧……”
到最后,他已经没有在跟苏子银说话了,仿佛在喃喃自语。
话虽这么说,以后的每个清明,还是有个身影,偷偷的悄悄摸摸的拎了一壶酒坐在湿漉漉的地上自饮,然后天蒙蒙亮就离开,苏子银每次只身前来的时候都能看到那泥土上的印记。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苏子银抿了抿嘴,又开心,又是难过,即使到现在,听到父亲跟自己平静的说着苏北琅的罪孽,他也摸不清楚自己对苏北琅的真实情感,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他弯腰跪下,身子里一颤,经络都在颤抖,他咬了咬牙,还是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这一磕,有什么东西忽然在他的脑中闪过,他有些抓不住,神情有些迷茫。
“走吧,我们下山去吧,白千迹还在你隔壁房间里躺着呢。”见苏子银磕好头之后,他整个人如同放下一件大石头一般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
听到白千迹这个名字,苏子银愣了一愣。
苏南煌感觉不对:“怎么了,子银……”
见他神色不对劲,苏南煌紧接着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你不会忘记了这个人了吧?”
像是在回应苏南煌的,苏子银声音有些滞后:“白千迹……这个人是谁?”
泽生毒教总部一片狼籍,随后杨澈回宫,苏南煌吩咐苏阡苏陌帮忙把苏子银和白千迹带回风月剑庄救治,本来觉得路途遥远,路上可能不太方便,但是又看泽生这里又是狼籍更是没有治愈条件,苏南煌只能将两人都带了回来。
一听苏子银把白千迹给忘了,苏阡苏陌整个人都呆滞了,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苏子银和白千迹的关系,现如今白千迹尚在昏迷之中,若是听到这个消息……恐怕,再也不想醒来了。
苏子银记得一切的事情,甚至记得跟杨澈游历,襄阳知府的事情都记得,就偏偏忘了白千迹一个人。
然而就在这种时候,白千迹醒了。
剑虽然避开了什么重要的经络,没有伤及心脏,可是总归是贯穿整个身体,恢复修养起来定没有那么容易的。
他醒来之后意识还仍有迷糊,但能知道这不是他的泽生,在他倒地之后,整个人都坠入黑暗之中,像儿时那样,没有任何的意识可言。
他心中一根弦紧紧拉起,然而在瞥到八角仙桌上的摆设就在一瞬间他放下了警惕——他看到了风月剑庄的标志,这里定是风月剑庄。
阿银呢……阿银怎么样了?他当时只顾着跟吴裘和悟一住持周旋,根本分不出半点心观察周围的人,甚至根本不能知道苏子银的安危,他的心就在一瞬间提了起来。
“白教主,你醒了啊?”像是在回复他心中的千般疑问,门被吱呀一声推了开来,来者是苏南煌,正捧着一碗粥,看到他醒来,对他轻轻的笑了笑。白千迹心里又猛地揪起来了。
有什么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就算苏南煌对他再客气再好,也不可能亲自端着粥过来的。
而且苏南煌的眼神有些躲闪,是怎么了?
“苏庄主,是苏子银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白千迹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沙哑又低沉。
“没有,没有,就是我想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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